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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八


  目光從悟玄真人臉上轉到佛光大師臉上,靈佛道:「大師可也要參與一份?」

  宣了一聲佛號,佛光大師莊容道:「老鈉與武當、崆峒二位掌門一齊來,禍福自應同當,如果老施主不反對的話,老衲也算上一份口巴。」

  靈佛道:「哈哈……大和尚,如果老夫要是怕你參加,也不會開口了,莫說來的只有你們三位掌門人,便是九大門派的一齊來,老夫也將一視同仁,邀請他們同上,絕不厚此薄彼。」

  雲鶴真人冷笑道:「你好大的口氣。」

  靈佛道:「雲鶴,老夫口氣是大是小,說實在的,你還沒有資格評論,你還記得過去老夫親臨武當山時,你自己當時的情形嗎?』』舊仇新恨齊上心頭,雲鶴真人突然厲吼一聲,飛身向靈佛撲出,身法奇快如鳳,雙掌翻飛如電,論身手,的確堪稱一流宗師了。

  雲鶴真人一動手,悟玄真他搶步加入,一面冷聲喝道:「貧道也算上一份。」

  此人身手,也絕不下於雲鶴真人。

  兩人四掌翻飛如狂鳳吹起的片片雪花般的自左右兩面包抄上來,掌鳳隱帶銳嘯雷鳴之聲,雄渾剛猛,恰似兩座被神法移動的小山,擠向一處,使人有銳不可擋之感。

  陰陰地冷笑了一聲,靈佛易天行的神情灑脫自如,就像是那攻他的兩人攻擊的不是他自己的身體似的。

  一見靈佛的表情,寒松齡就知道這兩個名門正派的掌門人差得大遠。

  寒松齡果然沒有看錯。

  冷笑聲中,靈佛身子一陣急旋,數不清的掌影就向急轉的車輪沾水般地灑出一片快得使人眼花繚亂的掌影,防衛攻敵,兼而有之。

  波波波一連串的輕響過處,雲鶴、悟玄原本向前欺進的身子,突然變成了無法自主的後退架勢,連連退出四五步遠,才算穩住身形。

  驟然間停住身形,靈佛冷森森地笑道:「兩位掌門人的功力也不過如此而已,現在,該輪到老夫了。」

  雲鶴真人與悟玄真人直到此刻,雙臂仍有些麻辣辣的感覺,明知出手絕非人家之敵,但卻又不敢後退,因為他們曾在鐵血君王鳳翔天面前誇口出過大言。

  佛光大師出手道:「老衲也加入了。」聲落人已撲了出去。

  轟然一聲大響,佛光大師撲出去的身子向後猛然飛射出七八尺遠,落地又連退了四五大步,才算穩住,紅光滿面的一張臉,立時煞白如紙。

  佛光是硬接了靈佛易天行一掌。

  靈佛沒想到佛光大師膽敢硬接他的掌力,等發覺佛光大師全無閃避之意時,拍出的雙掌已不敢撤回去換招了。

  運足了功力,他硬推出雙掌,也硬接了雲鶴及悟真二人兩掌。

  兩人雖然一出掌時有些力不從心,但兩人都具有極其深厚的功力,因此,靈佛挨了兩掌,身上也的確不輕鬆。

  就有那麼狠法,靈佛挨了兩掌,神色絲毫未變,冷哼聲中,雙掌齊飛,在雲鶴,悟真二人尚未來得及退身之際,他左右雙掌已分印在二人胸口上了。

  悶哼聲中,兩人左右倒跌出一丈多遠,落地動都沒動,便已氣絕身亡。

  他倆,原本並沒有打算來與靈佛真幹,但卻為了一口閒氣與好大喜功的虛榮心理,他們斷送了自己的寶貴性命。

  靈佛的臉色雖然已不像現身時那般的光潔紅潤了,但神態卻從容自若,狀似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似的,目注佛光大師搖搖欲倒的身體,靈佛開聲道:「少林以內家功夫名聞于武林,的確名不虛傳,老和尚,你硬接了老夫一掌。」

  佛光大師沉聲道:「易施主,你也沒占到便宜。」

  靈佛笑道:「大和尚,你自己如何?」…佛光大師安祥地道:「老衲就要離開人世了,易施主,你在人間的時間也不會太長了,兩位道長的那兩掌,已打掉了你不少功力了。」

  靈佛既不否認,也不承認,問道:「大和尚,你這是關懷我?」

  佛光大師就地盤膝坐了下來,道:「與其說老衲是關心你,不如說老袖是同情你,易施主,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你該回頭了。

  靈佛道:「大和尚,「你猜我有多少歲了。」

  佛光大師明白靈佛易天行這句話的意思,沉歎一聲道:「我佛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易施主,世間沒有來不及的事,誠所謂『珠光能照夜,明暗在寸心』。」

  靈佛長笑一聲道:「大和尚,這些話我老早就耳熟能詳了,但我卻依然故我。」

  黯然地搖搖頭,佛光大師沉聲喧了聲佛號道:「阿彌陀佛,願我佛慈悲。」話落緩慢地合上了雙眼,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他走得太快太安祥,以致使人連想去幫幫他,問問他都來不及。

  俊臉上掠過一絲感傷的神情,寒松齡再向前走了兩步,冷冷地道:「易天行,現在該輪到我們兩個了。」

  目光在寒松齡左手中通體潔白如玉的寒玉絞血劍上打量了一眼,靈佛神色自若地道:「年輕人,你就是寒松齡吧?」

  寒松齡生硬地道:「在下正是寒松齡。」

  靈佛以漫長的聲音「嗯」了一聲,緩聲冷笑道:「這五六年來,能使三佛臺上下震動不安的就只有你一個,年輕人,你的確有能耐,不過,孤柱難以撐大廈,年輕人,你可曾想過這個問題?」

  寒松齡冰冷冷地道:「易天行,你想說些什麼,何不說得更明白些廣靈佛笑道:「學武的人,最終的目的乃是想領袖群雄,掌管武林,這一點,誰也不能否認,不過,要憑赤手空拳服眾,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因為,你強煞也只是—個人,老夫要告訴你的是老夫目下有基礎、有實力,只要你我合作,武林仍在我們掌握之中,當然,老夫也知道三佛台這五六年來的所做所為,有許多地方未達至善之境,但老夫有決心能將這一切慢慢改變過來,如果我們合作,那改變得將更快,我們可以讓三佛台成為維護武林公法的正義之地,這些就是老夫想告訴你的。」

  寒松齡臉上木然而無表情,冷聲道:「據佛光大師等人說,三佛台在中原的實力,已被九大門流完全瓦解了,這個你相信嗎?」

  靈佛略一思忖道:「老夫遠離中原,或許有這個可能,不過,他們之所以敢這麼做,乃是他們相信關外有你是老夫的真正敵手,他們深信老夫將無反擊之力,如果你我聯合,他們也將成為我們的手下。」

  寒松齡道:「尊駕以為有這個可能嗎?」

  靈佛老臉一變,沉聲道:「有沒有這個可能,寒松齡,只有你能告訴我。」

  冷然一笑,寒松齡道:「沒有這個可能。」

  靈佛凝重地道:「這句話你考慮了多久?」

  寒松齡道:「寒某在未出道之前就考慮到了。」

  靈佛道:「那咱們沒有什麼可說的了,目下,擺在眼前的,就只有一條自然競爭的路可走了,寒松齡,你知道那是條什麼樣的路嗎?」

  寒松齡冷聲道:「強存弱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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