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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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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部 仙窟奇緣 第九章 衛道·天虹·名門正派 苦海離亂人截斷劍聖的談話,其中定有蹊蹺,顧劍南心存疑慮,但不敢追問,在心念電轉中,被梅花上人所提關係冷雪的消息所打斷,放下思緒,急切的追問道:「冷雪,她……」 梅花上人接道:「她已是心灰意冷,動了出家之念。」 顧劍南急切的道:「您千萬要阻止她呀!」 梅花上人道:「不用老夫阻止,朴摩天父子也不會放過她自由自在的出家。」 顧劍南一怔,道:「冷雪和小鳳原來並未脫出摩掌?」 梅花上人冷笑道:「年輕人做事太過衝動,也太過天真,金縷宮佈滿了陷阱羅網,冷雪和小鳳那能輕易脫出摩掌,何況她又誤會了你,而老夫遭暗算已落進樸摩天的圈套裡,她既有顧忌,又怎能以卵擊石!」 顧劍南焦急的道:「朴摩天父子是否仍有逼婚之意?」 梅花上人淡笑道:「朴摩天老奸巨猾,根本不提婚事,也不提和你顧劍南這段過節,就好像沒有發生這件事,對我父女極優遇極殷勤,可說是無微不至。」 顧劍南不解的道:「您老就甘心……」 梅花上人長歎一聲道:「老夫有我的苦衷!」 顧劍南忽然想起唐鳳琳所說:「梅花上人已中了我師父的無影絕毒。」 劍聖所謂苦衷,想必是指此,以他在武林聲望之隆,武功之高,屈指難數幾人,大意失荊州,竟被暗算中了無影絕毒,因而受制於人,如傳入武林江湖,對他是一件極不光彩的事,無疑前面這一問,刺痛了他老人家的傷心處。 顧劍南致歉的道:「請您老恕劍南失言之罪!」 略頓,氣憤不能自己的又道:「詭詐狠毒如朴摩天父子,若不除掉,武林將永無寧日!當著諸位長者的面,我發誓要做到這一點。」 苦海離亂人接口道:「劍南,你的豪氣可誇,但別把話講在前面,貴在虛懷若谷,做了再說。」一派長輩教訓口吻。 顧劍南恭應道:「小侄謹受教。」 苦海離亂人望向劍聖道:「梅兄,妾身尚有一事相求。」 梅花上人道:「何事?請講當面。」 苦海離亂人思忖有頃,道:「妾身想讓顧劍南拜你為師,不知梅仁兄願否?」 梅花上人驀聽一怔,道:「據老朽所知,顧世兄,家學淵源,且頗多奇遇,已承繼了鐵傘尊者的絕學,邇近又探得了天靈上人武功秘笈,老朽怕不足為師,且……」 似有難言之隱,咽住沒往下說。 苦海離亂人道:「梅仁兄所講也是事實,不過妾身卻另有一種看法,只要拜在你的門下,並不一定要你授技。」 梅花上人有些惑然,問道:「從師不學技,目的安在?」 苦海離亂人道:「梅仁兄,出身名門正派,對後起之秀的劍南是何等重要!」 顧劍南一向崇拜自己的父親為天人,苦海離亂人言外之意,把血手天魔顧明遠視同邪門外道。顧劍南直氣的全身一陣顫抖,憤然起立道:「祈嬸,家父……」 苦海離亂人杏目圓睜,喝阻道:「坐下,長輩講話,不用你插嘴。你問問你祈叔,看武林江湖對他們『宇內雙魔」是怎樣的看法?」 血屠人魔羞愧地低下頭,耳語顧劍南道:「你祈嬸為了你的事,煞費苦心,別頂撞,叫她難過。」 顧劍南輕應道:「小侄謹記就是。」 梅花上人道:「如說只為『名門正派」頭銜,靳仙子確也當之無愧。」 苦海離亂人道:「武林耆宿,首推劍聖,梅仁兄,你是義不容辭,綜觀武林形勢,如要等到顧劍南自創字型大小,才挽狂瀾,就不知要經過幾許浩劫幾許歲月了。如能以你的名望登高一呼,除魔衛道大有人在。」 梅花上人皺了皺眉頭:「靳仙子,你可了然老朽所站的立場?」 