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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雙狐坦然一笑道:「老夫既有雙狐之稱,又曾聽過武林你雲大俠的傳說,如無自信,老夫哪敢前來冒險。」

  雲中鶴冷淡的道:「雲某仍覺得尊駕說得太自信了,雖然,令主人對雲某曾有活命之恩,但是,這不是雲某自己的事。」

  雙狐一怔,突然敬佩的點頭笑道:「雲大俠身為一宮之主,為一幫之至高統率,說一不二,無人敢違,如今,你雲大俠竟把公私分得如此,的確令人敬仰,不過,在事情真相未理之前,雲大俠可准許老夫說明來意嗎?」

  雲中鶴落寞的道:「尊駕說吧!」

  雙狐恭身為禮,肅容沉聲道:「老夫奉命前來知會雲大俠去領回手下。」

  雲中鶴聞言俊臉突然一變,脫口道:「尊駕指的是金碧宮哪個弟子?」

  雙狐肅容道:「血魑雷猛與萬柳堡的一位楚姑娘。」

  雲中鶴聞言平靜的俊臉上突然掠過一抹掩蓋不住的喜悅,急聲道:「尊駕此言當真嗎?」

  雙狐輕鬆的一笑道:「雙狐狡詐一生,雖不足信,但咱小主卻是一生言出不二,老夫奉命前來,哪有不真之理,雲大俠可是很高興嗎?」

  雲中鶴坦然的笑了笑道:「不錯,雲某的確有喜出望外之感。」

  雙狐笑著搖搖頭道:「我家小主也料到雲大俠一聞此言必然很高興,但是,他說雲大俠馬上就會不高興了。」

  雲中鶴聞言心頭突然一沉,冷漠的道:「不錯,雲某的確有不高興的可能,如果雲中鶴前去領回來的已不是活人。」

  雙狐搖頭道:「不但是活人,就連武功也完好如前,不過,我家小主有個條件,雲大俠,你必須答應。」

  雲中鶴似乎有些明白了,落寞的仰臉看看天色,平靜的道:「只要不妨害金碧宮。」

  雙狐肯定的道:「決不妨害貴宮一切大計,不過,對雲大俠個人的威望來說,老夫可就不敢擔保了。」語意十分誠懇。

  金碧宮的弟子,聞言個個臉上色變,血佛忍不住脫口道:「哈哈……咱小宮主是金碧宮上下團結的重心,金碧宮的任何人,都可為本宮忍辱、犧牲,唯獨金碧宮主不容許任何人侵犯,尊駕趕早回去吧!」

  雙狐淡然一笑道:「雙狐並沒說要辱及雲大俠,只是雲大俠此去要受點限制,比方說,他必須單刀赴會。」

  血盲冷聲道:「血佛既已答應放尊駕走了,老夫不便強留,廢話不用說,尊駕動身吧。」

  此時,雲中鶴淡淡的笑了笑,似乎根本沒有考慮,落寞地道:「要雲某與尊駕同行嗎?」

  血佛、血盲一聽雲中鶴答應要去,不約而同齊聲道:「宮主要去?」

  雲中鶴平靜的道:「是的,我必須去一趟。」

  血佛急道:「本座與你同行。」

  雙狐朗聲一笑道:「我家小主唯一的條件是雲大俠獨自前往。」

  血盲冷笑道:「我們都去了,令主人只怕也不知道。」

  雙狐聞言先是一怔,但他久走江湖,腦海中念頭略一轉動,已知血盲話中之意,臉色一變,突然冷冷地道:「雙狐此來以禮相見,實非為了怕事,貴宮要留下雙狐並無困難,就是合力除去我家小主,也將毫無難處,但是,我相信白劍鈴馬之主決不會作這等大背常理之事。」

  話落雙目緊盯著雲中鶴。

  鵬城白鳳展玉梅此時突然插口道:「令主人可是位姑娘?」

  雙狐雖不怕事,但卻不願把事情弄得不愉快,當下淡然一笑道;「不錯,武林中人稱她金手玉女。」

  血盲、血佛聞言同時一怔,他們都沒想到金手玉女竟有這麼個名動江湖的護衛人物。

  血佛脫口道:「你怎不早說。」

  雙狐見狀心頭大放,朗笑一聲道:「哈哈……現在說為時也不晚啊。」

  鵬城白鳳展玉梅又道:「只准我雲弟一個人去嗎?」

  雙狐鄭重地道:「不是准,應該說只請雲大俠一人前往。」

  雲大俠淡然的笑了笑道:「用什麼字眼都是一樣,貴主人已全勝了,雲某何時動身就請尊駕吩咐吧。」

  雙狐一聞此言,明朗的心頭突然蒙上一片陰影,雙目精光炯炯的盯視雲中鶴良久,鄭重的道:「雲大俠主掌金碧一宮,計出心頭,決勝千里,料事處事,必須處處高人一等,因此,老夫以至之心,望雲大俠對今日之事三思而行,不可因我家小主一時任性……老夫以待罪之身,妄言太多了。」

  雲中鶴淡淡的笑了笑道:「她對我金碧宮與我雲中鶴有大恩,雲某當永記不忘。」

  雙狐沉重的跟著雲中鶴笑了笑道:「我家小主自人中原,這是第一次施恩於人,過去,並非沒有機會助人,雲大俠,也許你不會相信,我家小主認為沒有夠資格受她恩惠之人。」

  雲中鶴心頭輕輕地震盪了一下,慢聲道:「這麼說,雲某該是個幸運之人了。」

  雙狐點了點頭道:「老夫確實認為如此,雖然,這有點一廂情願,而雲大俠並不一定需要這等恩惠,但是我家小主已這麼做了。」話落一頓道:「我家小主現住在南方距此百里之外的尖石崖上,石崖高出周圍群峰,草木不生,極易找尋,老夫先行一步了。」話落不等雲中鶴回話,逕自轉身射下石崖,朝正南飛馳而去。

  雲中鶴緩慢的抬起頭來,凝視著天邊浮雲,他腦海中出現了金手玉女那張嬌顏勝花的粉臉兒,是那麼冷,那麼做,而現在,他卻必須去見她,以受惠之身,低她一等的身份前去,然而,他卻不能不去。

  突然,鵬城白鳳展玉梅嬌聲道:「雲弟,你什麼時候動身?」

  雲中鶴聞言一怔,沉聲道:「現在就得去了。」

  鵬城白鳳展玉梅不安地道:「雲弟,我擔心你的脾氣會冷落了那位姑娘。」

  雲中鶴淡淡地笑了笑道:「梅姊,你知道親仇師恨我都能忍得住。」

  鵬城白鳳展玉梅芳心一震,過去的時刻,她曾擔心雲中鶴對金手王女發生好感,現在,她卻擔心雲中鶴會因自尊心的受損而疏遠了金手玉女,也許,現在她真正的想通了,如果沒有金手玉女,她也要同樣的失去雲中鶴,焦慮的說道:「雲弟,我沒見過那位姊姊,但是,我相信她一定是真心的為你。」

  雲中鶴淡淡地道:「梅姊,不要再說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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