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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


  ▼第九回 武林風暴

  金白羽立起身來道:「咱們向店家打聽一下,總得先知道他住在哪條街才能去呀。」

  二人到前面向櫃上一打聽,才知這位「陰陽手」王天鐸,竟是金陵城響噹噹的人物,連三尺孩童都知他的住所。

  金韻心性子最急,立即掏出一塊銀子,找小二前去僱車,小二出去不一會工夫,便為他倆僱了一輛甚為講究的馬車,車把式是個健壯的小伙子。

  金韻心忙不迭的跳上馬車,吩咐車把式道:「把車趕去烏衣巷。」

  車把式見他佩著寶劍,知是武林中人,隨問道:「可是去拜訪『陰陽手』王老爺子家?」

  金白羽點頭道:「對了,就是他家。」

  車把式再不說話,皮鞭一抖,啪的一聲,車輪轉動,如飛往前奔去。

  王天鐸就住在烏衣巷口,宅子頗大,八字門牆,甚是氣派,金白羽跳下車來,在獸環上敲了二下,朱門立即開啟,行出一個青衣莊客來,對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找誰?」

  金白羽道:「煩你通報一聲,就說河北金白羽、金韻心兄弟求見。」

  莊客搖頭道:「若在平日,我可以替你通報,這幾天不行。」

  金白羽劍眉一揚,目中精芒閃射,冷峻的道:「為什麼不行?」

  王天鐸乃是太極門中的耆宿,他的莊客們,俱都學了點武功,兼以平日來來往往的,都是江湖上名重一時的人物,哪把金白羽這種後生小輩看在眼裏,當下冷笑道:「不行就是不行,你發什麼橫?」

  金白羽只覺一股忿慨之氣,直沖了上來,手掌一招,便待賞他二個耳光。

  金韻心急忙舉手將他的手臂拉住,道:「此等無知的下人,何苦與他一般見識。」

  金白羽強壓怒火,哼了一聲道:「這等狗仗人勢的小人,若不給他吃點苦頭,哪知天高地厚。」

  那莊客到也識得利害,不敢與金白羽再頂嘴,砰的一聲將門關了。他竟來個不理不睬。

  金白羽大怒,腳一拾便要去踢那門,金韻心急勸道:「哥哥,你忍耐點不行麼,咱們毀門而入,於王伯伯臉上卻不好看呢。」

  金白羽道:「難道咱們不進去了?」

  金韻心笑道:「幾堵磚牆哪能擋住咱們,乾脆不用通報了,越牆而入,王伯伯就是不悅,咱們也有話說。」

  金白羽道:「就依你的主意。」身形一晃,已然飛過了院牆。

  金韻心也一聳身,進入了牆內,二人雖是白天施展輕功,但因身法太快,竟未引起路人的注意。

  金白羽進入院牆,四下略一打量,逕往大廳行去,堪堪踏上大廳的臺階,先前門上的那莊客,由後面追了上來,大聲嚷道:「你們是哪裡來的狂徒,膽敢不經通報,擅闖本宅。」

  金白羽與金韻心只作不聞,仍然大步進入廳內。

  宅內經莊客一陣喊叫,早行出了幾個人,一個年約三旬上下的武士,沉著臉,對二人打量了一番道:「兩位是哪裡來的,請將來意說明。」

  金韻心道:「我們姓金,河北來的,意欲拜見王伯伯。」

  武士面色稍霽道:「兩位帶有名帖麼?」

  金韻心道:「王伯伯乃是先父的好友,請大哥對他說一聲,他就會知道的。」

  武士將信將疑道:「既是這樣,兩位請稍坐,兄弟這就去稟報家師。」說著轉身往後宅行去。

  金白羽面上又恢復了往昔的冷峻,不言不語,逕自在椅上坐下。

  不多一會工夫,廳外一陣腳步聲響,進來了一位貌相清癯,年近花甲的老者,朗聲道:「老朽就是王天鐸,兩位找我何事?」

  金白羽與金韻心雙雙趨前躬身道:「晚輩金白羽偕弟韻心,拜見王伯伯。」

  王天鐸擺了擺手道:「兩位遠來辛苦,請坐。」

  容得二人坐定,復又道:「請恕老朽健忘,令尊是哪位?」

  金白羽欠身道:「先父外號金龍劍,單諱一個松字。」

  王天鐸哦了一聲道:「原來是金松兄的公子,難得,難得,你們來金陵多久了?」

  金白羽道:「已經有一個來月了。」

  王天鐸道:「現住哪裡?既到了金陵,如何不來我這裏下榻。」

  金白羽道:「晚輩現住高賓客寓,只因身負血仇,唯恐替伯父增添麻煩,是以沒有早來向伯父請安。」

  王天鐸聽他住在高賓客寓,心頭猛然一震,臉上倏現驚駭之容,但瞬又恢復鎮定,徐徐道:「兩位口稱先父,莫非我那金兄已然作古?」

  金白羽黯然道:「先父已在十年之前,死於仇家之手。」

  王天鐸長喟一聲道:「令尊一生極少與人爭鬥,如何會有仇家?」

  金白羽道:「晚輩那時年紀太小,不知他們為何襲擊我家。」

  金韻心接著問道:「伯父交遊極廣,能夠想出是哪條道上的人麼?」

  王天鐸搖頭道:「老朽極少前去北方,對當時情景毫不知情,這種無頭公案,實在無能為力。」

  金韻心又道:「晚輩只是想知道,先父生前與什麼人有仇隙。」

  王天鐸沉吟有頃道:「令尊外號金龍劍,在劍術上頗有成就,是以對江湖上各門各派的劍術,都曾費過一番心血搜羅,說不定是在這方面無意中招忌。」

  金白羽猛然想起爸爸留下的秘笈與斷劍之事,覺得王天鐸之言甚是有理,當下點頭道:「伯父說得是。」

  王天鐸又道:「對方既有力量搏殺令尊,這證明他的武功高出令尊,那該是極有名望之人。」

  金韻心突又插言道:「照此推論,我們不妨列出一些可能的人物,一一加以查證,終有一天可以查出兇手。」

  王天鐸瞥了她一眼,只覺她英武之中,略帶幾分嫵媚,不像是個男孩,知是喬裝,當下也不說破,隨道:「賢侄之言到也有理,但老朽豈能妄言論列,萬一因此惹出麻煩,豈不是害了你們。」

  金韻心不以為然道:「咱們只是暗中查證,何說惹出麻煩。」

  王天鐸面容一整道:「就以剛才兩位闖入本宅之事來說,那是極容易引起誤會的舉動,當然,令尊與老朽乃是知己之交,情形又當別論了。」

  提起剛才闖關之事,金白羽臉上倏現不快之容,按道:「就因為伯父不是外人,晚輩才斗膽闖進。」

  王天鐸道:「門人固然有不是,不過近日老朽確曾吩咐下去,輕易不接見外客,」輕吁一口氣接道:「賢侄可知近日金陵城中,正在醞釀著一件轟動武林的大事麼?」

  金白羽搖頭道:「晚輩孤陋寡聞,不曾聽說什麼。」

  王天鐸道:「傳聞太陽谷與長春島的兩股勢力,復又進入中原,武林各派同道,甚是震驚,紛紛派人前來金陵察看,共商應付之策。」瞥了金白羽一眼,又道:「老朽虛名在外,連日前來訪晤之人極多,老朽深恐樹大招風,引來無謂的麻煩,是以吩咐門上,不是知己之交,一律擋駕。」

  金白羽點頭道:「這就難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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