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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一


  這個人名不見經傳,如若勞動了伍家堡二堡主和三堡主聯手而戰,傳言到江湖之上,那可是一個很大的笑話。

  楚定一應了一聲,向後退開。四周已經挑起了燈籠,方圓四五丈內,耀如白晝。數十個人圍在了四周,看兩人搏殺。

  井望天雙筆伸縮,全力搶攻,希望早一點把那人點傷在鐵筆之下。

  但那黑衣人的一把刀,變化極妙,井望天攻得快速時,他的刀法也快了很多。

  井望天雙筆攔腰一點時,他的刀勢也緩了下來。

  就這樣,雙方一直保持了一個半斤八兩的平衡局面。

  那黑衣人仍是有意保持個不勝不敗之局。

  田榮武功大進,已登上了另一重境界,冷眼旁觀,發覺那位黑衣人刀法中還有精妙招術,只是不肯施展出來而已。

  不知為什麼,他竟然故意保持一個不勝不敗的局面。

  田榮皺皺眉頭,低聲對伍天義說道:「伍堡主,這個人有些奇怪。」

  伍天義道:「這個,在下也有感覺。」

  伍天義道:「田少俠的意思是……」

  田榮接道:「在下想不出來,他為了什麼不求勝?」

  田榮接道:「他本來可以五十招內勝了二堡主,但他手下留情,刀上餘勁不發,保持了一個不勝不敗之局。」

  伍天義低聲道:「你是說,他可以傷了井望天?」

  田榮道:「在下正是此意。」

  伍天義道:「這就奇怪了,照說,他應該破圍而出,逃命要緊。」

  田榮道:「也許,他自己明白,現在逃不了,和二堡主保持個勝負難分的局面,至少多拖一些時間。」

  伍天義道:「這樣說來,咱們不用和他講什麼江湖規矩了!」

  只聽楊士郎高聲說道:「伍兄,這個人不是我帶來的,他用的不全是本門刀法。」

  金長久道:「楊兄,準備未雨綢緞,想否認了?」

  楊士郎大聲吼道:「他本來就不是我帶來的人手,我也用不著否認。」

  金長久究竟是老江湖了,聽他如此大叫,頗有義忿填胸之概,心中大感奇怪,暗暗忖道:「難道這真的不是他帶來的人手嗎?」心中念轉,口中說道:「看樣子,楊堡主真的是不認得他了?」

  楊士郎道:「我帶來多少人,有數可查,我也不敢保證我八卦門沒有一個奸細,但這個人決不是我的門下,你們可以生擒了他,除了他蒙面黑紗,問個明白。」

  金長久口氣一變,道:「對,這也應該問個明白。」

  回顧了伍天義一眼,低聲道:「伍堡主,這樣纏鬥下去,不是辦法,咱們這樣多的人,卻被他一個人所吸引。」

  伍天義道:「對!對!我叫定一上去,合力把他制住,對付這等奸細,也不用和他們講什麼規矩了。」

  金長久笑一笑,道:「我看不用勞動三堡主了,如今後浪推前浪,年輕的一代,比咱們高明,我看田榮一個人出手,就可以對付他了。」

  伍天義道:「田少俠是客卿的身份,除非他自己願意在下倒是不便請求他出手。」

  金長久道:「不妨事,這個由我來講。大堡主只要招呼二堡主退下就行了。」

  伍天義點點頭,高叫道:「老二,退下來。」

  井望天是何等人物,久戰對方不下、已知遇上了高手,而且,他也發覺了對方隱藏實力,有意地和自己造成個勝負不分的局面。勉強打下去,很難討得好去,再有百來招,只怕也難分勝負。

  聽得伍天義招呼,疾攻兩筆,進迫對方,隨即倒躍而退。

  伍天義還未來及開口,田榮已側身而上,道:「伍堡主,不勞大駕親身臨敵,這個人交給在下了。」

  口中說話,右手連續攻出七劍。

  招快劍厲,立刻間把對方迫個手忙腳亂。

  田榮的劍勢,並未停歇,第二輪又攻出連續七劍。

  那黑衣人避開了一個七劍,但卻無法避開第二個連續七劍,因此連續被刺中了兩劍。

  一劍刺在右臂上,握不緊手中之刀,跌落在地上。

  田榮左手指如風,點中了那黑衣人的穴道。

  楊士郎快步奔了過來,單刀一揮,挑開那黑衣人臉上的巾。只見那人濃眉大眼,皮膚黝黑,圓瞪著雙目。

  不用楊士郎解釋,金長久也瞧出了這個人有些不對,在楊士郎的弟子群中,似乎是沒有這麼一個人物。

  楊士郎高聲叫道:「你小子哪裡來的?如何混到了我們之中?你小子說話啊!」他情緒激動,滿臉都是怨恨之色。

  田榮笑一笑,道:「楊掌門,他被點了穴道,無法開口。」

  楊士郎道:「那就請少兄拍活了他的穴道,我要問個明白,他是如何混進來的,引起了這番誤會。」

  田榮有些無法決定了,用眼睛望著金長久。

  金長久笑一笑,道:「田少兄,應該解去這個人的穴道,讓楊掌門問個明白。」

  田榮笑一笑,伸手拍活他的穴道。

  那黑衣人手中沒有了兵刃,但仍然十分剽悍,大喝一聲,直向楊士郎沖了過去。

  楊士郎一拳打了過來,砰然一聲擊中那黑衣人的前胸。

  黑衣人一張嘴,吐出了一口鮮血。

  金長久道:「楊兄,最好別把他給打死了,這個人的性命不值錢,但他口中的話,卻很有價值。」

  楊士郎籲一口氣,望著那黑衣人道:「你聽著,老老實實的答覆我們每一句問話,說錯一句,我就砍下你一根手指頭。」

  井望天笑一笑,道:「楊兄,你太激動,我看,這話要在下來問吧!」

  楊士郎道:「好!二堡主請問,在下希望二堡主問得詳細一些。」

  井望天點點頭,道:「先把他帶入刑房。」

  兩個堡丁行了過來,架起那黑衣人直奔刑房。

  刑房中已經燃起了燈火。

  楊士郎、金長久、伍天義、田榮,都跟了進來。

  高泰和楚定一沒有來,審問犯人固然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但巡夜防盜,應該是一件更為重要的事。

  黑衣人被捆在一根木柱之上,捆好之後井望天順手拍活了黑衣的穴道。

  井望天輕輕籲一口氣,緩緩說道:「朋友,死有兩種,一種很痛苦,一種很痛快,我不會放你,除非你能說出來我們放你的理由,但我可

  以使你死得一點也不受罪,一點也不難過……」

  黑衣人轉臉望了井望天一眼,冷冷說道:「人一個,命一條,你高興怎麼折騰,儘管出手,但別想我會告訴你什麼。」

  井望天道:「好!很硬的骨頭,不過,百煉鋼,也能化成繞指柔,希望你挺受的耐力,和你的口舌一樣堅硬。」

  楊士郎疾步沖到那木柱前面,左右開弓,啪啪兩個耳刮子,打得那黑衣人口角處鮮血淋漓而下,道:「你小子聽著,你是怎麼混入了我們的廳院之中,為什麼要陷我於不義,你是誠心和我過不去了,我要打落你一口牙齒……」

  金長久輕輕咳了一聲,道:「楊兄,請稍安勿躁,由井兄慢慢地問吧!江湖上有很多人必須要經過那種悲慘的痛苦之後,他才知曉厲害,我見過太多了。」

  楊士郎似是還想再問下去,但被金長久一番話給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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