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蕭瑟 > 碧眼金鵰 | 上頁 下頁 |
七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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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了約三丈之遠,看見地上一柄長劍橫著。 拿起長劍,他又繼續向前行去,走沒兩步,看到碎布幾條落在牆沿。 他輕咬嘴唇,向前躍去,轉過兩個圈,地上竟有了不少白骨殘骸,還有的骨架端正,倒臥地上。 他忖思道:「這些該是闖入紅樓中之人,卻誤闖進死門之內,不能出去,以致於就此死去……」 他疾行數步,便見到一個女人倒臥在骨骸堆上。 他蹲下身子,將那女人翻轉過來,發覺正是七仙島來的施韻珠。 她手上還緊緊握著一塊黑紗,雙目緊閉,嘴角溢著血。 石砥中微微皺著眉頭,單掌一搭施韻珠脈門,發現她脈搏跳得很是微弱,而是很不正常。 他抱起施韻珠往前行去。甬道突地敞開,一個鑌鐵大門堵住甬道底端。石砥中推開鐵門,發覺室內竟然光亮無比。光線驟然轉為強烈,使他眼睛一時睜不開。 他閉了下眼睛,已聽見沉重的呼吸自身邊響起,指風數縷襲上身來,竟然犀利尖銳。 他可以感覺出來指風雖強,卻是很為緩慢。 他身形急旋,右掌斜揮,一式「目送飛鴻」,已迅捷地將那自身後偷襲的手掌擒住。 他睜眼一看,見到自己所擒住的正是滅神島主之女。 此刻,她滿頭長髮倒散,臉上面紗已經除去,露出美麗清秀的臉孔,和那白玉似的頸…… 石砥中眼光掃過,已瞥見室內堆著許多鐵箱,和一張長桌,桌上灰塵很厚,似是很久都無人來此。 他眼睛一時睜不開。 他閉了下眼睛,已聽見沉重的呼吸自身邊響起,指風數縷襲上身來,竟然犀利尖銳。 他可以感覺出來指風雖強,卻是很為緩慢。 他身形急旋,右掌斜揮,一式「目送飛鴻」,已迅捷地將那自身後偷襲的手掌擒住。 他睜眼一看,見到自己所擒住的正是滅神島主之女。 此刻,她滿頭長髮倒散,臉上面紗已經除去,露出美麗清秀的臉孔,和那白玉似的頸…… 石砥中眼光掃過,已瞥見室內堆著許多鐵箱,和一張長桌,桌上灰塵很厚,似是很久都無人來此。 他目光移回她身上,發覺她臉色紅馥,竟然像喝醉了酒一樣,那迷人的眼睛,撩人心弦顫動不已…… 石砥中只覺心神搖曳,幾乎又不能自己。 他低喝一聲,收斂起搖晃不定的心神,沉聲道:「你又在搗什麼鬼?」 她卻仍然凝神注視著他,沒有說什麼。 石砥中心神一陣迷亂,幾乎要想摟她入懷。 他呸了一聲道:「你又在運用你那『迷陽之法』了?」 他右手一緊,厲聲道:「你聽到沒有?」 誰知他右手一搖,她身上那件杏黃色的長袍已滑落地上,露出她裡面的衣服。 她身上仍然插著一支金羽,血水自傷口流出,將她衣服都浸濕了,而她的右邊衣裳,被劍刃劃開了一道長痕,背後也被撕去了一大塊,露出雪白的肌膚。 石砥中一愕,她已嚶嚀一聲,埋首投入他的懷裡。 石砥中一陣慌亂,趕忙拾起那件長袍給她披上。 她伏在他胸前低聲飲泣著,抽搐不停的雙肩在他眼前顫動,那濃黑的長髮在他的鼻尖,陣陣幽香撲進鼻中…… 石砥中輕皺雙眉道:「你叫什麼?你真是滅神島主的女兒?」 她抬起頭來,輕聲道:「我叫何小嬡,至於誰是我的父母,我也不知道。」 石砥中見到她臉頰上沾濡著淚痕斑斑,真像一枝梨花帶春雨,嬌柔美麗,清馨芬芳…… 刹時之間,他的心神震了一震,幾乎忘了身在何處?忘了自己所為何來? 美人的淚比她的笑更可愛。 一個有眼淚的微笑是最明媚可人的——沒有露水的清晨算是什麼呢?那眼淚,由於那微笑,變得比微笑本身更珍貴…… 石砥中只覺自己實是太殘忍了,竟會對一個弱女子施以暴力,他放鬆了右手,說道:「你真的不知誰是你父母?」 何小緩點了點頭才待答覆,突地全身一顫,臉色一變,雙眉緊鎖,捧住胸口,「唉喲」地叫了聲。 石砥中一驚,道:「什麼事?」 何小媛頭上汗珠滴下,顫聲道:「內傷和外傷,此刻都……」她語聲一頓,叫道:「還魂草!」 這三個字有如箭矢射入石砥中的心裡,他突地跳了起來,說道:「什麼還魂草,你殺了我爹……」 然而何小媛已經暈了過去,沒有聽見他的話了。 石砥中望著何小媛僕倒地上,他怔怔地望著她那有似白玉的雪白背部,不知想些什麼。 好一會,他歎了口氣,自懷中掏出那采自鏡湖的「還魂草」結成的果實。 碧綠的果實,在他掌心滾動著,好一會,他方始蹲下身去,將那顆還魂果放進她的嘴裡。 他目光掠過她肩上的金羽和那血污,於是,他雙指點處,將她的「肩井穴」閉住,然後拔出金羽。 他把金羽君送與他的玉瓶拿出,倒出藥粉敷在何小嬡肩上傷口,再撕下衣襟包紮好。 解了「肩井穴」,他飛指點住她的「睡穴」,然後將長袍纏好她,抱起放在桌子之上。 他籲了口氣,投下最後一瞥,回頭朝鐵門外走去,重新走入甬道。 他忖道:「我也不知道我這是對還是錯?似乎我難以分明這世間的恩怨……」 善與惡,情與恨,恩與怨,本來就沒有一定準繩,誰能肯定地分別呢? 眼前又恢復黑暗,石砥中仍然喃喃地念著,他的思緒纏結於恩怨之中,不能想出絕對的對錯…… 他走到施韻珠臥倒之處,夾起她,飛躍於甬道中。 他的身影很快地消逝在黑暗裡…… ▼第十六章 冥空降術 海浪滔滔,強風吹得破帆嘩嘩作響。 碧空之中,白雲追逐飛翔,似天鳥翔空,轉眼便消失在茫茫的穹蒼裡。 船頭之上,石砥中與莊鏞並立,他們負手觀賞著海中波濤翻飛的美景。 海風吹起他們的襟裳,飄飄欲飛,直似圖畫中人。 金羽君莊鏞迎風深吸一口氣,側首道:「望著大海直使人興起自我渺小的感覺,真個是滄海一粟……」 石砥中應了聲,沒有說什麼。 莊鏞道:「老弟,你還想到那煩人的恩怨問題?」 石砥中搖了搖頭,道:「我是想到一個人學會了武功,是否終日都要在血腥與驚險中? 難道學武是不好的事?非要殺人不可?」 莊鏞一愕,仰首望著藍天,輕皺著眉頭,沉思了好一會,方始說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學武之人亦是如此,用於善則善,用於惡則惡……」他微微一頓道:「至於說殺人之事,殺人不在於殺不殺,而在於那被殺的人是否死有餘辜,如果說殺一人有利於百人,你又怎會認為不當呢?」 石砥中歎了口氣道:「我依然不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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