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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那些火磷芒之所以不燃,快劍手易逢源現在算是全明白了,但卻太晚。

  快劍手易逢源低頭看看手中的劍,暗自把心一橫,冷聲道:「寒松齡,你下來吧。」

  寒松齡陰沉地冷笑一聲道:「你以為你能攔擊我是嗎?易朋友。」

  快劍手舐舐乾燥的嘴唇,冷聲道:「寒松齡,等下你就知道了。」

  寒松齡俊臉突然一沉,雙肩一晃,對準快劍手撲了下來。

  快劍手易逢源右腕一翻,劍芒打閃,錚錚連響了數響,後退了四五步,寒松齡就站在他方才立足的位置上。

  寒松齡俊臉冷如玄冰,透人肺腑的目光直盯在快劍手易逢源浮著冷汗的老臉上,冷酷的道:「一石二鳥,假白道之名,為虎作悵,易逢源,你活得實在太長了。」

  快劍手緊緊地握住手中的劍,緊張地盯著冷酷的寒松齡,冷笑道:「寒松齡,你鋒芒露得太早了,老夫告訴你,你逃不出關外。」

  寒松齡陰冷地邁步走向快劍手道:「易朋友,寒某也要告訴你,你該死!」

  快劍手不能自製地向後退著,半彎著腰,身子向前傾,做出隨時欲撲的形態。

  寒松齡不在意地向前邁動腳步道:「易朋友,再退五尺,你就要掉下去了。」

  快劍手仍然向後退著,好像根本就沒有聽到寒松齡的話。

  快劍手估計著大約又退下了兩尺,精眸中奇光一閃,手中劍突然一擺,做出欲反撲狀,身子卻在擺劍時向後疾射出去,直向崖下落去。

  寒松齡微微一怔,朗笑一聲道:「朋友,世上已沒有你立足之地了。」

  聲落人也跟著向崖下撲去。

  自二十丈的崖向下跳,對寒松齡而言,雖然並不覺得高,但對快劍手,這距離則高了一些。

  快劍手易逢源雙腳踩在松浮的雪地上,由於無處著力,雙腿直陷到膝蓋。

  在他拔腿之前,寒松齡已如輕煙般地落在他面前的雪地上,就好像沒有重量似的,那輕浮的雪面上只印下了兩個深不盈寸的淺印。

  飛起—一腳,正踢在快劍手面門上,把他從雪中踢了出來,卻飛撞在五六丈外一根直立的覆雪石柱上。

  震落的雪,灑了快劍手一身一臉,但臉上的雪,—瞬間便被熱溶掉了。

  當快劍手撐著身子從石柱下站起來時,寒松齡已到達了他面前。

  抬手向木然的臉上摸了一把低下頭,快劍手看到了滿手鮮血,然後,目光又從手上轉向寒松齡那張令人顫慄的冷酷俊臉上。

  寒松齡以冷森得如刀的目光盯著快劍手那張血流不停的老臉,斬釘斷鐵地道:「易逢源,寒某說過,你應該死。」

  快劍手仔細地看了寒松齡冷酷的俊臉好一陣子,緩慢地鬆開右手,讓劍落在雪地上,因為,在那張臉上,他找不出一絲自己活命的溫暖。

  快劍手易逢源用已有點麻木及沙啞的聲音道:「寒松齡,我易逢源認栽了,你下手吧,黃泉路上,老夫等著你。」

  寒松齡沒有立刻下手,冰冷地道:「寒某只怕會令你失望。易逢源,因為寒松齡還有許多事情沒辦完。」

  快劍手冷聲道:「寒松齡,你自己說過,敵人不會容許你去選擇。關外,等著你的人很多。」

  寒松齡冷冷地道:「寒某一出道,就知道自己日後該走的是條什麼樣的路了。」

  快劍手道:「短暫的路。」

  寒松齡搖搖頭,陰森地道:「易逢源,那條路不但不短,而且很長。」

  快劍手冷笑道:「黃泉路?」

  寒松齡星目中冷芒如電道:「血路。」

  快劍手心頭一震,冷笑道:「寒松齡,血路需要自己開,老夫此刻就可以預言,音夢谷那條路你就開不了,因此……」

  寒松齡截住他的話,道:「人人都說音夢穀有去無回。」

  快劍於冷笑道:「事實上,你連音夢穀都進不了。」

  寒松齡心頭一震,突然笑道:「易朋友,你說得夠詳細的了。」

  快劍手猛然間發覺失言,惱怒地道:「寒松齡,你好狡猾,你…你休想再從老夫口中探到什麼……」

  寒松齡冷淡而又陰沉地道:「那麼,易逢源,你的時間到了。」

  快劍手咬咬牙關冷聲道:「寒松齡,你下手吧!」

  寒松齡冷冷地道:「易逢源,如果你算得上是條好漢的話,你該死在你自己的劍下才稱得是英雄。」

  俯身一把抓起地上的長劍,快合手猛一抬臂,劍刃已橫在頸上,但卻無法壓下去。

  血與汗,順著他帶血的老臉直流下來,把胸口衣服染紅了一大片,要死得從容,的確是件不容易的事。

  下垂的目光,緩慢地從劍身上再抬起凝注在寒松齡冷漠的臉上。

  寒松齡冷冷地道:「易逢源,不要動別的心思,否則,你只有自取其辱。」

  目光重又垂了下去,寒松齡的話,使他還沒有鼓足的勇氣又消散了,他持劍的手,已開始顫抖。

  再次,他把目光轉到寒松齡臉上,慘然一笑道:「寒松齡,你的冷酷令人佩服。」

  話落猛—咬牙,右手壓接著向外一拉,一顆鬚髮蝟張的頭顱,立時滾在雪地上,熱血如泉,沖天而起。

  良久,那個屍體才側倒雪地上。

  雪,仍然下著,看來,不需要多久,這雪地上染上的唯一的一點紅色就會被淹沒了。

  就在這時,崖上突然響起—個冷脆的嬌音道:「寒松齡,你的手段令人心寒。」

  寒松齡聞聲心頭一動,朗聲—笑道:「姑娘,你就是他們所說的雪俠吧?」

  崖上的女子道:「怎麼?你也要本姑娘自絕嗎?」

  寒松齡淡淡地笑了笑道:「很難說,姑娘,那得看你自己是站在哪一邊了。」

  崖上女子冷笑一聲道:「好大的口氣。」

  寒松齡想了想道:「姑娘冒雪二次登玄陰洞,相信絕不是來告訴寒松齡知道他自己的口氣很大吧?」

  崖上的女子似乎被難住,靜默了一陣,突然氣呼呼的冷聲道:「本來此來是想告訴你一個消息的,但是,現在本姑娘突然又不想說了。」

  寒松齡心頭一動道:「那消息一定很重要是嗎?」

  崖上那女子道:「與你要找的人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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