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玄幻仙俠 > 琉璃美人煞 | 上頁 下頁 |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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禇磊聞言啞然,良久,方道:「你……且去吧。」 他望著這個小女兒單薄的背影,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 朽木不可雕也。 但這塊朽木是他女兒,就算不能雕,他也定要雕出個形狀來。 杜敏行還想求情,禇磊卻拂袖而去,一直走到練武場邊,才沉聲道:「敏行,今晚到我房裡來,我要看看你的陽厥功練到第幾層了。」 杜敏行一聽「陽厥功」三字,不由得欣喜若狂。這是少陽峰最深厚的法術,尋常弟子年滿二十方能練習,只有特別出類拔萃的人,掌門人或者山下的師伯師叔們才會提前傳授此法。如今他才十八歲,師父所謂看他陽厥功練到第幾層,根本是個幌子,其實便是打算傳授他此法了! 周圍的年輕弟子都羡慕地看著他,紛紛過來道喜。杜敏行更是激動得差點兒站不住,這一打岔,便把璿璣的事情忘到腦後了。 當夜,璿璣收拾了一些衣物,準備明日一早就上明霞洞。 何丹萍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替她裝些可口的乾糧,又道:「以後可要勤奮練功了吧……別再惹你爹生氣了。一個人待在明霞洞裡,千萬別胡思亂想,也別害怕,娘一定早點兒接你下來。」 璿璣悶悶地點頭答應。 玲瓏手腳麻利地先把她披散的頭髮盤成丫髻,又孩子氣地說道:「璿璣你別怕,過兩天我也去洞裡陪你!乖乖等著我!我照顧你。」 何丹萍本來在拭淚,聽她這話竟失笑了,柔聲道:「傻孩子,明霞洞哪裡是人人都能去的!璿璣,你也別怪爹爹無情。那明霞洞乃是先代祖師們為了鍛煉自己的意志力而設的地方,專門為不擅長集中力的弟子準備的。爹爹讓你過去,也是為你好。身為掌門人的女兒,不說要替爹爹面上增光,至少別給他丟臉。像今天在練武場上那樣的情況,不能再發生了,明白嗎?」 玲瓏不等璿璣開口,便搶著說道:「爹爹就知道面子面子!妹妹身體明明不好,不適合練功,他都不知道心疼!」 何丹萍皺眉道:「玲瓏,你少說兩句!爹爹的事情你插什麼嘴?」 玲瓏兀自不服,撅起嘴到一旁嘀嘀咕咕去了。 何丹萍握著璿璣的手,又道:「洞裡陰冷潮濕,記得多穿點兒。你六師兄會每日給你送飯上去。要是生病了,一定要告訴他,我們好接你下來。」她到底是慈母心腸,絮絮叨叨又交代了許多,都是煩瑣小事。 直到幾個小弟子過來喊吃飯,她才停口不說,只歎了一聲,摸摸璿璣的腦袋。 「師娘,師父說他今日在小陽峰用飯,順便和陽師伯他們商量下個月的簪花大會,今晚就不回來了,請師娘和兩個師妹自便。」 一個弟子在門外說著,聽聲音,是老六鐘敏言。 玲瓏一聽是他,便笑嘻嘻地掀開簾子跑出去,道:「那小六子今天可以和咱們一起吃飯了。」 鐘敏言悄悄對她做個鬼臉,卻不說話。何丹萍挽著璿璣走出來,笑道:「你這孩子,鐘師兄比你大了三歲呢,這樣沒大沒小!敏言,你大師兄和你師父不在別院,今天就把幾個師兄弟都叫來家裡吃飯吧,大家一起,也熱鬧。」 鐘敏言笑答了個「是」,這才站直了身體。他是敏字輩弟子中排行最小的一個,在他下面便是玲瓏和璿璣。他人長得俊,聰明伶俐嘴巴又甜,所以師父師娘都很喜歡他,玲瓏更是每日纏著他打打鬧鬧。 他見璿璣臉色蒼白地站在師娘身旁,幾乎透明的小臉上一點兒表情也沒有,心裡不禁一陣厭惡。 他不喜歡禇璿璣,她總是面無表情,從來不笑,好像一個木頭人。和她靠近了,也不由自主跟著鬱悶起來,空氣都變得懶惰凝固。他自己天生能言善道,口才了得,連師父都能說動,但就是沒辦法給璿璣講道理。