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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一


  不錯,那的確是一張能引起人們驚贊的臉蛋,眉如雨後翠薇青山,眼似碧波萬里秋水,豔如楊妃進宮,美勝捧心西子,白衣襯托出她的高雅聖潔,使人不能不嘆服造物之奇。

  是雲天嶽的話驚動了她,因此,那雙秋水美目,也自然的朝那張脫俗的俊臉望去。

  美眸中閃耀出一絲驚異的奇光,那顆平靜的芳心也第一次為一個少年震動了一次,雖然,那目光只在他臉上停了那麼短暫的一瞬而已。

  雲天嶽的心思全集中在堡外那些他此時看不見的人身上,因此,他沒有看見抬起頭來的少女。

  「一指金劍」冷哼一聲,道:「雲幫主,白某有這份自信你不滿意?」

  心中那份惱怒已無法克制,雲天嶽冷冷的道:「白大俠,你何不說出你的心意?」

  「一指金劍」冷冷的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雲幫主,你同意這個說法嗎。」

  雲天岳冷然笑道:「這麼說,白大俠是認定雲某殺了令嬡。」

  「一指金劍」冷笑道:「雲幫主,你不打算承認是嗎。」

  這句話使雲天嶽很難以回答,沒有這個事實,他當然不能承認,然而,不承認,他卻猜得出對方將說什麼。

  思考了一陣,雲天嶽冷漠的道:「白大俠,要是雲某說沒有那回事,你不會相信吧?」

  「一指金劍」冷笑道:「雲幫主,你的鎮定使任何人都不能懷疑你,這也許就是你過去一直無往不利的重要武器之一,白某只慶倖自己,慶倖我在未見你之前,已先認識了你。」

  冷冷的笑了一聲,雲天嶽道:「白大俠,你總不能否認事實吧?」

  「一指金劍」冷笑道:「不錯,雲幫主,世間任何人也不能否認事實,只要你拿得出來。」

  雲天岳強忍下心中的怨恨,冷聲道:「雲某會拿出來給你看的。」

  「一指金劍」冷聲道:「離開這裡之後?」

  冷漠的點點頭,雲天嶽道:「不錯,雲某得暫時離開這裡。」

  突然陰沉的笑了一聲,「一指金劍」道:「雲幫主,你相信白某會讓你離開嗎?」

  冷冷的,雲天嶽道:「看在白姑娘份上,白大俠,雲某不想與你交手,但雲某仍然相信能離題這裡。」

  陰冷的笑了一聲,「一指金劍」道:「雲幫主,看來你我想的剛好相反了,因此,白某以為必須借重事實來證明了。」

  冷漠的掃了「一指金劍」一眼,雲天嶽道:「雲某已說過不想與你交手了。」話落冷漠的笑了笑,道:「白大俠請在此少待片刻,雲某去去就來。」話落不等「一指金劍」同意,坦然舉步向堡門走去。

  期目中寒芒閃射,「一指金劍」白游龍冷聲道:「雲幫主,白某如果堅持要證明一下呢?」

  既沒有止步,也沒有開聲,雲天岳依然平靜緩慢的向前邁動著腳步。

  猛然深吸了口冷氣,「一指金劍」將功力凝聚於雙臂之上,沉聲冷喝道:「雲幫主,白某再說一次,我要事實來證明一切,因此希望你留心點。」話中含意非常明顯,如果雲天嶽再繼續前進,他就要動手了。

  暗自將佛功佈滿全身,雲天岳依然不聞不問,坦然向門口走著。

  精眸中奇光一閃,「一指金劍」倏然冷喝一聲,道:「雲幫主,接下這掌再走不遲。」隨聲右掌緩慢的推了出去,正對著雲天嶽的背心。

  沒有呼嘯的掌風,也沒有明顯的跡象,但卻有一種無形的罡猛壓力,猶如山嶽前移,勢不可當。

  依然向前邁動著腳步,好像沒有絲毫驚覺。

  兩個紅衣使女,不自覺的花容失色,舉手掩起了幾乎叫出聲來的小嘴,白灰少女撫弄玉扇的手指也停止了活動。

  沒想到雲天嶽會不聞不問,「一指金劍」白游龍雖然心懷盛怒而出手,但卻不是存心要背後傷人,眼看掌力已快到達雲天嶽身上,不由急得冷聲喝道:「快躲!」話落右掌驟然撤回,收回了有四成功力。

