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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


  搓著手,陰陽判不安地連聲道:「是啊,你只一個人,不能兼顧兩地,這,這可怎麼辦呢?」

  轉向絕丐,寒松齡道:「前輩,你可有什麼良策嗎?」絕丐一呆道:「三天前你早告訴我,我老化於這幾天不喝酒,清清心或許能想出點名堂來,現在你叫老要飯的哪裡去找良策。」

  寒松齡道:「晚輩倒有個計畫,只是,前輩得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絕丐道:「考我老化子?」

  寒松齡道:「晚輩不敢。」

  絕丐道:「就算你敢,你也得不到結果,我老化子要有本事被考,也用不著討飯,說吧!」

  寒松齡道:「前輩說笑了,前輩自信能與二大金剛抗衡多久?」

  絕丐怔一怔道:「你要老要飯的去與他們拼命啊,娃兒,你不會是誠心要老化子去好看吧?」

  寒松齡正色道:「前輩請不要說笑,事情已迫在眉睫,眼前只有此計可行了。」

  絕怔道:「老要飯的如果拼了老命,大概可以支援他半夜。」

  寒松齡道:「這就行了,燕行雲與前輩同去,合你們二人之力,再加上萬里鵬兄弟兩人,短時間內吃不了虧就行了,這段時間內,晚輩自信可以把鳳姑娘救出來,然後合我們幾人之力,回兵馳援,便可以穩操勝算。」

  絕丐道:「娃娃,你說的『我們』,是指哪些人?」

  寒松齡道:「鳳姑娘、阮前輩、白鳳,還有我。」

  絕丐道:「你認定鳳君儀那丫頭會武功了?」

  寒松齡一怔,道:「難道她不會武功?」

  絕丐道:「不錯,但她是個江湖同道公認的『才女』,你能明白嗎?」

  寒松齡道:「前輩是說……」

  陰陽判接口道:「寒少俠,鳳君儀的確一點武功也不會,此女天生的三陰絕脈,無法練武,但對武學、醫道,奇門遁甲之術無不精熟,此女才略,尤其高人一等,因此,三佛台一直怕她落入能人手中,千方百計地想得到她。」

  絕丐看看白鳳公主道:「娃娃,阮老兒的確沒吹牛,不過,老要飯的以為她不可能為你所用。」

  白鳳公主從絕丐眼神中看出他此言的用心,淡然一笑道:「前輩擔心小女子不能容她?」

  絕丐一怔,忙道:「公主,我老要飯的一向口沒遮攔,你可別生氣,說實話,這確是老要飯的所擔心的一點。」

  白鳳公主道:「這一點,前輩大可不必擔心,小女子自信不是不能容人的人,前輩,可還有別的因素嗎?」

  絕丐直率地道:「是有,天下才人大都有三分逼人的傲氣,寒娃兒只怕忍受不了。」

  白鳳公主正色道:「為大計設想;大丈夫該能屈能伸才是,我相信他能忍下來的。」

  寒松齡笑笑道:「目下談救人的事要緊,不必談這些了,晚輩志在報親仇,無意稱雄武林……」

  白鳳公主誠懇地道:「松齡,你……」

  搖搖頭,寒松齡道:「不談這些了!」

  話落轉向絕丐與陰陽判道:「晚輩的計畫,是由白鳳扮成男裝,與阮前輩正面向靜心坪進發,行動越慢越好,我相信這一路上必有三佛台設下的暗卡,他們都沒見過咱們倆,必會把白鳳當成我,你們去的這段時間,我就可以繞道由白沙灣的後面,登上靜心坪去解救出鳳姑娘了。」

