學達書庫 > 玄幻仙俠 > 琉璃美人煞 | 上頁 下頁 |
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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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齊聲驚呼,端平卻不慌不忙,手裡的短劍驟然合成一個十字,一夾,一帶,嗖的一聲,竟將那根鞭子剪成了兩截! 這一招可謂幹淨利落,觀戰的桓陽長老不住點頭,得意非凡。 「那個用鞭子的,是哪個門派的呀?」璿璣小聲問玲瓏。 「他是點睛谷江道長的弟子,叫烏童。因為姓烏,所以什麼都要用黑色的,也算是個小有名氣的人。」杜敏行很好心地告訴她,「可惜他的鞭子,偏遇到了用短劍的剋星,這場只怕要慘敗。」 璿璣只覺這個叫烏童的人,雖然看上去跌跌撞撞,馬上就會倒下,卻總也倒不下去。他躲避的身法十分詭異,像一隻滑溜溜的泥鰍,無論如何也抓他不住。 眼看端平手裡的短劍又要刺上他的喉嚨,他脖子忽然一仰,居然硬生生地朝後翻了過去,一旦站穩,忽然從袖中取出數張漆黑的紙片。 「那是什麼?」玲瓏大聲問。 杜敏行忽然皺緊了眉頭,那個……好像是…… 「是咒符呀!」鐘敏言大叫起來,「他居然連咒符都能用?!」 那可是高深的仙術,年輕的修煉弟子極少能用的,只因咒語一旦念錯一個字,咒法往往傷及自身。而且咒法的力量不容易掌握,一旦失控,後果不堪設想。 眾人見烏童取出咒符,忽而一舉拋向空中,那些紙片好像活的一樣,整齊地排在四方五角上,他念動真言,果見那幾張咒符越升越高,幾乎是一刹那之間,原本晴朗的天空暗了下來,烏雲從四面八方洶湧而來,情形甚是詭異。 玲瓏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用咒符,不禁有些恐懼,把身體微微縮在鐘敏言身後,只露出一雙眼睛偷看。 「五雷大法!是五雷大法呀!快躲開!」 有人認出了這個咒法,立即尖叫起來。璿璣他們還懵懂無知,但有知道厲害的人,早就擠成一團拼命往外跑。 五雷大法是召集四方的雷神,轟下天雷萬道,乃是極其厲害高深的驅妖之法,誰也想不到有人會在簪花大會上用它。以往的大會也有人用咒符,但不過是些小型的,五雷大法一旦成功,必然禍及場地周圍,被雷劈一下的滋味,可絕對不好受! 璿璣看好多人都往外面擠,正要相問,胳膊卻忽然被杜敏行抓住,他一手抓著她,一手抓著鐘敏言,急道:「快離開這裡!危險!」 璿璣被他拉著,只跑了兩步,只聽台下的桓陽長老長嘯一聲,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緊跟著,眼前忽然萬道白光劈下,刺眼至極。 她本能地捂住眼睛,耳邊聽到刺啦啦、轟隆隆幾聲巨響,地面都開始劇烈震動。她一個趔趄,險些要摔倒,耳邊忽又聽到娘親的尖叫、爹爹焦急的喊聲,真是亂七八糟一塌糊塗。 她正要抬眼看看發生了什麼,忽覺頭頂一震,似是被什麼東西打中了,不疼不癢,只是有些麻麻的,她不由得一愣,用手去摸,只覺頭上一顆珠花碎了開來,落在她掌心,早已變得焦黑扭曲,冒出青煙了。 這是怎麼了?她放下手,茫然地望向周圍。卻見地上不知何時多了無數個黑黢黢的窟窿,和她可憐的珠花一樣,冒著青煙。 很多人都抱著腦袋躺倒在地,玲瓏他們也躺在地上,只有她一個人站著,攥著那朵被雷劈焦的珠花,不知所措。 「璿璣!」 有人叫了她一聲,甚是淒厲。 