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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陰冷的笑了笑,雲中鶴一指身前一個鼠口道人,道:「尊駕說。」

  那人臉色一變,鼠目連轉一陣,期期艾艾的道:「這個……這個,貧道不知。」

  右手一揮,慘號聲中,地上多了一個屍體,雲中鶴陰冷一指鼠目道人旁邊的一個道人說:「你說。」

  那人眼見同伴死于身前,早已心驚膽寒,一聽雲中鶴指名叫他,不由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退了兩步,突然飛身向院外奔去。

  雲中鶴冷酷的笑了笑,直待那人跑出了七八尺遠,右手突然一揮,那道人應身僕倒在地,滑出兩三尺遠。

  雲中鶴毫無表情的冷聲道:「你說」位次指的是死者身後一個年紀較大的老道。

  老道人上下打量了雲中鶴良久,壯著膽子沉聲道:「居士,決非邪惡之輩,怎麼出手竟然如此殘忍,莫非你真是殘俠?」

  雲中鶴冷漠的道:「雲某問的不是這些。」

  那道人已自知必死,聞言冷聲道:「貧道當然也知道你問的不是這些,貧道也自知今日難免一死,不過,在臨死之前,貧道仍願把事情真相告訴你,因為貧道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認定了你並非邪惡之人。」

  話落咽了口唾液道:「我等在冷雲觀中,是些供人使喚的人,觀中大事,我等當然不知,那化妝貴屬下以使調虎離山之計的人,就是選出來的,貧道相信,他已比貧道先走了一步了,貧道所知,盡己說完,你可以下手?」

