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袁紫煙 | 上頁 下頁
六一


  「見過!」李世民道:「論氣質高雅,姿容清麗,張出塵未必能及,李靖也見過她。」

  「李爺動心了?」如玉道:「世上還有比過張姑娘的美女,真是難以相信哪!」

  「李靖心中只有張出塵。」李世民道:「所以他不曾動心,但如張姑娘移情別戀,那就很難說了。」

  如玉問道:「那位袁紫煙是否喜歡李爺呢?二公子是否已看出一些苗頭?」

  「不能再談了!」李世民道:「他們都是這一代人中精英,都具龍鳳之姿,誰能妄作測斷?但願出塵姑娘情堅金石。李靖愛情專一,那才是一段人間佳話,美滿良緣。如玉,我們一同向天祈求,祝他們無難無災,佳偶天成。」

  「是!祝他們百年好合!」

  如玉真的閉上雙目,合掌當胸,默默地祝禱。

  李靖的神情很嚴肅,雙目盯在張出塵臉上看。

  他們將近一年沒見過面了。

  張出塵也凝神望著夫君,目光滿是溫柔、情意。

  燈光下,看美人,張出塵增添不少嬌美。

  「出塵,你瘦了,也倍增了清麗之氣。」

  李靖說出了第一句話。

  「相思惱人啊!我恨你好忍心,拋下我,一個人遠走天涯。」

  張出塵道:「全不念新婚燕爾的夫妻情意。」

  李靖道:「深閨纏綿,春情無限。出塵,你能練成這高深劍術嗎?我走開,是為了你好,成全你練成上乘劍術的心願。」

  「見過了李世民,我才知道你的恩情偉大。」張出塵道:「我自私,沉迷於練劍之中,逼走了自己的丈夫,你卻默默地承受了我的冷淡,不發一句怨言,成全我的自私心願。

  我好慚愧,竟然體會不到你付出深情愛意,反而感覺被你拋棄,二公子分析了其中情勢,才知道全是我的錯,李靖,原諒我!饒恕我!」

  張出塵撲人李靖的懷裡,緊緊抱住李靖,又道:「醒來才知夢中險,憶往事餘悸猶存。不要再離開我,要走,就帶著我一起走,天涯海角隨夫行。」

  「都已經過去了。」李靖輕輕拍著張出塵的肩背,道:「現在不是很好嗎?你已經練成響往的馭劍之術,心願得償……」

  張出塵接道:「可是,幾乎失去了丈夫,現在再讓我作選擇,我不要練劍了,寧可作一個煮飯洗衣的小婦人,終日隨侍夫君側。」

  「出塵,你會心有遺憾的。」李靖道:「事非經過不知難,當時你沉醉劍術的狂熱,連性命都可以拋棄,劍術不可不練,我如強力阻止你,你會恨我的,就算你溫柔的答應了,也會在心中留下了很大的傷害和遺憾,會讓你一生不快樂。

  我用全部愛作補償,也不能填補心中留下的遺憾,我怎能如此的自私?再說三元李靖的夫人也應該是縱橫天下,馭劍飛行巾幗英豪啊!」

  張出塵緩緩離開李靖的懷抱,道:「李靖,你真的這樣想嗎?」

  李靖道:「真的,我走得胸無塊壘,心安理得。只是你在短短一年多的時間中,竟然使劍術有成,進步快速,倒是出了我意料之外。」

  「難道你一點也不懷疑我?」張出塵道:「放心的離開我,遠走到數千裡外。」

  李靖微微一笑,道:「不會,我相信你自己的主見,我的判斷不錯啊!我也相信仲堅大哥是一位很有義氣的人。」

  「李靖,人心難測啊……」

  李靖突然推開了張出塵,大聲喝道:「什麼人?」

  右手揚處,一片金芒疾向而出。

  張出塵也霍然拔出壁上的長劍,準備出手了。

  「是貧道,李爺的奪命金環更有威力了。」

  「是七絕道兄,請進房裡坐。」

  七絕道長推門而入,右手執著一枚金環,恭恭敬敬地遞給李靖。

  李靖神色平靜,笑一笑,接過金環,套在右腕上。

  張出塵卻面有不豫之色,道:「道長,這是我的閨房,道長悄然闖入,不覺得有點失禮嗎?」

  七絕道長道:「大王急令宣召李爺和張姑娘即刻入帳議事,傳報不及,還請張姑娘海涵。」

  「現在什麼時候了?」

  張出塵還劍人鞘,口氣冷然的道:「初更將盡,二更不到。」

  七絕道長道:「見兩位房中仍燃燈光,貧道想李爺既已歸來,彼此誼屬好友,大王召請兩位研商機密大事,也不便驚動他人,就貿然闖了來。」

  張出塵道:「也該先行招呼一聲啊!如是急切出手,有所損傷,豈不傷了和氣。」

  她似乎對七絕道長有著很深的成見。

  七絕道長沉深冷靜,一副古井不波的樣子,冷冷一笑,道:「正要出言招呼,但李爺已金環出手。」

  「出塵!」李靖道:「七絕道兄是大哥的心腹重臣,屑些小事就不用計較了。」

  「還是李爺豁達,貧道在大王營帳恭候,兩位請早光臨,大王也在虎帳等候了。」

  李靖奇道:「在營帳等候,深夜之中,還有軍情議論嗎?」

  「如非是軍情大事,貧道又怎敢貿然闖來?」

  七絕道長說完話,合掌而立,忽然間消失不見了。

  張出塵吃了一驚,道:「這是什麼武功啊?一個人不動不跑,忽然間不見了!」

  李靖道:「是遁術,七絕道長不但武功精絕,而且兼通術法,臨去時炫露一手,讓我們開開眼界。」

  張出塵道:「李靖,你也會吧?術法詭異神秘,殺人於無聲無息之中,任何武功也都無法抗拒它吧?」

  「也不儘然!」李靖道:「仲堅大哥的武功已達爐火純青之境,就非術法能傷。你的馭劍施展出手,也不是一般的術法能傷。」

  張出塵疑然道:「剛才他潛入我們住處,為什麼不施展遁術呢?那就不被我們發覺了。」

  「是的。」李靖道:「他本想保留下這個秘密,只是忍不下心中的怒氣,臨去秋波,是反擊你的責怪,說明了他不是怕你,只是忍讓。仲堅大哥身側有這樣的奇人,過去我們全無所知,不知道是否還有別的高手?」

  「還有一個鐘木魁。」張出塵道:「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們雖然義結金蘭,似是還未得到他的絕對信任,還有很多秘密不讓我們知道。」

  李靖沉吟一下,道:「走吧,別讓大哥等候太久。」

  進入了中軍大帳,李靖立刻發覺了這是一次十分重要的軍事會議。

  大帳中坐滿了人,足足有六十位之多。尤、虎二將之外。還有數十位穿著不同顏色的長袍大漢。

  排成一個馬蹄形,環圍著虯髯容而坐。

  七絕道長和鐘木魁坐在虯髯客的右首。

  左首兩個位子似是留給李靖和張出塵的。

  虯髯客對李靖和張出塵極為客氣,站起身子,道:「義弟、義妹請坐。」

  早已排好的位置,李靖也無法推讓,牽著張出塵坐入席位,也於眾目睽睽之下表現了夫婦之間親密和愛。

  七絕道長微微一皺眉頭。

  張仲堅卻來個視而未見,重重咳了一聲,道:「本王原有意和李世民合作,分頭進兵,攻入長安。但李世民縱情酒色,致身體不適,無法參加這場誓師大會。」

  李靖一揚雙眉,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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