她下意識地要往出聲的地方看去,忽覺眼前一花,腳下居然沒了力氣,膝蓋一曲,跪坐在地上。頭頂有什麼熱乎乎的東西流了下來,把眼前的東西都染成了紅色。 這是怎麼了?好奇怪…… 身體忽然被人大力地拉起,杜敏行焦急的臉出現在眼界裡,隔著一層豔紅,他的臉有些看不清。 「流血了!玲瓏,快,拿藥來!」他的聲音聽起來嗡嗡的,好像隔了十幾層棉花。 緊跟著她的頭髮被人撥開,什麼清涼的東西塗了上去,後來又有人替她包紮好,用濕巾子替她擦臉。 「喂!你說話啊!怎麼樣了?別嚇人!」 鐘敏言輕輕拍打她的臉頰,嚇得臉都青了。 璿璣眨了眨眼睛,裡面那層豔紅淡了些,她抬手摸摸包紮完善的腦袋,懵懂極了。 「我……怎麼了?」她低聲問。 「你被雷劈中了……現在還好嗎?」玲瓏哭得哽咽難言,抓著她的手不肯放。 「可是……一點兒也不疼啊……」她試著動了動,骨碌一下坐起來,在眾目睽睽之下動動肩膀動動胳膊,「就是剛才覺得好暈,現在好多了。」 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她毫無異常地站起來,除了頭頂裹一圈繃帶,倒和平時沒兩樣。 杜敏行猶自擔心,扶住她輕聲道:「真的沒事?如果有什麼不舒服,一定要說。」被雷劈了一下居然還活蹦亂跳的,想來不是她運氣好,就是烏童的咒法不到位,殺傷力不強。 璿璣摸了摸頭頂的傷處,那裡麻麻的,摸上去也沒感覺,雖然流了點兒血,但一點兒都不疼。 她把掌心那顆珠花亮出來:「可能是劈到了珠花上,所以我沒大礙吧……」 杜敏行搖頭,正要說話,忽聽赭字擂臺上人聲躁動,幾人一齊回頭,卻見本門端平師兄躺倒在地,渾身上下的衣服好似被火燒過,又黑又破,好在人沒受大傷,只不過暈了過去,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 內場的大夫們替他把脈,下面的年輕弟子們心有餘悸,有的罵有的歎,更有脾氣火暴的,揪住旁邊的烏童就要揍。 那烏童被人揪住要打,居然還笑嘻嘻的,也不在乎。眼看拳頭要落到他臉上,台下桓陽長老猛然喝道:「住手!通通退下擂臺!不得放肆!」 少陽派諸多弟子縱然不甘,卻也不敢違抗上命,只得恨恨地放開他,嘟嘟噥噥地下臺了。 桓陽長老鐵青著臉,蹲下身子先看了看自己的愛徒,確認他並無大礙,這才抬頭,目光如電,在烏童臉上一掃而過。 「年輕人,居然會用五雷大法。點睛穀果然藏龍臥虎。」他冷冷地說著,「這一場,少陽輸,點睛勝!」 烏童滿不在乎地微微一笑,沖他一揖,在點睛谷弟子們的歡呼聲中就要下臺。不防桓陽長老在後面森然道:「等等!」 他回頭,笑吟吟地說道:「老爺子還有什麼指教?晚輩洗耳恭聽。」 此等場合,按照禮數他該叫他一聲「桓陽長老」,那一聲「老爺子」,委實不尊重。不單台下褚磊臉色一變,連點睛谷的容穀主面子上也不好看,暗暗搖頭。 桓陽長老好修養,居然不動聲色,凝視他片刻,方道:「年輕人有此成就固然可喜,只不過五雷大法乃是殺招,煞氣逼人,在此比試場合用來,不免小題大做。好在你有所收斂,否則傷了場外之人,又當如何?」 烏童哼哼一笑:「在場都是修仙之人,自然能閃躲開。倘若有人被傷,那也只怪他學藝不精,並非晚輩的過失了。」 桓陽冷然道:「簪花大會的本意不是讓年輕弟子互相殺戮,而是點到即止,望你日後慎用五雷大法。」 烏童聳了聳肩膀,未置可否,逕自跳下臺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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