  察顏觀色,雲中鶴知道他所言不假,於是,他的心開始下沉了,默默的仰天凝視了良久,雲中鶴突然轉回視線,道:「雲某要勞尊駕帶路,把冷雲觀搜查一遍。」

  那道人聞言一怔,似乎對雲中鶴的沒有殺他覺得有點意外,怔忡一陣,開口道:「貧道願帶路。」

  雲中鶴緩緩轉身對血佛、血盲道:「你們二人率手下進去把冷雲觀徹底搜查一遍,由他們帶路,放開血佛。」

  於是,在二三十個道人率領之下,血盲、血佛相繼進人冷雲觀中,原地,只留下了雲中鶴與鵬城白鳳展玉梅及臺上未死的胖老者。

  鵬城白鳳展玉梅嬌怯的凝視著雲中鶴,輕聲關懷的問道:「雲弟,你今天情緒好激動是嗎?雲弟,萬事皆有天定,你已盡了力了。」

  雲中鶴沉重的搖了搖頭,淡淡的道:「梅姊,你以為我會激動嗎?」話落慢慢的轉過身子,向臺上走去。

  鵬城白鳳展玉梅輕移數步,跟在雲中鶴身後,輕聲道:「雲弟,你處處都在控制著自己的感情,但是,今天卻控制不住,否則你不會殺那兩個道人。」

  雲中鶴沉重的搖了搖頭道:「梅姊,我們不談這些好嗎?」話落人已走到台前,抬步拾階向上走去。

  鵬城白鳳展玉梅芳心中暗自嘆息了一聲,思忖道:「雲弟,你還太年輕,這些打擊你確實受不了,雖然,你外表老裝得那麼冷漠,但是,他們都知道你是個太重感情的人。」

  心念轉動間,柔順的輕聲道:「好的,雲弟,我們暫時忘掉這些好了。」話落也跟著雲中鶴登上了石台。

  好似想都沒想,雲中鶴揮手解開了胖老者被制的穴道,冷漠的道:「尊駕比你那位兄長不幸些,沒有脫出雲某的掌握。」

  胖老者穴道被制,神智卻未昏迷,場中一切都看得十分清楚,慢說此時,他雙臂已廢,就是雙臂俱全,他也有自知之明,自己決難逃出雲中鶴的掌握。

  逃即不可能,但卻不甘就此死亡,精眸轉了轉,突然陰沉的冷笑道:「姓雲的,老夫此時雙臂已廢,確實是個下手的好機會。」

  雲中鶴冷漠的道:「此時殺你,雲某覺得勝之不過,就此放你,金碧官卻要落個討好你東天門之嫌,因此,雲某想好了另一個方法。」語聲緩慢而陰沉。

  胖老者猜不透雲中鶴心中計畫,心中暗自不安著,但卻不敢流露于外,冷冷一笑道:「你姓雲的可是想好了什麼兩全其美的好計策了?」

  雲中鶴冷冷的道:「不錯,尊駕准還記得武林中傳說的七巧妖狐是怎麼死的吧?」

  胖老者人雖鎮定,聞言也不由駭然色變,猛退一步,脫口驚叫道:「你要點老夫七殘穴?」

  雲中鶴俊臉突然一寒,星目中殺機一閃,右手已閃電般的揮了出去,七縷罡風早已點上胖老者七處重穴,冷漠的道:「尊駕該走了,半月之內,雲某相信你趕得回南天門。」

  恐怖、憤怒與羞愧同時湧上胖老者心頭,怔忡的盯視雲中鶴良久,突然淒厲的長笑一聲道:「哈哈……姓雲的,老夫在此向你保證,一月之內,四大天門將不擇任何手段取下你項上首級,等著瞧吧?」話落閃身躍下石台,僅只幾個起落,人已消失于亂石之中了。

  胖老者走後不久,大殿內相繼走出血盲、血佛等人,一見眾人空手回來,雲中鶴的俊臉突然顯得有些蒼白了。

  血佛看著臺上的雲中鶴,震聲道:「小宮主,閻王註定三更死,誰能留人到三更,小宮主,你與血佛都失望了。」聲落大步向台前走來。

  血盲與金碧宮的弟子,都拖著沉重的步子,緩慢的圍了上來,氣氛沉寂而淒慘,令人窒息。

  雲中鶴沉痛的盯著血佛吃吃地道:「是的,血佛,你我都失望了,我們,並沒有戰勝冷雲觀,因為,金碧宮失去了你們兩個。」話落那只顫抖的右手已握在滴血劍柄上了。

  毫不遲疑的走完了最後臺階,血佛平靜的跪在雲中鶴身前,平談的道:「小宮主,不要遲疑,你是金碧宮之主,你得維持本宮的條律。」

  俊臉上的肌肉激動的抽搐著,雲中鶴麻木的道:「是的,我得那麼作,我必須那麼做,雖然,我明知這將減少了我極大的助力。」

  劍簧輕響了一聲,冷森森的劍刃開始從鞘中向外抽出,隨著那只抖動的手,冷森的冷芒更加刺眼。

  四周是一片沉寂,就連冷雲觀的降眾,此時也無一人想到逃命,也許,這氣氛實在太逼人了。

  就在這時,石台後面悄悄的飄落了一條人影,靈巧快捷,輕如無物,如果,他此時突然飛身射上石台暗算雲中鶴,必可馬到成功。

  緩慢的猶如蝸牛爬行,雲中鶴手中的滴血劍,此時只有劍尖存在鞘中了,只要此劍一出,血佛就得命喪石台之上了。

  就在此時,突聽石台響起一聲大笑道:「失蹤者未死,找尋者先亡,白劍一出,你白劍鈴馬之主將遺憾終身了。」聲音一落,石臺上飄上了一個面刺雙狐的怪異老者。

  血佛面對雲中鶴而立,對他身後一切都看得很清楚,聞聲猛一抬頭,恰見來人落身雲中鶴身後五尺左右外的石臺上,幾乎是一種本能的反應,血佛暴喝一聲,倏的一竄,人已攔阻在雲中鶴身後,冷聲喝道:「好傢伙,你好大的膽子啊。」

  就在血佛縱身上臺的同時,四周圍已被金碧宮的弟子圍住了,個個神色肅穆,才平靜下來的氣氛,突然又緊張了起來。

  雲中鶴沒有立刻回轉身來,只聽來人朗笑一聲道:「老夫是來救尊駕的,說起來尊駕倒該感謝咱才是呢。」

  血佛聞言先是一怔,突然震聲大笑道:「哈哈……閣下面刺雙狐,老夫認得你,不過,說句好聽的話,閣下的身份還無權干涉金碧宮的事。」

  雲中鶴緩緩轉過身來,他曾見過此人,來人就是雙狐。

  雙狐聞言怔忡了半天,突然朗笑一聲道:「血佛大笑之聲,是殺人前奏,置自身生死於不顧,為遵奉宮規而損軀,雙狐現在才相信金碧宮確有令江湖震撼的潛力。」

  雲中鶴淡漠的笑了笑道:「尊駕久走江湖,當知此刻身犯什麼忌諱?」

  雙狐坦然一笑道:「窺人刑堂,罪如大敵,不過,老夫自信此刻尚未犯上此罪,因為,老夫自信有折罪之功。」

  雲中鶴冷漠的道:「尊駕就那麼自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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