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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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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鵬道:「兄弟不是對你老弟不太信任,只因茲事體大,老弟如若看錯的話,那就害人不淺了!」 於逸忽然哈哈一笑,道:「簡兄,兄弟相信,那澄因大師終有被人發覺之時,到那時簡兄不妨親自問問他,如是這張字條不是由他所寫,兄弟這一雙眸子,自動奉上給簡兄如何?」 顯然,這於逸對自己的鑒定,十分自信,才會用自己的雙目,當作了賭注! 簡鵬愣了一愣,道:「這麼說,你已然完全確定,這字條是出於澄因大師的親筆了?」 於逸道:「不錯,這字條上的每一個字,都是出自澄因之手,如是有人仿他筆跡而寫,那氣韻上,絕對無法寫得這般神似。」 簡鵬呆呆的望著那案上紙條,半晌方始說道:「于老弟,想在這字條上查出什麼蛛絲馬跡,那是完全無望的了!」 於逸點頭道:「簡兄不必再為這字條費心了。」折好那張字條,交給簡鵬,接道:「簡兄收好此條,日後也好找那澄因大師對證一番啊。」 簡鵬皺眉苦笑道:「既是澄因所書,咱們留不留它倒也無所謂了……」 雷剛忽然伸手將那紙條接了過來,揣入懷內,冷冷的說道:「雷某日後倒要找那澄因對證一下,而且,於堡主也得好好保存你那一雙尊目才是。」 言下之意,對那於逸充滿了不快! 於逸無動於衷的哈哈一笑,道:「雷兄好說,兄弟就憑這雙眸子鑒定收藏之物,自然會好好保存的啊……」 語音一頓,接道:「兄弟這就引導各位去至賓館如何?」 敢情他此刻急於要去研讀那本「過山拳譜」,故而要將他們先行安頓。 簡鵬看了石承先一眼,道:「賢侄,咱們與那於堡主約定在先,只好在這神機堡中打擾一日了!」 石承先料不到簡鵬會用這等方式來向他徵詢意見,當下略一沉吟,立即笑道:「咱們當然不可失信于於堡主,一切都由世叔作主便了!」 簡鵬面色十分沉重的向於逸道:「老弟,咱們只留一個對時,你也不必多張羅了。」 於逸笑道:「小弟這神機堡中,雖然客人不多,但賓館的陳設,倒也甚為講究,簡兄請!」 說話之間,業已站起身子,走向門口。 簡鵬等人,了無情緒的舉步向外行去,於苓也隨在他們身後,一同出了這座書房。 于逸前頭領路,原來那賓館乃是建在遁園之外,離神機堡的客堂,相去不遠。 於逸將眾人送到賓館入門之處,便行告退而去。 但那於苓卻是留了下來。 只見她一聲招呼,頓時從那建造得十分華麗的賓館樓上,奔來七八個年約十六七歲的婢女。 于苓低聲向那領頭的青衣使女交代了幾句話,只見那丫頭笑了一笑,便自拉了一名紫衣的少女,轉身而去。 于苓這才向那剩下的六個丫頭低喝道:「這幾位乃是本堡貴賓,你們好生侍候……」 話音甫落,那六名少女已一字排開,鶯聲燕語,神態恭敬的向簡鵬等四人見禮請安! 於逸這等排場,倒叫簡鵬大感意外,搖頭皺眉,揮手一笑,道:「不敢當,姑娘們快快請起!」 回頭卻向於苓笑道:「賢侄女,老朽等人一向過慣了山居野宿的歲月,似這般人世上錦衣玉食,僕從如雲的生活,實是有些不慣,賢侄女不必叫她們侍候了!」 於苓嫣然一笑道:「簡叔叔,她們原本是派在賓館的丫頭,也不是特為你們而設,那有什麼關係呢?」話音一頓,蓮步輕移,當先向室內行去,口中接道:「侄女替簡叔叔帶路……」 簡鵬看了那班丫頭一眼,苦笑了一聲,道:「有勞賢侄女了。」 一行人隨在那於苓身後,上得樓來。 這棟賓館,占地不大,前後也只得五間房舍,但樓上的正面,卻有著一間十分寬敞明亮的大廳。 於苓引著他們進入這間大廳,只見一席熱騰騰的酒萊,已擺在一張金漆的八仙桌上。 於苓微微一笑肅客入席。 齊逖只瞧的白眉一皺,道:「姑娘,老朽等人剛剛用過了酒飯,哪裡還能吃得下去了?貴堡這般客氣,叫人好生不安。」 于苓格格一笑,道:「齊叔叔,家父由於研讀那本拳譜,不能分身奉陪幾位,心感疚歉,所以,要侄女準備上好酒菜,只不過是請各位以酒當茶,聊助談興而已。」 齊逖搖頭道:「令尊真是設想得太周到了一些!」 但簡鵬卻忽然一笑,道:「齊兄,咱們客隨主便,既然那于老弟盛意拳拳,咱們倒不可辜負於他,來,來,來,咱們就真個以酒當茶,且享他一日一夜世俗之福吧!」 說話之間,當先落坐。 齊逖見他已然入座,自是不便再說什麼,只好和雷剛、石承先各自拉開木椅,坐定。 那於苓也坐在下首相陪。 那先前離去的青、紫二女,這時領了另外一著紅裳,一著白褸的少女,各抱了一盞銀壺,分立四人身後斟酒。 這情景,只把石承先瞧得心中大感不安。 他望望面前那杯醇香四溢的美酒,又忍不住回頭,望望那俏立自己身後的白衣少女,終於,他縮回手,不肯舉杯就唇。 雷剛跟他一樣謹慎,也是點滴不曾沾口。 倒是那簡鵬一付毫不在意的樣子,一面大口喝酒,一面還向於苓談論一些武林之中的掌故。 這一頓直吃到月在中天,方始甘休。 於苓領著他們,看過了後樓的臥房,又複叮囑那四名少女一陣,方始轉身而去。 後樓的臥房,共有四間,他們每人分得一室,那青、紫、紅、白四女,卻各守一室,未曾離去。 石承先發現,那白衣少女,卻正是站在自己的房中,心中一急,窘態畢露,頓時坐也不好,立也不是,別說再想調息打坐了。 那白衣少女,原先是俯首俏立在門口內邊,未敢正眼瞧看石承先,這時只覺房中燈影閃動,人影在地上來回移晃不停,只道那石承先有著什麼疑難之事,心中打不定主意,才會這等焦慮不安,當下偷偷的抬頭,向他望去。 怎知石承先卻正好走到她身前不遠,也下定了決心,要將她趕出門外,刹那之間,兩人卻不約而同的向對方望來。 那白衣使女,嬌靨生春,羞得連忙低下粉頸,但石承先也不好受,只覺心頭鹿撞,到口的話,卻是說不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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