  白鳳公主忙道:「易星南等人曾見過咱們倆,怎麼能騙得過他?」

  寒松齡道:「所以我叫你們越慢越好,等你們到達靜心坪前時,我已把人救出來了。」

  陰陽判不安地道:「寒少俠,白沙灘背後無路通靜心坪啊?」

  絕丐也道:「娃兒,冬天水寒,一下水往往周,身難以自持,我看這個險還是不冒的好。」

  寒松齡笑笑道:「我自有渡水之法,二位不必擔心。」話落一頓,望了眾人一眼道:「如果沒有其他問題,我們這就開始行動吧!」

  一切,就這樣決定了。

  皎潔的斜月,月光照射著凸出高聳如孤峰似的靜心坪?在坪下急流的河面上投下一個巨大的陰影,陰影中自沫飄浮,不見水面,遠遠望去,倒真像一片白沙。

  湍急的水流衝擊著伸人河中的岩壁,不斷地散發出單調的波波之聲,在這種冰封雪掩的寒夜裡,只聽到那種聲音,就使人打心底深處覺得寒冷。

  手中拿著粗如兒臂、長有三尺許的柳樹枝,寒松齡靜立在靜心坪對岸的河灘上,向對面高有四十幾丈的靜心坪的石壁打量著。

  由於春夏河水高漲時的衝擊,石壁近水面三丈之內,全部凹了進去,斜斜地伸向河面,若打算由水中向上爬,除了有極精純的壁虎功,便休想爬得上半尺。

  岩壁距河岸少說也有四十丈,正如陰陽判所說的,若非有絕頂輕功,休想從這裡登上靜心坪。

  打量了一陣子,寒松齡自語道:「這裡倒真稱得上是天險阻路了,還好,我事前便有準備了,不然,還真過不去呢!」

  自語罷,寒松齡調勻了呼吸,猛然吸了口冷氣,雙足用力一點地面,飛身向對面十丈左右處飛馳過去。

  飛鳥般地掠過河面,人已沖到石壁前了。

  早已貫注了內力的右臂倏然向前一探,粗如兒臂的柳枝「嗤」

  的一聲插進了石壁中,沒入足有一尺,前沖之力一緩,整個人都掛在柳枝上了。

  吸氣躬身,寒松齡翻身一躍,落在柳枝上,先沉氣向下一壓,待柳枝一彎,突然提氣轉身,借著柳枝反彈之力,再加上他絕世的輕功,人如沖天之箭似的向上飛射而起,幾乎擦著石壁,沖上靜心坪足足有兩丈多高,才翻身落地,飛落坪上。

  寒松齡人才著地,還沒來得及打量周遭形勢,前面六七尺外突然響起一個帶著輕視的嬌美聲音道:「你大概就是寒松齡了?」

  寒松齡一怔,目光地自然地轉向發聲之處。

  聲音確實是來自六尺之外,因為,那裡此時正悠然自得地站著一個少女。

  一張勻紅細嫩的鵝蛋形的臉,彎月眉,長睫毛,眼波如清澈秋水,明亮雅潔中隱隱散發出一股高貴而又冷漠不可侵犯的光芒,膽鼻櫻口,的確很美。

  陰陽判沒有說錯,她的確有些很像白鳳公主。

  少女身後是一座三四丈方圓人工堆砌起來的石山,山上梅竹相映,單調中流露著高雅氣息,山后大約兩丈遠近處,是一間雪蓋著的茅屋,看樣子,那裡就是少女的居處了。

  寒松齡淡淡地道:「不錯,在下是寒松齡。」

  少女冷漠地道:「是逞英雄,顯本事來的吧?不錯,能從白沙灘對岸隔著四十幾丈的湍急寒水,躍登上靜心坪,當今之世,的確還沒有人有本事這麼做過,因此,在某些人眼中,你的確算得上是個了不起的大英雄了。」

  寒松齡冷漠地一笑道:「姑娘的看法也許與那『某些』人完全不同。」

  少女道:「我一向看不起只有匹夫之勇的人。」

  寒松齡氣往上沖,但強忍了下來,冷冷地道:「話不投機,半句為多,姑娘,寒某是受人之托,救你來的,姑娘如果沒有其他必須辦的事,咱們可以走了。」

  少女眼波在寒松齡罩著寒霜的俊臉上流轉了一周道:「救我?」

  寒松齡冷冷地道:「莫非姑娘無此需要?」

  少女道:「我是有這個需要,而且,目前非常迫切,不過,我不憑白受人之惠,脫困之後,我將替你救出更多的人以報此恩。」

  寒松齡道:「替我救更多的人?救誰?」

  少女冷漠地道:「目前我雖然不知道他們要攻擊哪一些將來會歸你統轄的人手,但他們既用調虎離山之計把你調開,其用心已昭然若揭,有什麼好懷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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