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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


  紅綾化成一道赤虹,由軟變硬,直挺如剛,這時「板斧樵隱」西門奇正好改守為攻,雙斧一揮,布起漫天匹練。

  梅瑤麟沒料到以「萬里紅」葉霞的身份,攻招會悶聲不響,剛要出招迎「板斧樵隱」西門奇雙斧,「萬里紅」葉霞紅綾已到。

  梅瑤麟猛吃一驚,匆忙之中閃電撤招收掌,突然掠身側飄出八尺,紅綾從下額滑過,僅只毫裡之差,就得命喪當場。

  銀衣少年雙目中妒嫉的光芒更濃了,「滄浪客」索清收梅瑤麟之心卻更加堅定,只有「楞二郎」素超,仍是那麼茫然的呆立著。

  梅瑤麟脫身避過一招致命打擊,殺機突熾,劍眉雙挑,冷冽的道:「兩位萬死不足以解梅某心頭之恨。」湧身直上,「玄綱無邊」早已拍出,正迎著「板斧樵隱」西門奇夫婦聯手攻來的兩招。

  急沖的人影一接觸,綾虹斧影八方佈滿,梅瑤麟卻如投入波浪中之遊魚,一間無蹤。

  茅屋門口,這時走出「九環劍」與「血鳳夫人」,兩人中間站著滿瞼惶恐不安的「瑤台牧女」雲鳳玲」,三人六道目光,全集中在打鬥場上,雙奇臉身凝重,目透冷芒。

  「撐夭叟」寒天虹已結束了那邊的戰事,雙目冷酷的掃了地上那些屍體一眼,轉身向這邊走來。

  自從瑤台牧女雲鳳玲現身,銀衣少年一雙眸子便一直盯在她迷人的粉瞼上,但她卻沒看他一眼,只關懷的盯著鬥場。

  銀衣少年忍不住看了「滄浪客」一眼,突然開口朗聲道:「那位姑娘可是歸鳳國郡主?」

  「瑤台牧女」雲鳳玲聞言吃了一驚,粉臉一側,才看清說話之人,原來是個身著銀衣,劍眉星目,年約二十一二的俊逸少年,此時正滿面笑容的望著她。

  「瑤台牧女」第一個印象覺得他很俊逸,但卻不比梅瑤麟令人看得那麼適服,更覺少他那種漠視一切的豪放氣質,她就喜歡他的豪放與冷漠。

  「瑤台牧女」雲鳳玲冷冷的點點頭,道:「嗯,本姑娘就是。」話落目光重又專注在鬥揚之上。

  銀衣少年心中微微有點失望,但卻並不灰心,厚顏朗笑道:「郡主可知道你今天的處境?「瑤台牧女」雲鳳玲此時一顆芳心全系在梅瑤麟的安危上,聞言不耐煩的冷聲道:「本姑娘不知道。」話落竟看也沒看那銀衣少年。

  銀衣少年人長得俊,平日自視極高,冷傲不群,今夜面當著「瑤台牧女」雲鳳玲,卻一改常態,聞聲並不生氣,耐著性子道:「在下『銀翼雕』索龍,是特地與叔叔同來保護郡主的。」

