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玄幻仙俠 > 琉璃美人煞 | 上頁 下頁 |
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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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了點頭:「我,自有辦法。你看、看著吧。」 璿璣嘻嘻一笑,學著他磕磕巴巴的腔調,說:「好、好、好咧!」 剛說完就被他用指節狠狠敲了一下腦門子,痛得她半天說不出話來。他卻又是輕輕一笑,袖子微微一拂,轉身跟著大人們出了酒樓。 璿璣忽然發覺這個男孩子也沒剛開始認識時那麼討厭了,不由得追上去,問道:「司鳳,你多大了?」 他猛然一怔,說話的腔調都變了:「你……你叫、叫我、什麼?!」 她微微一笑:「司鳳呀,你不是叫禹司鳳嗎?我沒叫錯呀。」 不是這個問題!他無語。半天才道:「你、你問、問我這個、做什麼?!」 「我們不是同伴嗎?不可以問嗎?」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那、那你,先說。」 她很爽快:「我叫褚璿璣,今年十一歲。」 「小屁孩,一個。」他嗤之以鼻。 「你也是小屁孩呀。」她笑,「你又不是大人。」 他哼了一聲:「誰說的?我,十三歲,早就是,大人了。」 切,才十三歲,有什麼好驕傲的?她還沒告訴他,大師兄都十八歲了,連鐘敏言都比他大一歲呢! 「司鳳,你臉上為什麼一直戴著面具?不悶嗎?」璿璣伸手想去摸摸那猙獰的面孔,卻被他冷冷地推開了。 「不關,你的事,別碰。」 璿璣有些訕訕地縮回手。說真的,被人這樣硬邦邦地拒絕,她還真有點兒下不來台。 他大概也覺得自己說話不好聽,頓了一會兒,才道:「這個面具,誰也,不能碰。也不能,隨便,摘下來。」想了想,他又補充道,「這是,離澤宮的,規矩。」 璿璣聳了聳肩膀:「我還沒看到你長什麼樣呢。萬一以後在路上見了,你認識我,我卻不認識你,多尷尬呀。」 他很久沒說話,只是耳朵慢慢地紅了。過了一會兒,他才輕聲道:「我認得你,就行了。」 那是什麼意思呢?璿璣一點兒也不明白。 鐘敏言一直在前面默不作聲地聽他們說話,忽然轉頭過來說:「我聽說離澤宮的人滿了十八歲就可以摘下面具,只是遇到重大場合還是要戴上,是這樣嗎?」 禹司鳳冷冷地說道:「原來你,挺瞭解的。這是,我派的,規矩。我不想,多說。」 鐘敏言見他這麼傲氣十足的,心中不由得微微厭惡,雖然一路過來對他的廣聞博見很是佩服,但此人的品性脾氣委實糟糕透頂,恨不得把鼻孔翹到天上去。 剛才聽他和璿璣聊天,那種高高在上的語氣他就很不爽了。璿璣是個心不在焉的貨色,她不在乎,他卻在乎得很!怎麼能讓離澤宮的人爬到少陽派頭上來! 「反正我也不感興趣!」他硬邦邦地堵回去,轉頭不說話了。 禹司鳳被他這樣一嗆,也硬著脖子裝啞巴,跟著不說話了。 璿璣無奈地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想說話,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只好默默地溜到楚影紅身邊,聽大人們說晚上捉妖的安排。 到了客棧,楚影紅便開始仔細交代各人的分工。 捉妖的事情當然是交給三個大人,孩子們只要負責點火把之類的雜活就行了。禹司鳳來過鹿臺山,看地圖指路的任務便交給他了。鐘敏言和幾個獵戶負責點火把和丟鹽袋,對天狗潑醋的重要任務也是他來做。 