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憶文 > 血雨飄香劍 | 上頁 下頁 |
一四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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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考慮的徑奔曲玉楓,走了過去。相距尚有一丈左右,她即輕啟朱唇,笑著喚道:「曲小哥……」 曲玉楓離開「永春穀」的時候,那個中年文士,曾再三的叮嚀他,不要接近祝千芳,就是不期而遇,亦趨之為佳。 當時中年文士雖未詳述碧眼神姬祝千芳的為人,但從其神情上可以看出,他對祝千芳的為人頗為厭惡。 曲玉楓初出江湖,涉世未深,她對祝千芳的印象,可以說是平平淡淡,不過,在他的潛意識中卻好勝過壞。 因為祝幹芳所留給他的印象是和葛可親。 所以,中年文士所對他說的話,雖然沒不以為然,但並未深深刻在心中,而不稍逾。 現在兩人不期而遇,他想躲也就來不及了,並且他根本也沒打算走,而抱著泰然處之的態度。 祝千芳在喚聲甫落時,已來到曲玉楓的面前。無限驚喜的繼續說道:「曲小哥……」 曲玉楓再不能裝聾作啞,亦連忙站了起來,說道:「祝前輩……」 祝千芳玉手輕舉一按,曲玉楓的肩膀,笑道:「坐著,坐著,有什麼話,我們坐下來說。」 說罷,自動在曲玉楓的對面坐了下來。而其兩道晶瑩碧綠的目光,則一瞬不瞬的盯視著曲玉楓。 曲玉楓被她看的赧然垂首。 「曲小哥,上次承蒙你,義伸援手,得厄脫困,此種救命大恩,我無時稍忘,我想找個機會,答謝挽救之恩…… 「此乃小事,何勞前輩……」 祝千芳玉手一擺,阻止曲玉楓再說下去,而她則又即時說道:「無奈時不予我,使我這心願,一直耿耿於心,想不到今天你我竟不期而遇,看來這是天賜良機。 趁此良幾我來借花獻佛,敬小哥三杯,藉此略表衷心感激之意。」說罷,雙手執壺,替曲玉楓滿上一杯酒。 曲玉楓推辭再三,無奈,祝各芳出於誠心,執意要敬,他盛情難卻之下,只好連幹三杯。 祝千芳天上曲玉楓,幹完了第三杯時。 她那嬌豔如花的臉上,突然,展現陰詐得意,勝利的微笑。曲玉楓在吃完第三杯酒時,他只感頭腦一暈,胸中悶塞異常,心中不由—驚:「莫非酒中有……」 有什麼?他忖思至此,思緒忽然而斷,而其神情之間。 也突然之間,變的呆愣未然,怔怔的望著祝千芳。 祝千芳抿嘴一笑,道:「我們走吧!」 說也奇怪曲玉楓竟言聽計從的跟著祝千芳,走出了「鹿鳴春」酒樓。 從此之後,江湖上失去曲玉楓的蹤影。 張玫瑛懷著滿腹依依不捨,及黯然神傷的心情,與談笑書生柳四,龍寒秋,曲玉楓三人分手,跟著師伯瞽目神醫萬松禱,返回故居「莫愁堡」。 「莫愁堡」位於北疆」烏魯木齊」河畔,老堡主玉骷追魂張漢良,在北疆武林中,頗負盛名。 可惜,其已於數月之前,死于仇家之手,連帶愛女張玫瑛,也幾乎命喪仇家及「紅宮」賊徒之手。 張玫瑛上無長兄,下無弱弟,母又早喪,她自記事,父女兩人就相依為命,現在連唯一的老父,也棄她而去。 人海茫茫,孤苦伶仃,她若不是為了父親的血海深仇,她真沒勇氣,再返回「莫愁堡」故居。怕的是觸景傷情。 她和師伯瞽目神醫萬松濤,與眾人分手,第三天的傍晚就回到了「莫愁堡」。 堡中上下人等,在聞悉老主人的惡耗時,無不痛泣成聲,老管家張福,是時命人在正廳佈置靈堂,以追祭老主人。 張漢良生前好友們,聞悉之後,亦紛紛前來弔祭! —直忙到五六天,才算平靜下來。 這五六天來,張玫瑛一直是以淚洗面,悲傷欲絕! 經瞽目神醫萬大俠,再三的勸慰,並曉以大義,勸其抑悲為了報父仇之大計應特別保重身體。 一番義正嚴詞,慰勉有加的話,才使她從極度的悲傷中醒悟過來,立時束淚止悲像並毅然負起老父生前的重任。 對於「堡」中的大小事情,都觀加審理,絲毫不苟。 時間一刻不停的溜了過去……瞬眼間! 張玫瑛返回「莫愁堡」已經是好幾個月了。 在這幾個月中,她除了每天處理堡中的一切事宜之外,再就是跟著師伯瞽目神醫,勤用用功,以待復仇之用。 可是,每當月色皎潔之夜,她經常獨自披農而起,憑窗站立,有的時候,還曾悄悄的下樓去至後花園,仰望著皎潔的蟾月,心靈深處會情不自禁的默默想道:「又是一個月圓之夜,離著初夕之夜還有……」 她好像小孩一樣,對地過年過節,有著濃厚的興趣,其實,她盼望的新年快一點到來的原因,是別有隱衷。 因為,那時她又可以與芳心在慕之人相聚。 每於此時,她住往會忘返歸寢,直到露透重裘,寒意驟增時,她才闌珊的返回寢處,而嘴中輕輕念道:「為誰風露立中宵。」 年節漸漸迫近了,她的心情喜悅而緊張,她恨不得初夕之夜,快一點降臨著人間來。 因為,斯時她將可以暢舒滿腹相思愁懷。 張玫瑛此時的情懷,用李白的名句來形容是再恰當不過。「人生愁恨何能免?銷魂獨我情何恨!」 少女的矜持,使他儘量避免將自己的心情形諸于外,強抑深藏。 然而,她知道自己這種期待的心情,隨著流逝的歲月與日俱增,換言之越來越來強烈。 久經事故,閱世極深的瞽目神醫萬老俠,卻早已看破了她內心的隱衷,可是,他又有什麼辦法,能使她一解相思愁懷呢? 因為,他知道在這種心情下的她,空言安慰,是于事無蔔,除非能立時實現她的希望,否則,緘默比多言更為好點。 所以,他不說也不問,就如同沒覺察一般,不過從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關懷,愛惜攻瑛的心情。 亦隨著流逝的歲月,與日俱增。 無情的歲月猶如高山流水,一瀉不回。 瞬眼之間。 已是年末歲尾,臘月二十九了。 按照當初幾人的約定,龍寒秋、曲玉楓等人,最遲在這天掌燈以前,要趕到北疆「莫愁堡」來。 這一天張玫瑛將自己打扮的花團錦秀,玉面上並薄施脂粉,她長的本來就很美,這一來就更顯得容光豔麗,美秀絕倫。 一早她就叮嚀張福,傳命看門的家人,一有客人來訪,就趕緊向裡通報,務必不能怠慢來客。 由此時起,她卻顯得有點神不守舍的樣子,由內廳蹁向後園,由後花園踱向前廳,坐立難安。 唉!天下的事情,往往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日影西下,夜幕初張。 張玫瑛凝望著,由四下裡湧起的夜幕,心中那種苦挨的滋味,非言語筆墨,所能形容得出。 只聽她喃喃低浯,道:「已是掌燈時分,該來了……」 此時,她心中突然湧起一種,極不祥的預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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