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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


  南無月吃驚的望著這邊,隱約知道他們在做羞羞的事情,連忙一隻小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另一隻手捂住糖寶的眼睛,卻又忍不住好奇的偷偷從指間縫隙裡偷看。

  「東方……唔……」花千骨腿一下就軟了,腦袋裡成了一團糨糊。東方彧卿的吻溫柔纏綿到了極點,卻又帶著深沉有力,酥到她骨子裡去了。她半分勁都使不出來,只是驚慌失措的睜大眼睛。

  為什麼?這麼久以來東方雖然會常常說她是他娘子,口頭上占一點小便宜逗逗她,可是從來沒有半分無禮過。

  和師父失去意識時為了吸血的親吻不同,東方的吻炙熱激情如燎原野火,熟練而有意識的搜索她唇內的每一寸柔軟。她生澀而笨拙的躲避著他舌尖的纏繞,急促的呼吸顫抖著。

  這個吻輾轉纏綿著持續了很久,東方彧卿終於放開了她,眼神是從未有過的複雜,又帶著與他一貫冷靜不相符的灼熱。

  輕輕碰了碰她的鼻尖,感受著彼此的呼吸和心跳,二人都沉默了。

  「你……」花千骨有些手足無措的剛想說話。

  東方彧卿食指輕輕噓聲,花千骨的嘴立馬合上,竟然不管怎麼想說都說不出來了。

  看著東方彧卿一臉的壞笑,花千骨突然想起初次見到身為異朽君的他時的情景。

  ……

  「只要是我觸碰過的舌頭,一炷香內不管說什麼,都會受我控制哦!」

  「哼,我幹嗎會讓你碰到我的舌頭啊?!」

  ……

  卻原來,竟然是……

  「東方!你別鬧了,趕快替我解開咒術!」花千骨恐慌起來。

  「別擔心,我只是讓不管問什麼你都實話實說罷了,不然我知道,你生意全無,一心受罰,定是什麼罪名都往身上擔不知辯解的,如果那樣,就算是白子畫有心都幫不了你。」

  「東方!你在說什麼!師父他一向賞罰分明,不會對我偏私的。別鬧了,趕快替我解開。」花千骨面色越發蒼白起來,若是有人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對師父的愛意就兜不住了。

  看著驚恐猶如小鹿的花千骨,東方彧卿露出輕佻的笑容。

  「想解開也很容易啊,只要你吻我……」

  花千骨躊躇片刻,二話沒說墊起腳勾住他的脖子,把唇印了上去。東方彧卿長長的驚歎一口氣,將她抱得更緊了。感受著她小小的舌尖笨拙的輕觸了下他的舌尖然後飛快退回,他及時的纏繞捕捉,久久不肯放她離去。

  心頭幾多幸福又幾多苦澀。夠了,都夠了,骨頭,你的前一吻已經還清了你欠異朽閣的所有債。而為了這一吻,我東方彧卿從今往後會把所有都給你,為你做我所能做的一切——

  提審的人到了,門突然打開,戒律閣的幾名弟子走了進來。

  東方彧卿放開花千骨,滿臉促狹的對她笑著,花千骨腳步不穩的退了兩步。

  「東方?」

  「騙你的,我下的咒哪那麼好解開。殿上好好為自己辯解吧!」

  「你!」花千骨氣得快要說不出話來。這種事怎麼能拿來開玩笑呢!居然還騙她主動親他!氣死她了!

  花千骨鼓著腮幫子小臉通紅,使勁踢他一腳,卻被他靈巧躲過。

  「罪人花千骨,長留殿三尊會審。」牢門打開,花千骨走了出去。小月扯著她的手不肯放開,糖寶鑽進她耳朵裡又被東方彧卿揪了出來。

  「去吧,骨頭,不要這麼輕易就放棄了,也試著努力為自己爭取一下。你不光只有師父的,我和糖寶還有小月都還在等著你……」

  花千骨低頭看了看南無月,又看了看東方彧卿和糖寶,心頭一酸,轉身走了出去。

  80.三尊會審

  從天牢到長留殿並不遠,可是花千骨走了很長時間。因為是掌門弟子,待人又一貫極好,押解的幾個弟子都認得她,也不催促。

  花千骨走得極慢,好想這條路永遠也走不完。抬頭仰望了一下漂浮在半空中的絕情殿,她很想能回去最後看一眼,看看她剛移栽沒多久的桃花樹,開的可好。

  望瞭望四周,海天之間雲霧繚繞的仙境,她的第二個家。在這裡,她度過了人生中最美好的七年。儘管前面有可怕的刑罰在等著她,或許馬上就要死了,可是她一點都不害怕,唯一害怕的,是師父失望的眼神。

  大殿的門吱呀一聲打開,花千骨低著頭慢慢走了進去,大門再次在她身後嘭的一下合上,她的心也隨之使勁往下一沉。

  周圍人並不多,能參加會審的都是本門和外派資歷較深,輩分較高,或很有威望的仙人。輕水,雲端,落十一,朽木清流,火夕,舞青蘿等也都在,另外還有雲隱和兩個茅山派的長老,都一臉擔憂的望著她。

  坐在最高處正上方的是白子畫,右邊是摩嚴,左邊是笙簫默,再兩側是幾閣的長老和閣主。四周鴉雀無聲,氣氛十分嚴肅壓抑。

  花千骨始終沒有抬起頭,往前走了幾步,然後跪了下去。

  戒律閣的首座站在戒律臺上,不怒自威的大聲道:「長留弟子花千骨,你偷盜神器,偷習禁術,欺師滅祖,天地不容。結交奸黨,勾結妖魔,與妖孽殺阡陌有染,罪不可赦。還殺死長白掌門溫豐予,私放妖神出世,導致仙魔大戰,死傷無數,更是百死難辭其咎。你可認罪?」

  言辭語氣之淩厲叫在場人心頭都不由一震。

  花千骨想說我認罪,反正橫豎都是一個死,不如快點結束,她不想再這樣跪在白子畫面前,這比淩遲更加叫她難以忍受。

  可是她的舌頭卻完全不受她控制,她聽見自己的聲音不卑不亢,不高也不低的說:「溫豐予和朔風不是我殺的,我和殺姐姐又怎麼可能有染!」

  摩嚴冷笑一聲,嗤之以鼻:「殺姐姐?這是什麼興趣愛好,那妖孽仗著一點點美貌,還真當自己是女子了麼?」

  花千骨一驚抬起頭來,又立馬低了下去:「殺……姐姐他是男的?」雖然一時叫人難以接受,但是她略微一想就知道是自己笨,從一開始就誤會了。殺阡陌為了她與師父大戰一場,還殺了那麼多人,她也從不避嫌的與他摟摟抱抱,難怪別人會誤會他們倆。只是姐姐為何不早點告訴她呢?

  花千骨知道再辯解也沒用,沒有人會相信她,只是仍舊平靜的強調:「我和他沒有關係,溫豐予不是我殺的。」

  「還敢狡辯?你妄圖奪取神器,溫豐予不從,你便施攝魂術殺了他,否則你是怎麼取得神器的?」

  「我只取神器,沒有殺人,人是藍雨瀾風殺了嫁禍於我。」花千骨聽見自己的聲音乾巴巴的,仿佛是另一個人在說話。

  「大膽孽徒!事到如今你還不招麼?」摩嚴怒斥道。

  花千骨背脊挺得直直的:「他雖因我而死,卻的確不是我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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