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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


  「血輪」齊飛怪異的「噢」了一聲,深沉的笑道:「嘿嘿,哈哈……雲天岳,自古常道,成者君王敗者寇,雲天嶽,莫非你忘了這裡換了主人了?」

  星目中冷芒一閃,雲天岳冷聲道:「齊飛,你並不瞭解雲家,因此,你用上了那個雲家傳統中不存在的『敗』字。」

  似乎存心要激怒雲天嶽,「血輪」齊飛一怔,突然諷刺道:「玉佛幫在江湖中消失了十二年之久,莫非也與這個敗字無關嗎?」

  冷冷的笑了笑,雲天嶽道:「齊飛,你沒有說錯,的確無關,玉佛幫中借出去的,現在,不是又連本帶利的在追討了嗎?」

  沉沉的「嗯」了一聲,「血輪」齊飛道:「如果你雲天嶽今天再借出去,老夫不知道以後由誰來討呢?」

  陰沉的笑了一聲,雲天嶽道:「舊賬末結之前,雲家不再往外借了。」

  「血輪」齊飛大笑道:「雲天嶽,世間不如人意的事情,往往十有八九,你忽略了這一點。」

  冷漠的,雲天嶽道:「但雲某的看法卻將出乎你齊飛意料之外,尤其對於那筆舊賬的清結。」

  看到那張俊臉上始終沒有急怒之色,「血輪」齊飛自己倒反而有點沉不住氣了,冷冷的笑了一聲,道:「就單憑你口中說的嗎?」

  掃了那八張全神貫注著的傈悍面孔一眼,雲天岳低沉而冷冽的道:「齊飛,你不是已擺好了求證的步驟了嗎?只要一整令下,最起碼,在你活在人間的時間內,你將可以證明雲某說方才那句話,所憑的是什麼了?」

  面臨著殺父滅幫的兇手,雲天岳俊臉上那種異於常情的冷漠與平靜,使「血輪」齊飛打心底深處湧上顫傈與不安,由那張冰冷的猶如玉石的俊臉上,「血輪」齊飛幾乎可以斷言一旦落入這人手中,他的近似於無情的冷靜,將使自己如何痛苦。

  因此,說了半天,雲天嶽未發怒,他自己卻已沉不住氣了,老臉一沉,厲聲道:「雲天嶽,你是要老夫先下手?」

  冰冷的俊臉上,除了那抹冷酷的殺機之外,沒有一絲其他的表情,雲天嶽冷冷的道:「你們以什麼方式借的債,當然該以什麼方式還債。」

  「血輪」齊飛陰笑一聲,道:「好,雲天嶽,你會後悔!」

  話落老臉一沉,突然冷聲道:「按陣式,上。」

  八個黑衣人厲喝一聲,身子同時一措,刀劍齊起,四團銀芒,急如飄風般的滾卷向雲天嶽身上。

  行動,招式,雖然都夠得上快、狠,准,但在雲天嶽眼中,卻覺得他們並不怎麼樣。

  嘴角上冷酷的笑意一沉,星目中殺機跟著一閃,右臂一沉一抬間,血紅的扇面急如閃電般的圈向四人面前,後發先至,快得令人眼花。

  滿以為四個黑衣人決難閃避,那知事情完全出乎人意料之外,雲天嶽急出的一招,竟在幌眼之間,完全落了空。

  是第一次,雲天嶽俊臉上掠過一絲茫然,當他剛想通這不是那些人的動作快,而是陣式的一種機械化的輪轉的一刹那之間,另四團銀芒,已在前四個黑衣人剛好錯開的空隙中急滾閃到。

  遞出的招式只不過才收回了一半,雲天嶽見狀心頭一震,右腕急抖,把收回一半的招式一換,改成「魔出幽冥」,扇影連閃,布起一片罡牆,護住了全身。

  後攻到的四人,盡責任似的各遞出了一招,身子猛然向側裡一閃,另四個人又自空隙中湧出攻到。

  以旁觀的人看來,這種輪換交替的攻法,實在非常簡單,但是,被圍住的人卻永遠沒有時間去思忖這些,因為,對被圍的人來說,這不締是四個人以四種不同的招數,不斷的綿綿攻擊著,其中沒有一個人有撤招換式的空間可供自己下手。

  第一輪急攻,雲天嶽就被逼離開了背牆的屏障,於是,四面八方都曝露在八人面前,需防守的範圍更加廣擴,應付上,也更感吃力。

  長桌上的「血輪」齊飛臉上漸漸浮出了狠毒的笑意,冷森而輕蔑的笑道:「雲天嶽,門,是你自己關上的,老夫以為你自己封死了逃命之門了。」

  自始至終,雲天嶽一直沒有反擊的機會,但八個黑衣人卻也無法傷到他。

  足足纏鬥了有頓飯的工夫,雙方依然的堅持不下,八個黑衣人依然是那麼不停不止的攻擊著,雲天嶽也仍然那麼靈巧的防守著。

  斜坐在桌子角上的「血輪」齊飛臉上悠閒的神色,隨著時間的加長漸漸消失了,由八個手下的臉色,他原先那份必勝的信心漸漸消失了。

  緩緩的站了起來,「血輪」齊飛陰冷的笑了一聲,沉聲道:「雲天嶽,你想你自己還能支持多久。」

  悠閒輕巧的一揮手中玉扇,擋開了滾到的四團銀芒,仍以那種冰冷得近乎冷酷的聲音,雲天嶽道:「如果你齊飛的這八位得意手下,拿手的絕活就只有這些的話,雲某只怕就要結束這場爭鬥了。」

