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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第五章

  雲震含笑道:「當然好,只怕你不肯。」

  白衣少女連連點頭,道:「肯,絕對肯,如何教呢?」

  雲震微微一怔,笑道:「把你會的講給我聽,我照著去練,如此就好。」

  白衣少女道:「我什麼都會啊!」

  雲震道:「那麼你先選一種教,若不厭倦,以後再教一種,不過,我聽人說過,練武功最好是先練內功,紮根基最為要緊。」

  白衣少女道:「那麼我教你練內功。」

  雲震道:「好哇!我先謝謝你。」

  白衣少女道:「不要謝。」

  語音微頓,道:「練內功呀,就是——我從來沒有練過內功啊!」

  雲震聞言,啼笑皆非,心中暗暗想道:她武功高強,卻不明白練武的法門,這也真是怪事。

  白衣少女愛莫能助,芳心之內甚為焦急,想了一想,道:「這樣成麼?下次遇上會武功的人,咱們向他打聽練內功的法子,然後我再教你。」

  雲震道:「好吧!」

  忽然記起『羅侯心法』,於是說道:「其實,練內功的法子我也知道,只是深奧了一些,不能完全瞭解。」

  白衣少女大喜,道:「那麼正好,你先說練法,然後我來教你。」

  雲震道:「試試也好,反正閑著沒書。」

  當下將那熟記心中的「羅侯心法」,一字不漏的背誦了—遍,道:「這就是練內功的法子,名謂『羅侯心法』。」

  說罷之後,靜靜的望著白衣少女,等待她傳授練習的方法,哪知等了許久,白衣少女依舊螓首低垂,默無一語。

  雲震忍耐不住.低聲問道:「你想出來了麼?」

  白衣少女上靨一紅,期期艾艾的道:「我還是不知道怎樣教法。」

  雲震見她甚為沮喪,急忙安慰道:「不要緊,你慢慢思索,我也來想一下。」

  白衣少女點了點頭,再去尋思教內功的方法,雲震則默默揣摩「羅侯心法」的內容。

  原來一般的內功,吐納導引,練的都是丹田真氣,這「羅侯心法」則是佛門禪功的一種,若是細加區別,一般內功是由「練氣」入手,「羅侯心法」則是「練心」,兩者截然不問.而「練心」比「練氣」遠為深奧,遠為難練,另一方面。「練氣」時走火入魔,不過身子坐僵,內腑受傷而已,「練心」若是走火入魔,則有狂亂瘋癲,心性大變之虞,危險之至。