苦海離亂人道:「我很清楚,梅仁兄是『天下一統門」公推的立門監誓人。」 在坐諸人都為之一怔,共同一個疑問:「那來這麼個自高自大『天下一統門」?」 梅花上人也為之一驚,驚的是:「她怎能秀才不出門知天下事,而且是尚未向武林同道公開的機密。」心念電轉間,啟齒道:「靳仙子,你揀選老朽不覺有誤嗎?」 苦海離亂人肯定的道:「再正確不過,以立門監誓人身份,向武林公告他們的罪行,那是最能取信於人的了。」 梅花上人道:「怎不疑心老朽,會同流合污呢?」 苦海離亂人嫣然笑道:「這個,還是心照不宣的好。」 梅花上人望向顧劍南道:「顧世兄,師徒的關係是一輩子的,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可曾考慮到?」 顧劍南二話不說,噗通跪倒叩頭道:「徒兒顧劍南,給師父叩頭。」拜了三拜。 梅花上人攙起徒兒,道:「人說妻以子貴,老夫我,將師以徒榮。」 說著由懷中掏出一本絹冊,又道:「為師一身心血,都在這本小冊上,命名為『三絕劍手錄」別無長物,就以此當個見面禮吧!」 顧劍南雙手接過,小心地納入懷中,然後拜謝了見賜之恩,回歸原坐。 在坐諸人,都面露笑容,替顧劍南高興,只有鬼醫公孫輸笑裡含有苦澀味道,因為他想到了愛女玲玲。梅花上人和顧劍南有了進一層的關係,顧劍南又是那麼由衷的愛戀著梅冷雪,頓覺自己的想法,怕要夢幻成空;這是人之常情,確也難怪。 梅花上人一掃來時的愁苦面容,春風滿面的一拂須髯道:「劍南,三絕劍手錄不必全部演練,但最少要把蓄勢亮招幾樣開場白學會,你明白為師這話的意思嗎?」 顧劍南恭身道:「徒兒明白。」 正在這時,驀地聽的右邊石壁,吱呀聲中開啟了一扇石門。 門啟處,走出一位紅裝少女,手捧食盤,盤中盛滿飯菜和餐具;婀娜著蓮步輕移,走向石桌。少女的出現,令梅花上人大吃一驚,顧劍南也為之一怔。 梅花上人問向苦海離亂人道:「這位姑娘好面熟,似在那裡見過?」 少女嘴好快,不等苦海離亂人回話,搶著道:「梅老前輩,您真是貴人多忘事,在金縷宮不是見過嗎?」 邊說邊擺飯菜,還顯了一手「灑豆成兵」,隔空把餐具飯菜投向石桌,湯不撒,飯不溢。 她這一手,無疑是顯露給心上人顧劍南看的。她不是別人,正是鬼醫公孫輸的愛女,苦海離亂人的徒兒公孫玲玲。 苦海離亂人面現不悅之色,未馬上阻止教訓徒兒,卻望向鬼醫公孫輸,意思像是說:「養不教父之過。」 鬼醫公孫輸也在同一個時間,面露莫可如何神情,望向苦海離亂人,也有「教不嚴師之惰」的含意。 苦海離亂人終於忍無可忍地喝阻道:「玲兒,嘴怎地這麼多?不准你賣弄,一樣一樣的拾起來,再給我規規矩炬,一樣一樣的擺好。」 「徒兒遵命!」公孫玲玲恭應著正要拾起石桌上已經「灑豆成兵」擺好的部份飯菜餐具。 梅花上人伸手桌面,攔阻道:「學以致用,有何不可,靳仙子,看在老朽薄面,免究這一次,下不為例。」 苦海離亂人順水推舟道:「梅老前輩講情,還不趕快謝過。」 公孫玲玲向梅花上人欠身道:「謝謝老前輩講情。」 顧劍南也是晚輩,自不好坐著等吃,忙也站起,幫忙公孫玲玲擺飯菜餐具,公孫玲玲報以感激的微笑,倒把顧劍南弄的面紅耳赤,低頭不敢正視。 飯菜並不豐盛,只夠充饑,苦海離亂人致歉意的道:「利用『地堊宮」妾身只是臨時想起,一切尚待規畫,粗茶淡飯,慢待之處,請多多原諒。」 雖是粗茶淡飯,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准是忙碌一夜,已是饑腸轆轆餓不擇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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