「那我呢?」璿璣聽了半天,也沒說到她,不由得小聲問。 褚磊淡淡地看她一眼:「你只要躲在後面看就行了。不許亂跑。」 意思就是她什麼都不用做?璿璣兩眼放光,難得爹爹通情達理一次,什麼也不要她做了! 楚影紅見小丫頭偷偷開心的樣子,忍不住笑著搖頭,說:「璿璣當然有事做。你呀,負責把這兩隻兔子塗上蜂蜜烤熟。」 她丟給璿璣兩隻還沒剝皮的兔子。看起來是剛獵到的,耳朵上還凝結著血珠。璿璣嚇了一跳,最後苦著臉提著兔子問:「連皮也是我剝嗎?」 「是呀。來,這個給你。」楚影紅塞給她兩隻陶瓷小瓶子,上面還拴了一圈紅繩。 璿璣認得它,不由得奇道:「啊,這不是軟香酥嗎?」 軟香酥是少陽派自製的丹藥之一,性子相當猛,只要一小匙放進飯菜或者茶水裡,便可以讓一個有十年以上修真之力的人變得手無縛雞之力,三天后才能恢復。它本身是沒有任何味道顏色的,奇怪的是一旦加入飯菜茶水裡,便會散發出一股清甜的香氣,誘人食欲,所以取名「軟香酥」。 楚影紅笑道:「你呀,烤兔子的時候別忘了加點兒料。 一瓶軟香酥對付一隻烤野兔,足夠了。」 璿璣腦中靈光一現,道:「啊,原來不是咱們吃烤兔子呀!紅姑姑,兔子是給那兩隻妖魔準備的,對嗎?」 楚影紅點了點頭:「咱們用這兩隻兔子引它們出來,這樣咱們就佔據主動位置啦。」她見璿璣似懂非懂,腦袋點個不停,不由得摸了摸她的頭,柔聲道,「為什麼叫我紅姑姑?你姐姐玲瓏都要叫我一聲師叔呢。」 璿璣淡道:「因為師叔不如紅姑姑好聽。」 她只怕是不能理解這小丫頭的想法。楚影紅失笑,又把捉妖任務仔細交代了一下,各人便回房整理東西,待亥時一到便出發。 夜間的鹿臺山比白天的還難走。早有人說過,要翻過整個鹿臺山,比登天還難。從山腳到山腰,都是怪石嶙峋,懸崖陡峭,稍不留神就會摔下去。山腰往上開始有草木,別的不多,荊棘卻多得要死。天色暗又看不清楚,往往一腳踩上去鮮血淋漓才發覺那是一大片地荊棘。 才走了不到半個時辰,後面挑著鹽和醋的挑夫便傷了兩個,無奈只能放棄兩袋鹽和一桶醋。 話說鐘敏言見璿璣走得氣喘吁吁的,好像馬上就要翻下去,忍不住說道:「喂,你難道真的一點兒內功心法也不會嗎?累成這樣!」 璿璣搖了搖頭,也不知是承認還是否認,她好像累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等等啊!別往那裡走!」鐘敏言見她歪歪倒倒地朝一大片荊棘那裡靠,急忙伸手拉住她,「讓你不學功夫!體力簡直比普通人還差!」 璿璣有些茫然地抬起頭,彼時月色朦朧,她的臉龐也顯得模糊,仿佛罩了一層厚厚的紗。只有兩隻眼睛,湛若秋水,亮得不可思議,裡面霧濛濛,似明非明,簡直不像平時的褚璿璣。 鐘敏言怔了一下,忽然伸手在她額頭上輕輕一摸,變色道:「你發燒了!」 璿璣自己也摸了摸額頭,輕聲說道:「我……我只覺得很累……有些喘不上氣……是發燒了嗎?」 鐘敏言想起她渾身濕漉漉的樣子。大家都是修真之人,身體比常人強健許多,所以誰也沒在意這件事。但璿璣不同,她根本就是個半吊子的修仙者,只怕連完整的心法都背不出來,衣服濕了後又拖了很久才換,難怪會著涼發燒。 「你這樣不行!」他急急說著,「還是回去吧!捉妖可不是兒戲,你這麼虛弱,萬一被傷到了怎麼辦?」 璿璣沒有說話。 前面早有人被他的嚷嚷聲吸引了過來,楚影紅見璿璣面色有異,立即抬手在她額上一摸。「丫頭生病了!掌門,不如把她送回去吧。」她憂心地說著。 褚磊抬頭看了看望不見頂的高山,問道:「大約還要走多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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