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蕭瑟 > 血海孤鷹 | 上頁 下頁


  蕭劍寒懶懶道:「是!也許不是吧!」

  司徒朗聽得又要冒火!,「小子,你說話為啥這等陰陽怪氣?」

  蕭劍寒笑道:「尊駕說話也差不多,除了發火還有什麼?」

  司徒朗目光一寒,正待罵人,鄭孝渠已搶先答道:「蕭老弟,你怎晚來此作甚?」

  他知道這年輕人很怪,故而他也不依常理相問了。

  蕭劍寒聞言,抖抖長衫道:「奉命向兩位莊主說一句話!」

  「只是說一句話嗎?」司徒朗幾乎叫了起來:「方夢卿這是什麼意思?」「逍遙仙客」也惑然的問道:「蕭老第,令師只是要你來此向老朽等說一句話?還是要老弟代他來赴約與老朽等了斷三十年前的過節?」

  蕭劍寒道:「只要一句話就算是了斷過節了!」

  司徒朗怒道:「有這等方便的事?」

  鄭孝渠卻笑道:「老弟,令師要你告訴老朽等什麼話?」

  蕭劍寒低聲道:「巾、劍奉還,誓約作罷,往事但付一笑而已!」話音一落,轉身就待跑去!兩人只聽得怔怔的互望了一眼。

  容得發現蕭劍寒移步要走,司徒朗不禁大喝道:「站住!真是豈有此理……不許走!「蕭劍寒慢慢的轉身,懶懶的問道:「你是叫在下不許走嗎?」

  司徒朗冷笑道:「除了你還有誰?」

  蕭劍寒笑道:「二莊主還有何事見教?」

  司徒朗道:「斷劍之恨是一句話了斷得了的麼?」

  蕭劍寒搖頭道:「在下怎知二莊主心中之意?不得了,了不了,似乎是二莊主與家師的事,在下無法干涉!」

  「混帳……」司徒朗又脫口罵了起來!不過,他卻及時忍住下面的話!鄭孝渠此時也寒著臉沉聲道:「蕭老弟,令師委實欺人忒甚了!」

  蕭劍寒笑道:「大莊主這話不對!」

  鄭孝渠冷笑道:「老弟怎說老朽不對?令師不來赴約就是欺人!叫老弟來此,又不是代表赴約,而妄圖以一句無關痛癢之話,化除老朽兄弟三十年禁足于『秋水山莊』之恨,就是不僅欺人,而且忒甚!」

  蕭劍寒道:「在下認為不可這等解釋。」

  鄭孝管道:「依老弟怎樣解釋今日之事?」

  蕭劍寒望望天色,低聲道:「家師既令在下來此,已可作為赴約……」

  鄭孝渠修眉一皺道:「他不肯對昔日過節作一了斷的事呢?」

  他這等反問,則顯得已經承認了蕭劍寒所說是對的了!蕭劍寒微微一笑道:「其實此事已經有了了斷,而大莊主不肯承認而己!」

  鄭孝渠面色一沉道:「就憑那句話麼?」

  蕭劍寒笑道:「正是!」

  鄭孝渠冷笑道:「武林人物的盛名,豈是全憑空話可以得來?武林人物的過節,又豈是一句空話所能作罷?……」

  司徒朗適時插口怒喝道:「這三十年斷劍之恨,老夫必然要親手討還!」

  蕭劍寒哈哈一笑道:「好志氣,好志氣……只是……只是……」

  司徒朗兩眼一翻,怪叫道:「只是什麼?小子,你比你那師父還討人嫌!」蕭劍寒笑道:「是麼?晚輩深感榮幸。」

  他居然既客氣又高興的抱拳一揖!司徒朗卻被他弄得急怒不已而不便發作,只好叫道:「無恥,真當是方夢卿的徒弟……」

  蕭劍寒笑道:「豈敢,有其父必有其子,有其師必有其徒,司徒大俠雖然罵了在下,但在下卻認為不啻是誇獎了在下!」

  司徒朗可被他氣得不肯再講話了?鄭孝渠接口道:「老弟,你剛才的話只說了半句呢!」

  蕭劍寒笑道:「不錯,在下只說了半句,下半句不說最好!」

  「為什麼?」

  「說出來似是不大妥當!」

  「老弟請說無妨!」。蕭劍寒笑了一笑道:「大莊主跟二莊主不見怪?」

  鄭孝管道:「當然不會!」司徒朗也叫道:「閻王老子豈會見怪小鬼的話……」

  此人倒真是火氣大的很,句句話少不了罵人!蕭劍寒好象沒有聽見司徒朗的話,笑向鄭孝管道:「家師認為就劍掌之上的工夫而言,這一段過節約定在三十年後的今天比鬥,他老人家有些後悔!」

  「後悔?」司徒朗瞪大了眼睛道:「方夢卿害怕了?」

  蕭劍寒笑道:「正是有些害怕。」

  司徒朗怪笑大叫道:「方夢卿到有自知之明,怪不得他不敢親自前來赴約哩!」

  一時之間但見他按劍卓立,仰頭向天,大有舉世唯我獨強之態。

  鄭孝渠卻不似這麼淺薄,心情沉重的向道:「老弟這話只怕有些不實在吧?」

  蕭劍寒笑道:「千真萬確!」

  鄭孝渠搖頭道:「令師若就劍掌之上的功夫與論,已不亞於當代享有劍掌天王美譽的戰豪,抑且比戰豪還要強上不少,他怎會……」

  司徒朗忽然怒道:「大哥,那方夢卿當年在劍掌之上,雖然勝了我等,但他知道三十年後,我們埋頭苦練之後,他定然非我們所敵呢!」

  鄭孝渠冷笑道:「賢弟,你認為我們三十年的精進已可克制方夢卿了?」

  司徒朗道:「當然?否則他……」

  鄭孝渠看看這位拜弟,不禁搖頭道:「賢弟,你忘了,人家三十年不會閑著啊!」

  司徒朗一怔道:「對呀……那麼……他……他……為什麼害怕呢?」忽然間,那按劍的手垂下了!不可一世的神態,變成了可憐兮兮的不解。

  鄭孝渠苦笑道:「這就是愚兄要向蕭老弟請教的事了。」

  蕭劍寒道:「大莊主不必說請教兩字,在下只是就事論事的實說而已!」

  鄭孝渠笑道:「老弟,令師究竟害怕什麼?」

  蕭劍寒道:「家師是恐怕兩位在踐約以後又要訂一個三十年之約,他老人家就會覺得一輩子不能安心隱退了……」

  蕭劍寒這兩句話可不把鄭孝渠和司徒朗兩人全都氣得幾乎跳了起來。

  「放屁,方夢卿這該死的老混帳……司徒朗這回連方夢卿也罵起來了!」

  鄭孝渠沒有罵,但卻老臉通紅的怒道:「方夢卿欺人忒甚!」

  目光一轉,卻向蕭劍寒喝道:「蕭老弟,你今夜是代令師前來赴約的了。」

  蕭劍寒笑道:「算得上是!」

  鄭孝渠嘿嘿一笑道:「令師的『南華四劍』你練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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