  雲震憑著悟性,逐字逐句的探索「羅侯心法」的奧秘,雖然時有悟性,卻花費了極大的神思,約莫過了大半個時辰,突然感到頭昏腦脹,沉沉欲睡。

  白衣少女看他眼皮漸垂下,身子搖搖晃晃,芳心之內大為關切,道:「你困了麼?」

  雲震含含糊糊的道:「咱們該動身了……」

  白衣少女道:「困了就睡一覺,遲,遲點啟程不要緊。」

  雲震迷迷糊糊道:「我頭昏,想睡一覺。」身子一歪,臥倒下去。

  白衣少女見狀,急忙移過嬌軀,盤膝坐奸,扶起雲震的頭,擱在自己腿上。

  展眼間,雲震已酣然入夢,白衣少女螓首低垂,端詳著雲震的面貌,神情之間,憐愛橫溢。

  過了片刻,白衣少女眼簾一垂,自行打坐,不久也就入定了。

  隨後,一條幽靈般的黑影,輕飄飄地移了過來,悄無聲息,矗立在白衣少女身後。

  星光之下,只見那幽靈般的黑影略一停頓,隨即緩緩抬起右手,屈食中二指,疾地點了下去。

  原來那黑影共是三條,另外兩人已遠遠停頓下來,潛到近處,偷襲白衣少女之人,僅是其中之一。

  這一指其疾如電,眼看即要點在白衣少女身上,立在兩三丈外的那匹白馬發覺敵人,陡地引頸嘶鳴,同時奮蹄揚鬃,疾行過來。

  白衣少女突聞坐騎嘶鳴,頓時驚醒,但覺一股尖厲的勁風襲到,情急之下,脫口一聲驚呼,抱起雲震,貼地滾了出去。

  只聽那暗襲之人狂笑道:「好一匹通靈的畜牲。」

  說話中,身形一閃,讓過了疾行過來的白馬,俯身探臂,再度一指點去。

  白衣少女若是單顧自己,足可逃出暗襲之人的追擊,但她護著雲震,行動大為緩慢,倉皇之下,眼看是無法逃脫這暗襲之人的第二擊了。

  詎料,黑暗之中,突然響起一個陰森而激怒的聲音道:「無知狂徒,教你識得金陵世家武功的厲害!」

  這聲音細若蚊蚋,飄渺難聞,但每一個字猶如—柄鐵錘,重重地敲擊在那暗襲之人的心上,那暗襲之人身心猛地一震,突感心口一陣劇痛,雙手捫胸,慘然一聲號叫。

  白衣少女駭然站起,她內功深厚,雖在黑夜,一眼之下,依然看出暗襲自己的人,是日間在酒店中見過的少年,不由驚呼道:「仇一飛。」

  雲震正當驚惶之際,聞得仇一飛三字,立即大喝道:「你退後。」

  大步沖出去,擋在白衣少女身前,揮手一拳,猛向仇一飛胸上擊去。

  這都是瞬息間的事,只聽一聲驚喝,史文恭閃電般的撲了過來,同時叭噠一聲,仇一飛也被雲震—拳擊上胸口,仰面摜倒在地。

  白衣少女雖然身負上乘武功,但毫無江湖經驗,對眼前之事,大有張惶失措之感,唯一想到的是雲震的安危,一見史文恭撲來,急忙將雲震拉到身後,道:「你別管,讓我一人來抵擋。」

  雲震道:「沒有關係,我先擋一陣。」

  史文恭驚怒交迸,匆匆望了兩人一眼,俯身察看弟子的傷勢,這時仇一飛面如金紙,口溢紫血,躺在地上寂然不動,人已奄奄一息。史文恭略一察看,已知他被一種絕毒奇狠的旁門武功,擊中心脈,震碎內腑,命如遊絲,去死不過一線。

  白衣少女暗中觀察,也發覺仇一飛受傷慘重,生命垂危,心中暗暗忖道:這人傷得如此厲害,他師父若是拼起命來,如何是好?

  她芳心暗急,急起逃遁之意,眼看史文恭取出一粒藥丸,投入仇一飛口中,未曾注意自己這面,急忙拉起雲震,縱身朝馬上跳去。

  但聽史文恭厲吼一聲,翻身縱起,雙掌並出,淩空橫擊過來。

  霎時間,潛力怒卷,勁風狂嘯,如山的掌力潮湧而到。

  白衣少女大驚,長袖一揮,拂出—股陰柔之極的勁力,斜斜迎了過去。

  兩人所發的內力一觸,只聽裂帛似的一響,白衣少女心頭頓時一震,但卻藉那反彈之力,拉著雲震,艤雙飄落在丈許之外,史文恭也墜落下地,擋住了兩人的去路。

  雲震雖也驚慌,但最關心的還是白衣少女的安全,轉面一望,星光之下,見她花容失色,滿面驚悸之色,急忙問道:「受傷了麼?」

  白衣少女暗提一口真氣,在體內運轉了一個周天,微微一笑,搖頭說道:「沒有受傷,不過,史老先生的武功也真是厲害。」

  史文恭聞言,羞忿交集,不禁震天一陣狂笑。

  淒厲的笑聲,劃破夜空,震盪四野,直入雲霄。

  白衣少女內功深厚,耳聞笑聲,不過驚惶而已,雲震卻感到耳膜一陣劇痛,頭腦發脹,經受不住。

  雲震自已有此感覺,以為白衣少女也和自己一樣,因之強行忍耐,反將白衣少女拉在自己身後,朝著史文恭大聲道:「是你們找來侵犯咱們,又不是咱們惹你,如今你要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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