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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四


  第十八章 荒山夜 梟雄至

  緩慢而沉重的,「邪劍」易見心握劍的右手開始向上拉動了。

  寒森森的劍刃,一寸一寸的滑出劍鞘,那薄而閃亮的劍刃,觸目令人覺得頭皮發緊。

  淡漠的笑了笑,雲天嶽的神態仍如他往日臨敵時一樣的那麼寧靜而坦然,望著一臉沉重的「邪劍」,他道:「易見心,現在你又開始用劍了,雲某也許該向你道賀才是。」

  「錚然」一聲,「邪劍」拉出了那最後一段劍身,勉強的笑了笑,道:「娃兒,假使你躺下的話,這確實是老夫用此劍的開始。但是,假使……」

  雲天嶽淡淡的笑了笑,道:「假如不幸是尊駕躺下去的話呢?」

  「邪劍」嘴唇用力閉成一道弧形,思忖了一陣,才道:「這就是老夫的第二個假使,娃兒,如果真如你聽說,那老夫這是最後一次用『邪劍』了。」

  雲天嶽的臉微微凜,道:「尊駕以為機會該怎樣分配?」

  深深的吸了口氣,「邪劍」易見心道:「娃兒,說得公平一點,論內功造詣,老夫比不上你。因此,老夫所依仗的是它。」話落一揚手中散發著濛濛寒芒的「邪劍」。

  淡漠而毫無表情的,雲天嶽道:「依仗著邪劍的奇異招式是嗎?」

  連連的點著頭,「邪劍」易見心道:「因此,老夫以為你我的機會各占五成。」

  掃了「邪劍」的眸子一眼,雲天嶽道:「尊駕忘了雲某身具魔影功了。」

  「邪劍」冷冷的道:「但老夫卻很相信自己邪劍的變化。因此,老夫以為在招式上,老夫該佔先才是。」

  雲天嶽沉聲道:「僅憑猜測與自信嗎?」

  狂妄的大笑了一聲,「邪劍」道:「哈哈……娃兒,這不是就要有事實證明瞭嗎?」

  淡淡的,雲天嶽道:「不太冒險了些嗎?」

  「邪劍」老臉一沉,冷聲道:「娃兒,你這是關心還是輕視?」

  轉聲朗笑了一陣,雲天嶽道:「也許尊駕自己會明白,後面那一問是多餘的。」

  老臉突然間更沉重了,「邪劍」冷冷的道:「是因為老夫曾救過你一次嗎?」

  淡漠的,雲天嶽道:「雲某也許該說是兩次!」

  「邪劍」冷笑了一聲道:「老夫好像解釋過救你的理由。」

  點點頭,雲天嶽道:「不是關心雲某,而是為了你自己的另一個目的——自由,但是……」

  「邪劍」忙叫道:「那就是了,還但是什麼?」

  雲天嶽道:「但是,不管怎麼樣,尊駕卻曾真的救過雲某。」

  實在想不出該用什麼方法來否定雲天嶽說出的事實,「邪劍」易見心焦燥的道:「娃兒,你莫非想伸頸就戳?」

  搖頭緩慢的笑了笑,雲天嶽道:「那麼雲某用不著選這個地方?」

  「邪劍」易見心更焦燥了,冷聲道:「那你到底打算怎麼樣?娃兒?」

  向四周掃了一眼,雲天嶽道:「你我既然都看好了這個地方,咱們就不敢讓自己的理想落空,是嗎?」

  「邪劍」冷冷的點點頭,道:「說下去。」

  雲天嶽淡漠的道:「因此,你我之中,必須有一個人永留此地,這是咱們共同的想法。」

  「邪劍」易見心冷笑道:「打,仍是要打,娃兒,你說了半天,話不是又說回頭了嗎?」

  淡漠的點點頭,雲天嶽道:「但這些話中,雲某已說出自己欠了你些什麼?拚,既然免不了,雲某又不願帶著這筆債進黃泉,因此,必須有個妥善解決之法。」

  「邪劍」易見心道:「那解決之法你可曾想出來?」

  雲天嶽冷靜的點點頭,道:「在雲某告訴你這些之始,便已想出來了。」

  略一沉思,「邪劍」道:「讓老夫幾招可是?」

  搖搖頭,雲天嶽道:「天地間,只有人欠雲某的讓雲某來討回,雲某決不願欠別人的讓別人來討,因此,雲某要讓你的,不是幾招,而是三次活命。」

  「邪劍」一楞,道:「你是說在三次老夫無法自救時,收招不攻?」

  點點頭,雲天嶽鄭重的道:「不錯,只要確實到了那個關頭,雲某相信你自己也會承認。」

  老臉一寒,「邪劍」易見心道:「你以為穩操勝券了嗎?」

  沒有直接回答,雲天嶽道:「在這三次之前,任何一次過去後,你我都可以從此罷手不拚。」

  「邪劍」寒著臉道:「只要老夫提議放棄爭鬥,是嗎?」

  只點了點頭,雲天嶽沒有開口。

  「邪劍」易見心道:「你以為老夫會那麼做嗎?」

  冷漠的,雲天嶽道:「雲某相信生命重於一個人固執。」

  老臉倏然一冷,「邪劍」燥聲道:「娃兒,先前那句你沒回答的話,老夫再說一遍,你以為穩操勝券了嗎?」

  落漠的,雲天嶽點點頭道:「易見心,雲某確實那麼想,這些日子裡,你該看得出,雲某預料的事,沒有不準確的。」

  冷哼一聲,「邪劍」大笑道:「哈哈……娃兒,老夫的綽號雖叫『邪劍』,但老夫一生卻從不信邪。」

  冷漠的,雲天嶽道:「雲某的話已經說完了。」

  看看手中閃爍著寒芒的邪劍,易見心棱芒閃射的精目緩慢的移注到雲天岳冷漠而平靜的燈面上,道:「娃兒,話說完了,現在,該是你亮傢伙的時候了。」

  淡淡的搖搖頭,雲天嶽道:「雲某現在還不想動用兵器。」

  老臉突然一沉,「邪劍」易見心嘴唇不停的顫抖著,任何人,只要看到他此時的表情,都會毫無疑問的相信他是震怒到了極點了,好一陣子,他才吐出一句猙獰的話,道:「娃兒,你,你可知道這句話的份量。」

  淡漠的,雲天嶽道:「感恩圖報,雲某只希望那善意的份量更重些。」

  近乎咆哮的,「邪劍」易見心焦躁的道:「老夫以為剛好相反。」

  毫無怒意的掃了「邪劍」一眼,雲天嶽淡淡的道:「雲某此心,唯天地可表。」

  陰沉的冷笑了一聲,「邪劍」易見心道:「你我所走的永遠是個完全不同的極端,誰是誰非,只怕也只有天地知道,因此,娃兒,老夫以為你我之中只有一個人去問問他們才能知道,但是,老夫相信你我都不想去。」

  淡漠而莊嚴的,雲天嶽道:「但你我之中卻必須有一個去,是嗎?」

  盯著雲天嶽,「邪劍」道:「你我都想叫對方去,因此,你我之間不會有任何一個肯放棄盡自己力量的機會。」

  點點頭,雲天嶽凝重的道:「這說法雲某完全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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