她很可惡,聽的時候連連點頭,你還以為她多虛心,結果轉身就我行我素。 鐘敏言認定她城府深厚,兩面三刀,從那以後再也不和她說話了。還是玲瓏好,小女娃就該天真潑辣,不然和木偶有什麼區別? 他本來轉身要去叫師兄們過來吃飯,忽然想到了什麼,又回頭輕聲道:「對了,師父有幾句話要轉告璿璣師妹。他說:『別想著再偷懶耍賴,好好兒在洞裡反省練功。下次再查,你要還不會玄明拳,就別想出洞了。』」 璿璣「哦」了一聲,依然沒多大反應,鐘敏言本想看看她痛哭流涕的樣子,這會兒覺得好生沒趣,只得走了。 結果鐘敏言這番傳話,讓晚飯氣氛變得異常沉重。師娘眼圈紅紅的,想必方才又偷偷哭了一場,連玲瓏也苦著臉,一句話不說。鐘敏言心中懊悔,便偷偷用腳踢二師兄陳敏覺,要他說些笑話改善氣氛。 老二陳敏覺在拜師學藝前,是個給說書人做助手的小混混,從小聽了一肚子奇談笑話,嘴上功夫甚是了得。他見眾人都不敢說話,在場除了師娘又是自己輩分最大,不由得清了清嗓子,故意神秘兮兮地說道:「喂,最近咱們派要出一件大事,你們知道嗎?」 玲瓏最機靈,急忙接口道:「我知道!就是下個月的簪花大會嘛!」 陳敏覺笑吟吟地摸著沒有鬍子的下巴,搖頭晃腦道:「簪花大會是不假,但你可知這次簪花大會的重頭戲在哪裡?」 玲瓏蹙起眉頭想了一會兒,道:「重頭戲?不就是天下五大門派各自派出精英弟子,互相切磋武藝仙法嗎?敏字輩的師兄們還沒到參賽的年紀,難不成大師兄被選上了?」 陳敏覺卻不說話,只是搖頭,面上掛著那可惡的神秘的微笑,性急的玲瓏真恨不得抓著他的衣領逼他快說。 何丹萍笑道:「你們大師兄是很難得的英才,但也沒到參加簪花大會的年紀,那個要年滿十八才行的。敏覺別賣關子啦,快說吧。」 陳敏覺不慌不忙,先問道:「那你們知道,簪花大會為何要冠『簪花』二字嗎?」 鐘敏言答道:「這個我倒是知道。那比武大賽奪魁者,會由點睛谷的容穀主親自在他衣襟簪上一朵牡丹花,所以名為『簪花』。」 陳敏覺笑道:「錯啦!那花可不是你奪魁了便能輕易簪上的!否則你看上次簪花大會,容穀主不是沒給那個浮玉島的奪魁者戴花嗎?須知這花不光指牡丹花,更是指奪魁者奪魁之後所要面臨的最後一個挑戰。」 眾人都是第一次聽說這個所謂最後一個挑戰,不由得紛紛好奇相問,連璿璣也瞪圓了眼睛看著二師兄。何丹萍自然心中了若明鏡,她只是笑,也不說穿,讓孩子們樂一樂。 陳敏覺吊足了眾人的胃口,這才道:「所謂最後一個挑戰,就是讓比武大賽的奪魁者去鬥一隻大妖魔!當然,那妖魔是前輩們事先捉好了的,已經去了大部分元氣,否則尋常弟子再厲害又怎能將它制伏?但你們也千萬不要小看受傷妖魔的能力,縱然它元氣大傷,功力只剩兩三成,也少有年輕弟子能獨立將它打倒。不然光只切磋武藝,簪花大會又何須弄得那麼隆重?自這個比賽開始以來,真正能把牡丹花簪上的,不超過十人。所以,它可沒你們想得那麼容易!」 眾人紛紛唏噓,這才明白簪花大會居然有如此精彩的內容。玲瓏聽得津津有味,連忙問道:「那二師兄你知道這次簪花大會的那只妖魔是什麼嗎?」 陳敏覺說道:「這個暫時還不清楚。但聽說之前鹿臺山有天狗搗亂,搞得民不聊生,我猜這次十有八九是這個。」 玲瓏很感興趣,只纏著陳敏覺再多說一些,他苦著臉歎道:「小師妹,再多我也不知道啦!你不如問問師娘,她一定更清楚簪花大會的事情。」 何丹萍點頭道:「老二說得對,倘若無法戰勝那妖魔,便不能簪花。當年你們師父也參加了簪花大會,他年紀最小,卻資質過人,幾乎是壓倒性地奪魁。結果也在妖魔這一關吃虧,差點兒送了命,到現在他身上還留著那道長疤呢!」 「那爹爹當年對戰的是什麼妖魔?他得到牡丹花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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