  話聲並沒有被周圍如潮湧般的急攻打斷,這情況使「血輪」齊飛不得不相信雲天嶽確實有能力結束這場爭鬥。

  向鬥場中掃視了一陣,「血輪」齊飛試探著道:「雲天嶽,這是你現在才想到要說的嗎?」

  玉扇揮灑出一個血紅的大圈,雲天嶽冰冷的道:「雲某或許該說這是雲某此時想到要做的。」

  「血輪」齊飛冷聲道:「原先你可是沒想到?還是沒有時間想?」

  雲天嶽鬥然間急轉了一圈,玉扇拍的一合,立時灑出一片白色密集如麻的直條扇柄,根根如脫弦利箭,同時點向八個黑衣人胸口,逼得他們不得不後退。

  冷然笑了一聲,雲天嶽道:「一開始雲某雖沒想到,但那時間卻不如你想像的那麼長,這種戰法,對雲某而言雖然無效,但是,對你五嶽幫中那些有頭有瞼的人,卻絕對有效,因此,雲某想多看看他們是怎麼排列怎麼輪換的。」

  「血輪」齊飛老臉又是一變,冷笑道:「雲天嶽,你以為老夫對你的話會相信幾成?」

  擋開了再度湧到的攻擊,雲天嶽冷冰冰的道:「對雲某的話,你也許一句也不相信,齊飛,因為你仍存有僥倖之心。」

  「血輪」齊飛每次都想在雲天嶽說話分心之際,使手下有下手的機會,-卻每次都失敗,這使他的信心更加動搖了。

  雲天嶽沒說錯,他的確仍存有僥倖之心,因此,他仍想要使雲天嶽分心,冷冷的打了個哈哈,「血輪」齊飛大聲道:「雲天嶽,僥倖二字,你不覺得用錯對象了嗎?」

  星目中冷冽的寒光突然一閃,雲天嶽道:「事實可以證明雲某是否把話說錯了物件了,齊飛,你大概就是在等這個事實吧?」

  雲天嶽的話堅定如鋼,這使「血輪」溜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精眸一轉,他突然冷笑道:「沖出來?」

  聽得出這是一句試探的話,但雲天嶽卻不怕他知道事實,冷然一笑,掃退了如潮的攻擊,雲天嶽道:「沖出去?齊飛,你把雲天嶽看得太仁慈了。」

  「血輪」齊飛鎮定的大笑道:「雲天嶽,事實上老夫也正想說這句話,讓你沖出來,老夫就對你太仁慈了。」

  冷漠的笑了笑,雲天嶽道:「你以為困住雲某了。」

  「血輪」齊飛冷笑道:「老夫的確那麼想呢?雲天嶽,莫非你以為老夫這套攻擊的陣法還不夠嚴密?」

  嘴角上掛起一絲冷酷而奇特的笑意,雲天嶽道:「的確夠嚴密了,齊飛,但是,雲某早先已說過,這打法用來對付你五嶽幫的人很有效,但是,對雲某,他們的份量還不夠?」

  雖然知道雲天嶽不會說出用什麼方法,但「血輪」齊飛卻不肯放過一試的機會,急聲道:「老夫看不出你與武林中的人有什麼不同?」

  嘲弄的笑了一聲,雲天嶽道:「你一定想知道雲某用什麼方法破解這個陣,然後好加以預防,是嗎?」

  「血輪」齊飛老臉一熱,一時間也想不出該怎麼解說,雲天嶽卻已接口道:「齊飛,雲某可以告訴你,因為你防不了,你該聽說過雲某身負佛功吧?」

  心頭的確大大的震動了一下,幾乎是無法自製的「血輪」齊飛脫口道:「佛功?」

  陰沉的笑了,雲天嶽道:「不錯,就是佛功,因此,雲某說你這些手下的份量還不夠。」

  話落一頓,星目中殺機一閃,冷冰冰的道:「齊飛,如果你這些手下所會的就是這幾手的話,那雲某要結束了!」

  需要有一段時間思考怎麼對抗佛功,「血輪」齊飛聞言突然冷喝一聲道:「換?」

  八個黑衣人聞言臉上神色都是一片茫然,他們所會的就是這些,哪個知道怎麼換法呢?

  陰沉的笑了,雲天嶽道:「齊飛,他們的確不夠聰明,因為,他們無法猜知你現在想些什麼?因此,這些朋友告訴雲某,他們所會的就只有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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