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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邪劍」易見心冷哼了一聲,沒有理會「血面僧」的話,轉向雲天嶽道:「娃兒,你可知道老夫為什麼要救你?」

  雲天嶽略一沉思,平靜的笑道:「雲某一直在懷疑著這一點?」

  「邪劍」易見心道:「可是見到老夫的人之後才懷疑的?」

  雲天岳仍然平靜的道:「不錯,確實是見了你之後才懷疑的。」

  「邪劍」易見心以一種使人捉摸不出的聲音笑了一陣,道:「因為老夫殘酷?」

  雲天嶽坦然一笑道:「那得看對付什麼樣的人來用這兩個字,他們也說雲某殘酷。」

  好像雲天嶽的話有種什麼耐人尋味的味道,「邪劍」嘖嘖嘴唇,笑道:「娃兒,你的話越說越有意思,既然不是為了那兩個字,那你為了什麼?」

  雲天岳淡然一笑,道:「你我不相識。」

  「邪劍」易見心正色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到處都有,難道就沒有這種可能嗎?」

  搖搖頭笑了笑,雲天嶽道:「對你我二人,雲某相信這種事情極不易發生。」

  怔忡的盯視了雲天嶽一陣,「邪劍」易見心道:「就這麼肯定嗎?」

  雲天嶽笑道:「雲某說話一向都很肯定。」

  好像完全合了他的胃口了,「邪劍」大笑道:「有意思,有意思,娃兒,就算你對吧!」

  雲天嶽笑道:「雲某如果對了,那你就麻煩了。」

  如精電般的眸子一瞪,「邪劍」易見心道:「老夫有什麼麻煩?」

  雲天嶽毫無懼色的朗笑一聲道:「尊駕只怕得說說為什麼要救雲某,尊駕決不是肯平白施恩於人之人,雲某也不是願意平白受人恩惠之人,尊駕似乎沒有不說的理由。」

  「邪劍」易見心突然凝重的點了下頭,道:「娃兒,你說得對,在老夫未言明目的之前,老夫得先知道,老夫那恩惠的價值有多大?」

  毫不考慮的,雲天嶽道:「如無尊駕暗中相助之力,雲某此刻早已命絕屍寒多時了。」

  「邪劍」掃了周圍面帶惋惜的那些五嶽幫的人一眼,冷哼了一聲,轉向雲天嶽道:「老夫的魔音劍已有四十年未曾起用了,娃兒,你可知道?」

  雲天岳淡然一笑道:「雲某想不通這與尊駕救雲某有什麼關係。」

  「邪劍」易見心冷冷的道:「那個限制老夫動劍的人說只有你堪與老夫匹敵。」

  雲天嶽突然明白了,俊臉一凜,沉聲道:「而且只准尊駕與雲某動手。」

  「邪劍」凝重的道:「的確如此,不過,老夫不相信你真有能力堪與老夫匹敵。」

  雲天嶽道:「雲某相信尊駕一定有辨測知雲某是不是對手。」話落回頭向身後四僧看了一眼。

  由雲天嶽的舉動,「邪劍」易見心知道他已經明白了,一雙精目不由自主的凝注在那十分平靜冷漠的俊臉上,他覺得,這年輕人的冷靜實在超過了他的年齡。

  歉然似的笑了笑,「邪劍」易見心道:「娃兒,你知道老夫要怎麼測你了吧,不過,你放心,老夫決不乘人之危,甚至老夫還要助你解決穀底的事,等你一切安排就緒之後,你我再動手。」