  雲天嶽雖然聽到了那聲冷喝,但卻沒有閃避。

  波的一聲輕響,雲天岳身體突然向前一傾,腳下向前急走了三大步,才穩住那前沖之勢,人已到達堡門之前了。

  向堡門之外環伺的那些人掃了一眼,雲天嶽止住腳步,緩緩轉過身來。

  一男三女,八道目光全都驚訝的盯在他那張依舊紅潤而冷漠的俊臉上,當然,他們知道「一指金劍」沒有用全力,但是,同樣的,他們也知道那未用全力的一掌會有多少威力,在全然無備的情況下,他們相信,當今之世,沒有幾個人能抗得住這一掌。

  深深的吸了口冷氣,雲天嶽強壓下心頭的惱怒之火,冰冷的道:「白大俠,你仍相信能留得下雲某嗎?」

  雲天岳清朗冷漠的話聲打破了大廳的沉寂,也驚醒了對面的一男三女。

  白皙的險龐一紅,「-指令劍」勉強的冷笑了一聲,右手伸入袍中一按一拉,只見金光一閃,他手中已握住一柄寬如中指,薄如樹葉,三尺多長的一柄金劍,這,該是他一指金劍成名的兵器了。

  白衣少女緩緩的站起身來,未等一指金劍開口,她已搶先道:「白叔權,我們何不跟他去看看?」

  星目不自主的轉到那張令人著迷的粉臉上,進廳直到現在,雲天嶽的目光第一次在那張臉上停了一段時間,心頭不自主的為之震動了一下。

  移開目光,雲天岳朝白衣少女一抱拳,誠懇的道:「姑娘說這句話,雲某很感激。」話說得很簡潔,但卻是那麼坦誠與自然,沒有絲毫作做的成份。

  「一指金劍」慢慢轉向白衣少女,沉聲道:「姑娘,你相信他的話?」

  白衣少女粉臉微微一紅,輕聲道:「白叔叔,難道我們就完全不能相信他嗎?」

  兩人彼此的稱呼,不但雲天嶽覺得奇怪,就是堡外那些人,也都覺得奇怪,當然,他們都相信這中間一定有什麼原因,但卻又猜測不出是什麼原因。

  有點淒涼的,「一指金劍」笑了笑,道:「姑娘,你知道我今天怎麼會落到這步田地嗎?」

  白衣少女點點頭,道:「白叔叔,我知道,世間的確行些人不該相信,但是,但是也不是每一個人都不可相信,是嗎?」

  「一指金劍」沉重的道:「我也知道這個道理,但是,信與不相信之間,該取個什麼標準呢?由外表?」

  一提到外表,白衣少女粉臉上突然飛上了紅霞,低聲道:「白叔叔,你……你生氣了?侄女沒有這個意思,如果,你堅持不去,那……那就不去吧。」

  歉然的掃了白衣少女一眼,「一指令劍」沉重的道:「姑娘,原諒我的固執,我不能眼看著一個毀我女兒的人逍遙法外片刻,因此,今天我要堅持我的意見到底,錯過這件事,姑娘,什麼事我都將遵重你的意見。」

  芳心上突然蒙上一層淡淡的陰影,白衣少女悵惘的掃了雲天嶽一眼,以低得近似自語的聲音道:「白叔叔,但願你別殺錯了人。」

  「一指金劍」無法回答這句話,因此,只好假裝沒有聽見,悠然轉過身子,向著雲天嶽道:「雲幫主,白某仍要留下你。」

  冷漠的笑了笑,雲天嶽道:「白大俠,雲某已說過,不想與你交手,就目前的位置,雲某相信你留不住我。」

  「一指金劍」忖度情勢,知道雲天嶽並非誇口,當即冷笑一聲,激道:「雲幫主,你想逃?」

  幾乎想也沒想,雲天嶽道:「白大俠,是非自有天定,公道自在人心,雲某不在乎你怎麼說。」

  雲天嶽話聲才落,堡外突然響起一聲大笑,道:「白大俠,久違了,可認得老夫嗎?」

  心頭微微一震,「一指金劍」忙一抱拳道:「老前輩是道慈吧。」

  堡門外,「道慈」笑道:「不錯,正是老夫,老夫也是為了雲幫主而來的。」話落一頓,改口向雲天嶽道:「雲幫主,今夜到此的都是千里遠客,雲幫主若-走了之,豈不落個慢客之嫌嗎?」言下之意非常明顯,他要攔阻雲天嶽的退路。

  冷漠的笑了笑,雲天嶽道:「道慈,你與『猩猿』聯手,若再加上你所請來的幫手,雲某相信你們的確能斷去雲某出堡之路。」

  芳心上才出現的一絲喜悅又消失了,黛眉重又深鎖了起來,白衣少女也說不出這個愁字的來源。

  門外「道慈」冷笑一聲,道:「雲幫主太看得起老夫了。」

  望著「一指金劍」雲天嶽冷漠的道:「白大俠,你怎麼說?」

  「一指金劍」冷聲道:「白某要與你見個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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