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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石承先見宏果帶著一夥叛徒去後,向宏法大師微微一笑道:「掌門人,貴寺澄因大師的安危,眼下只怕甚是可慮了!」

  宏法一怔,忖道:「澄因師叔的安危,本來就是可慮,他怎地說是眼下才甚是可慮呢?」但口中卻接道:「小施主這是何意?澄因師叔落入他們手中,本來就是十分可慮之事啊!」

  石承先道:「不然,如是他們來此大獲全勝,澄因大師自是不會有什麼問題,此刻那藍羽慘敗而歸,這結果就有些不同的了!」

  宏法禪師驚哦了一聲,道:「是啊!小施主說的果是十分有理,澄因師叔眼下確然安危可慮了!這……這……」

  雷剛似是因為自己适才那幾句話說的大夥兒心中都非常難受,覺得有些抱歉,此刻應聲接道:「掌門人,既然你也知道澄因大師的安危可慮,咱們又何必呆在,這初祖庵中窮泡呢?依老夫之見,不如趕去太室救人要緊!」

  宏法掌門人沉吟道:「這個麼?貧僧認為不宜莽撞前去……」

  雷剛道:「救人如救火,你們真是迂的可以!」

  慧因大師接口說道:「掌門人,老衲有一句話,不知該不該說將出來?」

  宏法合十道:「師叔請講!」

  慧因道:「雷施主之言,沒有說錯,咱們應該立即趕去太室,搭救澄因師兄才是I」

  宏法道:「弟子本要前去,只是,這等大事,弟子似是應該先去羅漢堂中恭請幾位長老商量一下!」

  慧因大師道:「事在緊急,老衲認為救人第一……」

  宏法禪師因是身為一派掌門,顧慮的事自是較多,聞言依舊在搖頭,合十道:「師叔,弟子身為一派掌門,不便冒失行事,尚盼師叔見諒……」語音一頓,接道:「何況澄因師叔被困,已非一日,縱然要緊,也不急在這一時三刻啊!」

  慧因大師倒是一時為之語塞,無言可駁。

  雷剛冷笑了一聲,道:「不錯,大和尚身為一派掌門人,行動自是不能那等方便,但老夫與少林並無干係,大概用不著也要等你去召集長老會了!」

  笑聲一斂,掉頭向石承先道:「公子,老奴想跟公子兩人前去那太室峰一行,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石承先呆了一呆,道:「這……使得麼?」

  敢情,石承先也有此意,只因礙于少林門戶之見,未便啟齒,怕那宏法掌門為難!

  雷剛接道:「當然使得!」

  石承先回顧了少林掌門一眼,道:「掌門人,在下如是與雷大叔去至太室,不知是否不便?」

  宏法掌門人苦笑道:「施主要去,貧僧怎敢攔阻?只因兩位元路徑不熟,倘是有什麼失閃,那就是貧僧的罪過,小施主何不多等一會兒呢?」

  石承先道:「這個,掌門人倒不用放在心上,在下與雷大叔雖是路程不熟,但也不會那等不濟事!」

  宏法禪師臉上頓時有些不安,接道:「小施主莫要誤會,貧僧絕無輕視施主之意!」

  慧因大師忽然在旁合十道:「掌門人,老衲心念澄因師兄,甚願為兩位施主引路,前去太室峰,尚祈掌門人恩允。」

  顯然他乃是排解了宏法掌門人的尷尬之境!

  宏法掌門人道:「師叔用心可感,弟子怎敢阻撓?倘望師叔一切小心才是……」

  雷剛瞧他們話已說定,當下大聲道:「公子,咱們該走啦I」轉身大步出庵而去。

  石承先向宏法禪師略一沉吟,陪同慧因大師,也魚貫走出了初祖庵!

  抬頭望去,只見那雷剛正站在山邊小徑之上,呆呆的對不遠之處的一塊巨石發愣!