  「瑤台牧女」雲鳳玲冷冷的道:「有我麟哥哥保護我,用不著閣下費心。」仍然沒有看「銀翼雕」索龍。

  「銀翼雕」索龍滿以為自亮招牌後,「瑤台牧女」雲鳳玲必然聞名動容,卻沒想到竟換來這麼一句冷語,俊臉不由倏然變色。

  恰在這時,突聞打鬥中的梅瑤麟冷喝一聲道:「菩提千佛!」

  喝聲中,一條人影突然衝破綾虹斧影,淩空而起,片片飄忽的掌影猶如驟雨突降,速度快得令人眼花。

  兩人蓬然大響與悶哼幾乎同時傳入眾人耳中,彌漫的赤虹白練全消,兩條人影倒跌出三丈之外,滾倒雪地之上。

  滾動的人影一挺,雪地上站起臉色蒼白,嘴角溢血的「板斧樵隱」西門奇與「萬里紅」葉霞兩人。

  梅瑤麟星目中冷芒閃爍,冷酷的一笑道:「兩位還要梅某動手嗎?」

  「九環劍」老臉上冷霜緩緩消失,黯然一歎,道:「小子,放他們走吧!」

  「瑤台牧女」雲鳳玲嬌呼一聲,撲到梅瑤麟身側,迫切問道:「麟,他們有沒有傷到你?」

  梅瑤麟笑道:「你說他們會不會傷到我?」

  「瑤台牧女」雲鳳玲嬌笑道:「不會,誰也傷不了你,對嗎?」

  話落拉起梅瑤麟的手,輕聲道:「麟,剛才你在外面跟人打鬥的時候,茅屋頂上突然鑽下來一個很怪的老道士,把伯伯與我師父救醒了。」

  梅瑤麟拉著她的玉手,緩緩轉過身來,沉重的道:「那是『顛道人』。」

  話落對雙奇道:「我生敵亡,敵生我滅,如果我們都放心的把酒喝下去,今日的事,不知是由那個替我們安排?」

  「九環劍」愧然一歎道:「小子,我明白了,也許,老夫老了,但我總覺得他雖不仁,我不能無義。」

  梅瑤麟俊臉一寒,道:「梅瑤麟的想法,卻與你不同。」

  「九環劍」一怔,突然大笑道:「哈哈…當然,連老夫的命都是你救的,一切當然以你之見為主,老夫只提了個不足輕重的建議而已。」

  梅瑤麟俊臉上冷霜漸消,淡然一笑,轉身道:「兩位別處安身立命去吧!」

  「瑤台牧女」雲鳳玲瞭解梅瑤麟此刻心情,但常看對他倆有活命之恩的雙奇,她能說什麼話呢?嬌軀輕輕偎在梅瑤麟懷側,玉手緊緊握住他的手,似在告訴他,她瞭解情郎此時的心情。

  「九環劍」夫婦聞言又是一征,梅瑤麟的決定太過突然,也太快了,有些使人難以置信的感覺。

  「板斧樵隱」西門奇冷冷的道,「梅瑤麟,這不是你的本意吧?」

  梅瑤麟冷冷笑道:「不管是誰的意思,兩位總算保住性命了,至於今後的一切,那是另一次見面的事了,假使有那機會的話。」

  自見「瑤台牧女」雲鳳玲對梅瑤麟的親切關懷的舉動之後,「銀翼雕」索龍便把一股由嫉而生恨的恨念全灌注在梅瑤麟身上,聞言心中暗忖道:「你說要放,我就偏不放他倆,有種你就與咱銀龍堡為敵好了。」

  「九環劍」沉歎一聲,冷冷的道:「此言有理,西門兄,從今以後,你我情斷義絕,如果再有相逢的一日,你我便形同路人了,兩位好走。」

  「板斧樵隱」臉上掠過一抹羞慚的紅暈,但只一瞬便被羞憤所蓋,狂笑一聲道:「西門奇本當感謝你雙奇不記前仇救命之恩,怎奈我二人從今以後已是身敗名裂之人了,你我都是武林中之人,全都知道名望對自己之重要,因此,從前的西門奇今夜已亡,他日再現武林的西門奇,便將是兩個仇恨使者。」

  「血鳳夫人」說道:「不管兩位怎麼想,怎麼做,那都是以後的事,我等並未想害你,而是你自取滅亡,兩位走吧!」

  「萬里紅」葉霞冷笑道:「有朝一日,諸位會後悔今日之舉。」

  「撐天叟」寒天虹冷冽的道:「兩位既有那份心思,何不留待以後表現出來,難道在這裡說上幾句狠話就代表事實了嗎?」

  「板斧樵隱」西門奇冷笑道:「有理,老婆子,咱們走。」話落轉身欲去。

  「銀翼雕」索龍見狀突然冷笑道:「銀龍堡的人,一向不受人欺,兩位就這麼走了嗎?」

  「板斧樵隱」西門寄冷笑道:「你莫非想送上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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