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雪雁 > 鈴馬雄風 | 上頁 下頁


  雲中鶴下身躍下屋面,奔到白屋內,然後緩步從白屋向大庭這邊走來,以距離推算,他知道自己到達之前,眾人必然先回來了,果然不出所料,他人尚未到達庭前,已聽睡丐的聲音冷冷道:「想不到炎陽七幻掌竟然如此之快就移到七龍堡來了,以老要飯的推算,前面的白衣人用的乃是調虎離山之計,後面的那紅衣人才是主凶,可借未能看清他的真面目,不然真象豈不早已大白了。「雲中鶴心頭又是一震,先前對紅衣人的懷疑此時還加上了一重迷惑,他知道,以那紅衣人的功力與輕身功夫,如果他不想給眾人看到,眾人是決看不到他的。

  醉裡乾坤也冷笑道:「想不到此人還有助手,我猜想他一定有個大家庭,來的是父子二人。「睡丐豆眼一掃楚家父女,道:「假如楚兄不見怪的話,老要飯的真想猜測他們就是雲家父子,不過,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老要飯的相信總有一天會見到他們的,當然也可能是老要飯的錯了。「萬柳堡主豈是省油之燈,聞言精目一瞪道:「丐兄說話最好保留點,雲峰奇之子與楚某乃是知交好友,在真相末白之前,尊駕如此懷疑楚某的知交就是對楚某生疑,此地我父女不便多留,告辭了。「七龍堡主寒水東一夜之間痛喪愛子,如今正義崖上的人又死在七龍堡中,最低限度有一半責任要落在他肩上,因為,七龍堡陪伴二人死的中有一個堡衛而已,一時弄得千頭萬緒,真不知如何處理才好,心中雖覺睡丐與醉裡乾坤言各有理,但在末獲真憑實據之前,卻又不敢就此得罪萬柳堡主楚南雁,聞言不由猶疑的道:「楚兄…-「恰在此時,突然醉裡乾坤冷笑道:「哼,死的原來是震山掌徐子謙與翻山雕柳清風,嘿嘿,雲老頭昔年與這兩人好像有些過不去的吧?萬柳堡主楚南雁聞言心頭一沉,轉眼一望,果然是兩人,心中不由慨然忖道:「如此一來,我楚南雁縱有百口也難替雲老伯辯白了,還是離開吧I」所有的目光立時都集中在父女二人身上,一目了然,那些目光已不只是懷疑了,而且「寒水東微顯蒼白的臉上,激烈的抽搐了一陣,冷聲道:「楚兄,寒某不送了。「楚南雁心中大怒,冷然一笑道:「寒兄不用客氣,他年水落石出之日,楚某會重訪七龍堡的,告辭了。「話落拉起愛女就要起身。

  突然,楚春嬌叫道:「啊,雲公子,雲公子,我們一起走好嗎?眾人聞言一齊轉過身來,果見兩丈以外的雲中鶴正緩步走來,他淡然的掃了地上屍首一眼,目光輕捷的環顧了眾人一周,落在楚家父女身上,以略帶安慰的口吻道:「楚伯伯與楚姑娘這就要走了嗎?雲某也想就此離去,兩位先行一步,日後雲中鶴再到萬柳堡相訪。」楚春嬌道:「雲公子一起走嘛,彼此也好有個照顧。」感激而深遠的笑了笑,雲中鶴道:「楚姑娘,日後在下到棲霞嶺時,姑娘可別忘了帶我去看晚霞,在泰山附近,這幾天還有幾個朋友要找雲某,委實無法分身,姑娘先走吧l」楚南雁深沉地掃了眾人一眼,道:「雲公子,該留的地方留,該去的地方去,楚某不多言了,你我就一同出堡吧!」楚春嬌美日中射出了萬縷柔絲緊盯在雲中鶴臉上,千重希望,萬重渴求,似乎全想憑那雙會說話的美眸傳達給雲中鶴,她根本沒注意到身邊目透嫉光的寒水狸。