  冷漠的笑了笑,雲天嶽道:「其實,何時動手都是一樣。」

  「邪劍」會錯了意,聞言老臉一冷,沉聲道:「娃兒,你好狂!」

  看看那張帶怒的老臉,雲天嶽道:「你覺得嗎?」

  突然,臉上的怒容又收了下來,「邪劍」易見心冷然一笑道:「娃兒,不管怎麼樣,老夫都能忍下來,你覺得奇怪嗎?」

  仍是那麼出了奇的平靜,雲天嶽道:「雲某只覺得遺憾。」

  「邪劍」一怔,道:「遺憾?你遺憾什麼?」

  淡淡的笑了笑,雲天嶽道:「雲某遺憾受了你的大恩。」

  「邪劍」老臉一變,冷聲道:「假使當時你能脫得那突襲之危,老夫願把已施之恩收回,只要你說一句話就行,能與不能,老夫都相信你。」

  「雙戟遮天」聞言心中暗急,忖道:「這老東西想是老昏了頭了,再不就是有意放他,誰會拿生命做賭注而不肯說一句無關痛癢的話。」

  四奇僧與在場的人都有同樣的想法。

  雲天岳毫不考慮的淡然一笑,道:「尊駕覺得當時的情況如何?」

  「邪劍」正色道:「如非必要,老夫不會動手。」

  雲天嶽冷漠的道:「尊駕既知當時情況的危急,方才一問就是多餘的了,如果尊駕躲不過而雲某卻能躲過,那足證明雲某功力還在尊駕之上,今日之役,不戰已知。」

  「邪劍」老臉一變,沉聲道:「娃兒,你說的完全對,但老夫仍然相信你,也許你只要說一句話,老夫就得終身不得自由,但老夫仍相信你說的。」

  沉重的笑了笑,這笑,使周圍群雄個個心重如鉛,他們不是替雲天嶽擔心,相反的,他們都怕他一句話會把這個可以置他於死地的凶神打發掉。

  然而,他們白擔心了!

  看看青石上的「邪劍」,雲天岳平靜的道:「雲某好像已說過,雲某無法躲過。」

  周圍響起了幾聲幸災樂禍的輕呼聲,這幾聲呼聲卻換來了幾聲慘號。

  猙獰的向那些黑衣人掃了一眼,「邪劍」殘酷的道:「那個不開眼的賊種敢再喘聲大氣,老夫全剝了你們的皮。」

  這些人又等於白死了,「雙戟遮天」陶子爵心中雖恨,怎奈技不如人,恨也只能恨在心裡。

  「邪劍」轉向雲天嶽道:「娃兒,那時你並不知道老夫的目的。」

  雲天岳淡然的道:「刀架在脖子上,雲某既出口的話也無更改的可能。」

  大拇指一伸,「邪劍」宏聲叫了個「好」字,道:「行,娃兒,單憑這一點,老夫就相信你是個不可多得的對手。」

  話落轉向四僧道:「老夫與這娃兒的話你們都聽到了吧?」

  「血面僧」不滿的道:「施主莫非把老衲等當成了試金石了?」

  「邪劍」易見心冷聲道:「莫非你們不滿意?」

  「血面僧」道:「只怕老衲難以從命。」

  「邪劍」易見心冷笑道:「老夫決不勉強各位,但老夫得把話說在前面,錯過今日,老夫就要替這娃兒另找試金石了,這娃兒在那裡,老夫就在那裡,四位那時再想動他,可就得把老夫也算在內了。」

  「邪劍」易見心自出道以來,便以狠毒、殘酷得出了名,但卻有一般好處,從來不說謊言。

  「降魔僧」略一盤算,沉聲道:「萬一老衲等敗了怎麼說?」

  「邪劍」冷冷的道:「你們技不如人,活該倒楣。」語聲冷酷與難聽。

  似乎早已料定了他會這麼說了,「降魔僧」並不介意,又問道:「萬一不幸雲施主失了手呢?」

  「邪劍」望了雲天嶽一眼,道:「老夫仍是那句話。」

  「臥虎僧」開聲道:「施主此言當真嗎?」

  雙眼一瞪,「邪劍」冷聲道:「要怎麼樣你才相信,難道一定要等老夫把你放倒了你才知道當真嗎?」

  「臥虎僧」老臉一變,冷聲道:「施主好大的火氣。」

  探手抓住「魔音劍」,「邪劍」冷森森的道:「大和尚,你過來。」

  知道憑四人之力難以鬥得過這兩個人,「降魔僧」強忍住滿腔怒火,沉聲道:「師弟,小不忍則亂大謀。」

  話落對「邪劍」道:「老衲等接受了。」

  「邪劍」冷哼了一聲,道:「算你還有點眼光。」

  話落轉對雲天嶽道:「娃兒,你怎麼說?」

  緩緩轉身向著四僧,雲天嶽道:「雲某已說過,受了你的恩惠十分遺憾。」

  「四位大師,雲某等著四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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