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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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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逸大笑道:「怎麼?簡兄居然不信兄弟有這份釋疑之心麼?」 簡鵬沉吟了一陣,道:「那也不是兄弟不信,不過,兄弟有些奇怪而已!」 於逸道:「簡兄,這中間的原因,兄弟如不說出,簡兄果然是難以明白……」語音一頓,接道:「近幾年來,兄弟又找到不少武林高人的孤本手跡,只因年齡徒增,記憶日退,許多的高人手跡,兄弟一眼之下,已然難以辨別的了!」 簡鵬將信將疑地道:「于老弟,如是你此言當真,兄弟應該隨你同去書房一行了。」 於逸道:「簡兄同意了?」 說話之間,人已站了起來。 簡鵬目光在石承先等人身上一轉道:「他們呢?」 於逸道:「苓兒會領他們前去迎賓館中休息!」 石承先忽然接道:「於堡主,在下想與簡世叔同去,不知堡主可否通融?」 于逸皺了皺白眉,道:「這個……」 顯然,他有些不大願意! 但簡鵬卻大聲道:「賢侄,你似是不必去的了,于老弟的書房雖然珍藏甚多,但比之甘大俠的四絕谷,恐怕還差的很遠呢,你見識過了令師的四絕谷,天下只怕已無任何一處藏珍,比得上那兒了!」 石承先聞言,呆了一呆,道:「簡世叔,小侄……」 不等他說出心中之言,那於逸已哈哈一笑道:「簡兄,你不必激我,石老弟要去,兄弟並非不允,既然你老哥彷佛當我甚為小氣,兄弟乾脆今天就大方到底,不但請石老弟去書房,連齊兄和雷兄,也請一道前去,咱們在書房之中重新喝上幾杯,諸位意下如何?」 於逸話音一落,簡鵬立即笑道:「好啊!咱們正是求之不得呢!走!」 說著,舉步就向那敞軒的後面行去。 石承先這才明白,原來簡鵬那一番話,卻是用來激將的,於逸心機雖深,但因為人十分好強,更是十分自傲,以致明知簡鵬之意,卻依然中了他的激將之計! 簡鵬這當先行去,於逸自也起身肅客,幾人魚貫而出,向那堡中的後進走去。 過了幾處亭臺樓閣,簡鵬佇身在一處小園的入口。 石承先抬頭望去,只見那竹籬之上,紮了一方小小的木匾,上面用朱筆題了「遁園」兩字。 一行人跨過柵門,入目所見,卻是一片異草奇花,爭奇鬥豔。 在花草間錯中,還植立了幾竿修竹,隨風搖曳,別具一番風情。 石承先心中暗道:「這等怪異的花園,倒是甚少見到,既稱遁園,想必是於逸今後用來遁世隱居之用了。」 尋思間,眾人已走了丈許遠近。 簡鵬忽然哈哈一笑道:「老弟,你這書房怎麼重新改建了麼?」 石承先凝目望去,只見在那身前十丈遠處,掩映在一叢修竹之中,露出了一角紅磚,白瓦。 心中忖道:莫非那紅磚白瓦的房舍,便是於逸的書房麼? 這時,於逸已一笑接著:「不錯,兄弟果然重新改建了一番,只因兄弟出現武林之中,有不少不肖之人,竟然打起兄弟主意來了,兄弟不得不重行佈置了一次!」 簡鵬怔了一怔道:「神機堡也有人敢來侵犯麼?」 於逸長歎一聲道:「怎麼沒有?簡兄,你莫要忘了,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啊……」 簡鵬皺了皺眉頭道:「兄弟倒真是想不明白了!」 於逸道:「甚麼事想不明白?」 簡鵬道:「神機堡素來被武林同道視為禁地,也視為絕地,甚麼人竟有這等膽量,敢來捋于老弟虎須?」 於逸笑道:「簡兄,兄弟自信對這神機堡中的一切佈置,可謂精巧之極,雖然比不上當年諸葛亮的八陣奇門,但放眼當今,應是無人可以破解的了!」 