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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刀刃過處,綠火一閃,斷為兩截的綠針立時化成了兩團綠火,在雪地上燃燒起來。

  快劍手易逢源朝寒松齡冷漠的俊臉上打量一眼,冷笑道:「寒松齡,老夫希望你記清楚了,刀劍砍在針上或擊在針上,都會發熱,這熱量就足夠這些斷針燃燒了,因此,只要這些毒針一出,你立足的周圍立時會變成一片火海,而這四筒如果都放完,少說也得頓飯工夫,寒松齡,嘿嘿,磷火有毒,你可別被燒到啊,哈哈……」

  寒松齡俊臉上雖然冷漠如常,內心卻十分焦急,他有自信可以阻住那些針近身,但卻沒有自信腳下不會踏到磷火,因為,揮劍護身之時,雙腳不可能不動。

  寒松齡的沉默,使快劍手易逢源更覺得意,大笑一聲道:「寒松齡,老夫以為你得跟老夫走,你以為如何?」

  寒松齡暗自把心一橫,冷冷的道:「易逢源,寒松齡的確沒有自信不沾到磷火,但是,寒某卻有自信在受害之前,送各位上路。」

  快劍手易逢源老臉一沉,猙獰地問道:「咱們可要試試。」

  寒松齡冰冷地道:「不錯,此時只有這條路可以走了。」

  快劍手右手一抬,冷聲道:「弟兄們,快準備了。」

  寒松齡右手緩緩移向劍柄。

  這時,峰頂上飛下一片薄冰,嗤的一聲,把雪地上那恨尚未燃的火磷芒切成丁兩段,但卻沒有著火。

  快劍手易逢源見狀一愣,抬頭注視著峰頂,冷聲喝聲問道:「峰上是哪位高人?」

  一聲嬌脆地冷哼聲起自峰頂上,冷哼聲一落,一道嬌小的白影已如急弩箭般的向峰上飛馳而去,刹那間消失於雪嶺中了。

  快劍手老臉—變,失神地道:「雪——俠。」

  這時,寒松齡突然朗聲笑了起來。

  快劍手老臉惱怒的一變,冷喝道:「寒松齡,她救不了你的,你笑什麼?」

  寒松齡望著快劍手震怒的面孔,悠閒地道:「寒某此時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這一件事寒某這兩天—直沒想通。」

  快劍手冷酷地道:「在臨死之前想通了,也許可以減少你死後留下的一件憾事。」

  寒松齡沒有理會會快劍手易逢源,繼續道:「關外三星幫會動員了不少人到玄真觀去偷寒某這柄劍,我想尊駕、一定也知道這件事。

  只是,尊駕卻不明白他們為什麼一定要那麼做,是嗎?」

  三星幫偷劍之事,快劍手易逢源事前的確知道,而且,正如寒松齡所說的,他也不知道三星幫主為什麼一定要那麼做,只知道是奉命行事而已。

  快劍手盯著寒松齡,道:「今後,老夫相信用不著再盜了。」

  寒松齡冷冷地搖搖頭道:「尊駕錯了,今後他們將更加緊的要盜這柄劍。」

  快劍手陰森地嗤笑了一聲道:「寒松齡,老夫以為你無法活過今夜了。」

  寒松齡大笑了一聲道:「活不過今夜的,不是寒松齡,而是各位。」

  快劍手眸子中殺機一閃,沉聲道:「事實可以決定一切!」話落高舉的右手就要往下放了。

  寒松齡毫無懼色地冷笑了一聲道:「慢著。」話落朝四周望了一眼道:「寒某的話還沒說完,如果各位此時動手,寒松齡擔心自己會賠個不教而誅的惡名。」

  「固此,寒某得把話說明白了。」

  快劍手冷笑道:「假使老夫不願意聽呢?」

  寒松齡俊臉突然一冷,冰冷地繼續道:「寒某話已說過,尊駕如果不想聽,盡可以下令你的手下動手。」

  快劍手高舉的右臂開始緩慢地向下移動著;倏然老臉一沉,獰聲道:「放!」

  隨著「哢哢哢哢」四聲暗簧彈動聲,四個蒙面人手中平托著的綠鐵管中,立時綠芒飛射,同向中央的寒松齡射到。

  細針一離管口立時散開,猶如蓮蓬噴水,漫成一片。因此,四個人同時出手,寒松齡周圍便沒有一處地方沒有磷芒了。

  暗簧彈力極強,磷針飛射奇快無比,幾乎在簧響的同時,一片綠幕似的綠芒已四面八方地罩向寒松齡周身而來。

  俊臉上殺機一閃,身子就地一旋,一片光幕立時包沒了他全身。這一次,快劍手仍然沒看清他劍是怎麼拔出來的。

  快劍手易逢源望著揮劍白保的寒松齡,得意無比地狂笑道:「哈…寒松齡,方才你已見過,這些東西不能用刀劍去擋啊!

  哈…不過,不擋又會射到身上去是嗎?哈……」

  一片淒厲的號叫,打斷了快劍手的得意笑聲,站直了身子,他首先向中間被圍的寒松齡望去!他,仍然在揮劍自保中。

  心頭突然一沉,快劍手的目光跟著向四周找去,突然,他老臉變了一變。

  站在距他最遠的右角上的一蒙面人,此時正倒在地上抽搐著,他咽喉上還有一團綠火在燃燒著,白雪裡,紅血綠火相映,入目格外恐怖。

  想不通那人是怎麼被傷的,快劍手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向中央的寒松齡望過去。

  只見,寒松齡周圍不到兩尺的雪地上,佈滿了一片截斷的磷芒,但卻沒有一根燃燒的。

  這時,突聽被圍的寒松齡冷冷地道:「易朋友,寒某再替你送兩個朋友上路吧!」

  寒松齡「吧」字才一脫口,快劍手左右兩側立時又響起兩聲淒厲的號叫聲。

  與第一個一樣,他們喉間也都燃燒著一團鬼火一樣的綠色磷火。

  剩下的那一個,已沒有勇氣再鬥下去,一丟手中鐵管,轉身就往後躍。等他想起身後是斷崖時,人已飛出崖外。

  一聲慘厲恐怖的綿長慘叫聲,如利箭般地劃破夜空,漸去漸弱,終於完全消失了。

  一切變化,完全與快劍手易逢源所料的相反,他怔忡了半天,突然想到了自身的安危雙足一頓,飛身向峰頂射去,雙足還沒著地,突見白影一閃,接著一股奇大的壓力把他又壓口洞前平地上。

  猛一抬頭,當快劍手看清站在峰頂上的正是寒松齡時,一顆心立時往下沉去了。

  寒松齡陰沉地冷笑一聲道:「易朋友,看來你還不如鬼火聰明,因此,你只能替人跑腿,為人效命而地永遠不配指揮別人。」

  話落揚揚手中寒劍,冷冷地道:「這是一柄寒劍,易朋友,當那片冰打在磷針上而未燃燒時,你就該想到寒松齡手中的劍名叫寒玉絞血劍了。同時,你也該想到三星幫主命盜此劍的人就是鬼火自己,因為,他知道這柄劍將克制他的一切,但是,這兩點你都沒有想到。易朋友,你斷送了他們,也斷送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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