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憶文 > 血雨飄香劍 | 上頁 下頁
八五


  這時,龍寒秋的臉上,竟無端的飛上兩片羞暈,遲疑了一下,明亮的雙眸一瞥曲玉楓,垂首低如蚊鳴的說道:「為……為著見你啊!」

  曲玉楓似驚而奇的輕「呀!」一聲暗忖道:

  「龍哥哥性情古怪真的是令人莫測虛實?其為著見我竟然將輕不摘取的面紗,取了下來,其目的何在?」

  他深思不解龍寒秋的真正用意何在?

  龍寒秋冰雪聰明,一眼看透了他的心意,不由暗罵幾聲:「傻瓜!傻瓜……」

  他倆並肩偎坐,低語喁喁,狀極親熱。

  這種情形,落入那個姿色絕美的少女眼裡,卻不做如此想法,她的心裡感到極不是滋味。

  只見她圓睜著一對澄亮的杏眼,向曲龍兩人不時的盯望過來,而嬌靨上的神情,也微微在變。

  虯髯老人跟神瞟瞟曲玉楓和龍寒秋然後向少女低聲問道:「文兒,他真的是曲玉楓嗎?你不會認錯人吧!」

  少女冷「哼!」一聲,道:「就是十年不見,我也不會認錯。」

  「那另外一人,你也認識了,我看他的神情舉止,有點不對,好像是一個……」

  少女不等老人把話說完,即插嘴搶著問道:「爺爺,您看他像什麼?」

  老人一溜少女,道;

  「我看他俊中帶媚,體態纖盈,缺乏男兒氣概,如我判斷不錯的話,此人定是假風虛凰,女扮男裝。」

  少女聞言,臉色一緊,皺眉繃腮,兩道目光,就像是兩柄利刃,直勾勾的向龍寒秋*視過去。

  老人將這種情形看在眼裡,不由將頭輕輕一搖,忖道:「這孩子近半年來,性情大變,不管對任何人,都不屑一顧寒若冰霜,而自半陽穀歸來之後,變得多愁善感,終日神情恍惚,而今天更對—個陌生人,竟生起莫須有的悶氣來他無限感慨而耽心的暗暗思忖著,知道愛孫女性情突變,是由曲玉楓身上所引起。

  所以,他對曲玉楓的人品、功力,遂暗中加以注意,而最重要的還是他的身世,因為……」

  老人和少女,各懷心事,臉色異常凝重,兩人的目光不時向曲玉楓和龍寒秋,瞬視過去。

  曲玉楓和龍寒秋,偎坐低語,暢敘離衷,龍寒秋對曲玉楓近半年來的行動,問的異常詳細,絲毫不漏。

  曲玉楓在問龍寒秋近半年來的行動時,他似有難言之隱,支吾其辭,未能詳盡以告。

  曲玉楓雖感到龍哥哥言不由衷,但也不好意思多加追問。

  兩個人暢談忘形,對老人和少女時加注目的異常神情,他倆是渾然不覺,只顧低喁細語。

  那幾名壯漢,已被老人的絕世神功懾震,望著雖已復蘇神知異常萎頓不堪的同伴。

  臉上均展露著怒憤之情,但他們又好像有所顧忌,只是敢怒而不敢言,目光下時向門外望去,好似有所企盼。

  這時,其他的食客,用好奇的眼神,向那名壯漢,和少女老人瞟視著,而沒人出面多事。

  老人雖不時的注意曲玉楓,但對那幾名壯漢,亦暗存戒意,他知道這幾人,不是什麼好路數,定不甘心當眾受辱。

  所以,對他的神情舉止,亦暗中加以監視,他自己是毫無所懼,唯恐壯漢們突然出手,而波及無辜。

  當他看到幾人,不時用—種充滿了企盼而焦灼灼的眼神向飯店門口張望時,他心裡一動,暗道:

  「看情形他們是在等待大援……」

  思忖中他突然發現幾人的臉上,齊齊展露出驚喜之色,並紛紛站起身形,垂手而立,狀極恭敬,就連那個已經受傷的壯漢,亦勉力站起,老人見狀心裡一動,順著幾人的目光望了過去。

  目光到處,他的臉上閃現出驚訝的神色,忖道:

  「他們所企盼的大援就是此人嘛?」

  原來這時酒店門口,驀然出現了一個,錦衣重裘,衣著華麗,年約二十左右的少年。

  這少年生得一表人材,只見他劍眉朗目,玉面朱唇,雙眼大而明亮,黑白分明,轉動之時就像是一泓秋水隨風波動著。

  只是雙眉帶煞,立在門口目光瞬槐之際,均均生寒,不怒而威,令人一望而泛生寒意!

  老人向少年打量一陣後,兩條長眉微微一皺,暗道:「此子英華外溢內力深厚,不可輕視!」

  少年的目光,在掠及少女和老人時,玉面立現驚容,目光在兩人身上略停,才順勢向右瞬視過去,當他的目光,又掠及曲玉楓和龍寒秋時,臉上的驚容更甚,雙眉一揚煞氣更濃了!

  將兩人上下打量了一陣,才邁步向幾名壯漢走了過去。

  幾名壯漢,對這少年好似異常敬畏,紛紛離座垂首恭立兩側,少年僅將頭輕輕一點,傲然的坐了下來。

  少年坐定之後,瞬目一掃幾人,最後目光盯住在那個被老人戲弄而微帶輕傷的壯漢臉上,冷冷的問道:「你因何身帶傷勢?」

  壯漢聞問,臉色逐變,正待啟唇欲語,那個被幾人呼稱為老大的壯漢,急忙趨近少年的身側,低低的說了一陣!

  少年凝神靜聽,臉色一連數變,兩條隱含煞氣的劍眉,軒動不已,嘴角亦掛上一絲冷淩的獰笑,目光望著那個受傷的壯漢,冷「哼!」一聲道:「沒出息的東西!」

  壯漢垂首恭立,不敢仰視,聞聲周身竟為之一顫!

  少年又瞬動目光,一掃幾名壯漢,冷冷的說道:「立即動身,前途侯命!」幾名壯漢,一齊輕應一聲:「是!」

  幾人在是聲甫落中,沖著少年,躬身施禮,急急步出酒店打馬飛馳而去!

  少年等幾名壯漢上路之後,目光一掃老人和少女,然後慢慢站起身形,沖著兩人將手一拱,笑容說道:「适才屬下對前輩及姑娘,冒犯不恭,在下實感愧赧不安,謹此致歉,尚請前輩姑娘大量海涵。」

  其於致歉聲中,一雙色呈暗金,指甲長連數寸異乎常人的手掌,從袖內慢慢伸出,他藉著拱手施禮之際,倏奔老人胸前彈拂過去。

  老人見狀,兩條長眉一連幾揚,面露凜然之色,故作慌張,右手臨空連連揮搖,道:「不敢當,不敢當。」

  兩入座位相距,約一丈左右,少年的身形,竟隨著老人揮搖之勢,一連幾晃,才穩定下來。

  這時,少年的臉色遽然一變,嘴角掀動閃現一絲陰狠的獰笑,目如寒刃盯住著老人,低聲冷緩的說道:「前輩神功絕世,令在下心悅誠服,本想向前輩多討教幾招,無奈在下身畔有事業,不克久留,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

  說罷,也不等老人說話,身形一晃,快如風馳,越門而出,注望之下,已是影蹤俱杳。

  少女因心有所思,神魂不守,只顧皺眉沉思,根本無暇鶩,老人一連幾聲「不敢當」,方使其從錯綜複雜的心緒中驚醒過來,目光所見嬌面立現驚容,轉臉低聲問道:「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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