簡鵬笑道:「不錯,兄弟也這樣想!」 於逸忽然長長一歎道:「但天下事畢竟真是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兄弟這本也認為萬無一失的神機堡,卻居然擋不住有人來去自如。」 簡鵬心中暗暗吃了一驚,道:「真有這等事麼?」 於逸接道:「兄弟何必長他人志氣呢?簡兄,你瞧這書房改鋪白瓦,就是為了有人闖入!」 石承先聽得怔了一怔,暗道:「這屋上滿鋪白瓦,本就不同尋常,但卻怎能阻止別人闖入呢?」 一時之間,不禁大感詫異。 齊逖大概跟石承先的想法一般,但他卻不像石承先那等沉著,當下竟然冷哼了一聲,道:「屋上鋪了白瓦,本就大背常道,卻能防人闖入,老夫大大不信!」 於逸知道自己剛才在他身上用毒之事,已然觸怒了這位怪俠耿耿于懷,而致言語不遜,已是意料中事,是以,也不動怒,反倒微微一笑,接著:「齊兄如此見責兄弟,那是因為兄弟未曾說出其中道理罷了……」 簡鵬笑道:「不錯,兄弟也這麼想!」 齊逖不容他說完,喝道:「什麼道理?無非是自以為是,暗計傷人的卑鄙勾當而已!」 這幾句話,簡直是在罵人,但那於逸這時修養之好,倒是大出石承先之意料,只見他淡淡一笑,道:「齊兄莫要妄動肝火,兄弟這片白瓦,一入夜間,就有了極大的用途,無論何等矯捷身手之人,只怕均難在這瓦上行走而不露出痕跡!」 齊逖聞言,甚是迷惑的脫口接道:「為什麼?」 於逸道:「這一片白瓦,入夜之後,雖然是無星少月之時,依然十分光亮;任何人一旦踏上瓦面,便要暴露了自身形跡了!」 齊逖道:「原來如此麼?」 於逸道:「這方法雖然很笨,但確是十分有效!」 簡鵬忽然笑道:「老弟,你這等設計,果然不錯,但是兄弟卻瞧出了一樁破綻!」 於逸一怔道:「什麼破綻?」 簡鵬道:「如是那來此之人全身皆白,試想又如何能夠在白瓦之上,分辨出他的身形?」 於逸哈哈一笑,道:「這個麼?兄弟早就想到了!」 簡鵬心中一動,忖道:莫非,還別有機關麼?我何不套他說出來呢?當下故作驚訝地問道:「于老弟,你如是早已想到,就不敢用那白瓦的了!」 於逸笑道:「其實,來人如是身著白衣,只怕不等逼近這棟遁園書舍,就要被人在夜色之中發現了!」 簡鵬忖道:「哪有這等簡單的道理?只怕他還隱瞞了些什麼……」轉念及此,有心反駁道:「老弟,不等來人逼近書房,就可發現,顯然這白瓦也並不需要了!不過,兄弟相信,如是真有那武功十分高明之人,恐怕你老弟這番設計,也是枉費心機了!」 於逸道:「簡兄,不是兄弟誇下海口,自從改鋪白瓦以來,從無一人能在此間遁跡!」 簡鵬道:「老朽不信!」 於逸道:「簡兄,你莫要小看了這些白瓦,兄弟在這些白瓦之上,可真是花了極大的心血……」 簡鵬呆了呆道:「這麼說,這些瓦片之上,還藏有什麼文章了?」 於逸大笑道:「不錯!正是另有文章!」語音頓了一頓,不等他們追問,便指著那一片在月夜之下,顯得甚為耀眼的銀白瓦片,接著:「兄弟在鋪瓦之時,就想到那武功高明得足以身著白衫夜行之人,必是輕功極為拿手,如是想在夜間發現這等人形跡,自是十分不容易,不過,饒令他身法何等之快,但當他撲上書房上,準備入內時,少不得總要稍作張望的了!」 簡鵬道:「這倒不假!」話音一頓,接道:「老弟,此人縱然要在屋上稍稍停頓,但你又如何在這頃刻之際,瞧得出他的形跡呢?」 於逸笑道:「這就是兄弟設計這等白瓦的另一用意所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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