  睡丐掃了醉裡乾坤一眼,突然陰笑道:「雲公子,你是文人,你對這些死者不知有何感想。」冷漠淡然的笑了笑,雲中鶴道:「人生百歲難免一死,善惡到頭終有報應,死,並不可怕,是嗎?話落不再看眾人,掃了楚家父女一眼道:「好吧,我們一同出堡去吧,寒堡主,雲某決不忘今日之情。「寒水東臉上陰塞一閃,沉喝道:「快替公子拉馬去。「冷冷地笑了笑,雲中鶴道:「那馬性野難訓,雲某自己去拉吧I「寒水東冷笑道:「如此寒某不送了,來人哪,傳令放下吊橋。「楚春嬌欣然忘形的躍到雲中鶴身側,一路吵著要他教她如何訓那匹馬,把寒水狸氣得毛孔生煙,對雲中鶴的恨意他就更加深一重。

  望著眾人消失的背影,睡丐一拉醉裡乾坤轉臉對寒水東道:「寒老曼,老要飯的與醉鬼先走一步了,明天指定的地方上見。「話落拉著醉裡乾坤出堡而去。

  寒水東冷冷一笑,他心中當然明白兩人的動機。

  黎明前的夜顯得特別昏暗淒迷,似乎為了要證明物極必反的定一35一律,是以在破曉前的夜色才漆黑如此。

  突然,兩條幽靈般的黑影,一晃沒人一處丘陵上的松林內,行動迅捷輕飄,好像他們具有的形體並沒有重量。

  松林浩如翰海,綿延直達泰山,不知是哪一個年代的人種的,林前,是一條芽林的小徑,那兩條黑影不是由小徑上來的,此處,距七龍堡約有百里。

  漆黑的夜,寂靜得令人窒息,這兩道人影更為這沉寂的夜帶來了些緊張的氣息。

  一絲清脆悅耳的鈴聲,不知何時若隱若現的劃破了沉寂,由那有節奏叮叮之聲可以判斷得出騎士並沒有催馬趕路。

  鈴聲才現不久,林中突然響起一個陰狠的聲音道:「醉鬼,沒錯吧,我早就猜出他要到九重天去了,嘿嘿,那柄劍。「由聲音判斷,此人是睡丐無疑了。

  另一個聲音道:「要飯的,這勾當咱們可得越快越好,要是天亮被人看到,咱們這兩塊俠義的招牌也不用掛了,還有你得到那劍之後可得換個劍穗,不然,哼,楚老鬼可不大好惹。「此人正是醉裡乾坤。

  睡丐陰笑一聲道:「這小子手無繩雞之力,要置他於死地還不是反掌之事而已,不過,那匹馬可得當心。「醉裡乾坤道:「這倒沒有什麼可擔心的,我擔心的是怎麼處理那小子的屍體。「睡丐似乎早就想到了善後之事,聞言想也沒想,開聲道:「醉鬼,這一著咱要飯的在七龍堡就想好了,開頭我只擔心這小子的武功是練到了返璞歸真之境而無法下手,直到夜探他的睡處,他竟毫無所覺我才放下了心,計策在那時就想好了,咱們只要把他弄得毛孔流血,這筆帳自然有血碑的主人替咱們頂,嘿嘿,此計如何?「這時,鈴聲已由隱約而變為清晰,得得的馬蹄古地聲也一一可辯了,顯然距離不太遠了。

  醉裡乾坤沉思一陣道:「要飯的,此計固然不錯,但是,咱嫁禍的主兒可不大對勁。「睡丐得意地笑道:「炎陽七幻掌已把他們弄得昏頭轉向的了,哪還有時間注意這些,醉鬼,咱們這叫混水摸魚啊!咦,奇怪,蹄聲這麼慢,馬怎麼來得卻這麼快,真他媽的邪門。「睡丐話聲才落,突聽一聲龍吟般的長嘶,挾著狂風驟雨般的蹄聲,一道白虹,人已從十丈以外如飛沖來。

  兩人似乎同時一楞,突聽睡丐厲聲笑道:「哈哈……雲公子敝人在此等候多時了,怎好如此匆匆而過?聲落兩道人影一閃,一左一右並立小徑兩側,凝功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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