  此時已是初更時分,四下極暗,淡淡的幾點星光,隱隱約約的閃爍在疏雲彎月之間,雖然石承先目力甚好,但也無法瞧清楚那十丈之外的事物!

  慧因大師的目力,更不比石承先,那雷剛停身之處,遠在十丈出頭,他自是難瞧得出其中道理何在!

  就在兩人一怔之際,雷剛也已回頭向他們招手,大喝道:「公子,你快些過來瞧啊!」

  石承先向慧因大師低聲道:「大師,咱們過去吧!」說話之間,兩人已快步趕了過去!

  只見那雷剛身前,有著一塊高約七八尺的方形青石,青石之上,正端端正正的躺了一個四十出頭的文士。

  那一身衣著,倒是十分熟悉,彷佛在哪裡見過!

  石承先皺眉道:「大叔,這人是誰?怎會躺在這裡?」

  雷剛長長的籲了一口氣,道:「公子,他是藍羽!」

  石承先、慧因大師兩人同是一呆,道:「是他……」

  雷剛接道:「公子,老奴奇怪,那藍羽受驚而退,並未負傷,不知怎地會倒臥在旁,似是人事不知呢?」

  慧因大師閃身上前,默察了那藍羽一眼,失聲道:「小施主,這姓藍的被人點了穴道啊!」

  石承先這時也瞧出那藍羽乃是被人用重手制住了睡穴,是以倒也睡得十分甜熟,雷剛未曾詳查,才會錯認為他被人所傷,躺的人事不知。

  慧因大師話音一落,石承先不覺的皺眉道:「這藍羽的一身武功不弱,此人能夠不見搏殺,便點了他的睡穴,足見此人武功,高出藍羽甚多!」

  經此一說,雷剛似是有些不信的接道:「公子,老奴有一件事沒有想通,如是公子說的不錯,那人為何點了藍羽睡穴,竟然置他不顧而去?」

  顯然,他並沒有把他心中要說的意念說明白,所以,只把慧因大師聽得茫然不解,忖道:「這有什麼難解呢?那人也許只是跟他開開玩笑啊!」

  但他口中卻不便這麼說出來,只靜靜的瞧著石承先,看他的看法,是否與自己想的一樣!

  石承先聞言,笑道:「大叔,你可是說那人既與藍羽有仇,為何不曾傷他,是麼?」

  雷剛失笑道:「老奴正是此意!」

  原來雷剛並拿不定那點了藍羽穴道之人,是否與他有仇,這時經石承先一提,他才想起來了,自己果真是這麼想,只是詞不達意而已!

  石承先道:「小侄不同意大叔的看法。」

  雷剛一怔,道:「公子不同意老奴之見?」

  石承先道:「小侄以為,那人或許並非與他有仇!」

  雷剛不解道:「如是無仇,制他穴道作甚?」

  石承先道:「那人武功既是高出藍羽甚多,必是武林中的奇人,奇人行事,自然有著不凡之處,小侄猜想,那人也許只是看到藍羽急忙奔逃,故意跟他開一個玩笑,大叔,你認為對不對?」

  雷剛苦笑道:「這個麼?老奴越發的不解了!」

  石承先道:「大叔,天下有很多事,是不能用常情去衡度的,小侄相信,那人一定別有用意……」語音一頓,忽然上前一步,伸手點了那熟睡之中的藍羽兩邊穴道,然後才拍活了他的睡穴!

  那藍羽睡穴一解,頓時睜開了兩眼!

  當他目睹站在自己身前的模糊身影,竟是那位不懼自己裂心指力的少年人,不禁心頭駭然狂震!

  雙臂一使力,就待躍將起來,但他一口真氣,竟然提聚不起,整個的身軀,仍然躺在青石上。

  藍羽大驚之下,略一尋思,這才覺出自己已然被人所制,落入對方的手中了!

  刹那之間,雙目凶光頓杳,代之而起的,卻是一臉絕望之容,眼簾一垂,閉上了雙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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