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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張南與他同一心意,遂連連點頭道:「既是司馬兄有了線索,咱們就去走走亦無不可。」

  司馬溫一招手道:「兄弟來為幾位領路。」

  陸文飛覺得自己跟去無益,遂拱手告辭道:「在下尚有事情,不陪幾位去了。」

  他轉身行去。

  司馬溫忙喊道:「陸兄就請一道去敝莊敘敘何妨?」

  張南道:「他既不想去就算啦。」

  陸文飛明明聽著,故作不聞,一路疾行,突然路邊閃出一個村女,對他招招手道:「陸大哥請這裡來。」

  陸文飛閃眼一看,只見那村女生得明眸皓齒,十分妖美,卻素不相識,不由詫異道:「姑娘如何識得在下?」

  村女嫣然甜蜜一笑,道:「小妹雲娘,陸大哥怎麼忘了?」

  陸文飛細味她的嗓音,果是雲娘,只是不明一個黑女竟會突然變得如此秀麗。

  雲娘見他一臉詫異之色不禁卟地一笑道:「不用奇怪,在『不醉居』時,小妹是用易容丹掩上了本來的面目。」

  陸文飛這才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

  目光四下一掃,不見雪山盲叟隨即問道:「公孫前輩沒與你一道?」

  雲娘道:「我爹就在前面不遠,我領你去。」

  領著陸文飛行至一處山村道:「最近我父女便在此處落腳,倒也十分僻靜。」

  陸文飛輕歎一聲道:「若真做一個莊稼人倒也安閒自在得很,總比江湖上武林人砍砍殺殺強多了。」

  雪山盲叟父女是住在三間靠山根的茅屋之內,二人才行至屋門前,裡面已傳出雪山盲叟的聲音問道:「雲娘,是什麼人來了?」

  雲娘興奮地道:「爹,陸大哥來啦。」

  雪山盲叟頗為意外地道:「他怎麼來了,快請進來吧。」

  雲娘喜孜孜地拉著陸文飛的手道:「我爹天天都在想著你,今天你總算來了。」

  陸文飛跨步行入,只見雪山盲叟已換上一身老農打扮。盤膝坐在草堂,當下一抱拳行禮道:「前輩近日可好?」

  雪山盲叟輕籲一聲道:「老朽不僅家破人亡,連最緊要之物也為人在去,心情哪裡好得了?」

  陸文飛只覺心情一陣激動,突然低吟道:「前不見古人……」

  雪山盲叟白果眼一翻,接道:「後不見來者……」

  陸文飛又道:「念天地之悠悠……」

  雪山盲叟迅速念道:「獨膽然而涕下……」

  雲娘上前作了個手勢道:「排行第幾?」

  陸文飛回了個手勢道:「排行第三。」

  雪山盲叟沉聲道:「老朽第二。」跟著一聲長歎道:「這事賢侄為何不早說?」

  陸文飛道:「晚輩久就有吐思之心,只為人心多詐,是以不敢造次。」

  雪山盲叟一伸手道:「東西可曾帶在身邊?給我著看。」

  陸文飛輕喟一聲道:「晚輩的秘圖也丟了。」

  雪山盲叟大吃一驚,道:「是什麼人奪去了?」

  陸文飛恨聲道:「此人太過可惡,竟冒充家師把我騙了。」

  雲娘駭然接道:「就是那晚替咱們解困之人?」

  陸文飛道:「正是他,此人系以幾招劍術為餌,俟我全神習劍時取去了秘圖。」

  雪山盲叟極其留意聽著,半晌才道:「師徒親如父子,他怎能編得過你,說不定他真是令師呢。」

  陸文飛搖頭道:「這是不可能的。」

  雪山盲叟道:「怎的不可能?也許令師認你閱歷不夠暫時取去替你保管。」

  陸文飛長歎一聲道:「實不相瞞,家師於十年前失去功力,不可能此刻便恢復。」

  雲娘冷笑道:「你既知令師不可能來,為何仍然會受人家的騙?」

  陸又飛默然不語,半晌方道:「在下當時便已懷疑在心,只是對方並無害我之心,故未指破,想不到竟落了人家的圈套。」

  雪山盲叟沉忖有頃道:「雖然咱們第二與第三號秘圖已失去,但他設第一號的秘圖,仍然無法取得寶藏,是以咱們仍有機會奪回秘圖,只要有線索,不難尋回。」

  雲娘接道:「可是咱們連奪圖的是什麼人都不知道,向哪裡去奪回呢?」

  陸文飛徐徐道:「在下已略有線索,如他們仍在太行逗留便不難奪回。」

  雲娘急道:「你說的是誰?」

  陸文飛道:「我猜是義兄王孫所為。」

  雲娘搖頭道:「完全是牛頭不對馬嘴,決不是他。」

  陸文飛道:「我是說主使之人是他,實際動手的則是那位白鬍子大叔。」

  雪山盲叟恍然大悟,一拍大腿道:「不錯,准是他。老朽早就懷疑此人對你別有用心。」

  雲娘想了想道:「爹的第二號秘圖,莫非也是那白鬍子奪去?」

  雪山盲叟道:「極可能是。」長歎一聲又道:「近日的太行情勢,比起前些日子,又不知複雜了多少倍,老朽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陸文飛想起覆面女郎與武生公子之事,接道:「是啊,只這兩天便來了兩幫人,而且似乎來頭不小。」

  雪山盲叟歎道:「黑龍幫與川西張門,咱們尚可摸清來露,像王孫、覆面女郎以及關外來的鄔性少年,咱們連門派都摸不清,委實是難辦呢。」

  雲娘道:「咱們只是為了取主,又不是與人打架,管他來了些什麼人?」

  雪山盲叟冷笑道:「你以為這是鬧著玩的?取寶使得防人來奪,那時由不得你不動手。」

  陸文飛插頭道:「此刻談取寶為時尚早,咱們應先找到我那義兄王孫才是。」

  雪山盲叟沉有頃道:「老朽所擔心的是他們一經奪得秘圖,便即遠走高飛,那可就麻煩了。」

  雲娘道:「我想不會的。」

  雪山盲叟冷笑道:「你怎知他們不會?」

  雲娘道:「王孫不像環人,何況他對陸大哥情意極厚,諒不會害他。」

  陸文飛感慨地道:「我那義兄對我果是不壞,只是人心隔肚皮,難說得很。」

  雲娘神秘一笑道:「是啊,就憑這份情誼,他該不會害你。」

  雪山盲叟翻著白果眼沉忖良久,猛地抬頭說道:「老朽得的雖是第二號秘囹,但按老朽多年揣度,這藏寶之穴該在那秘穀之內,日圓夜裡,你倆不妨去探看一番。」

  雲姐大喜道:「今天便是十四,一到起更女兒便與陸大哥同去好了。」

  雪山盲叟點頭道:「倒也行得,只是你記住為父的幾句話,到時或許有許多麻煩。」雲娘道:「爹有什麼話快吩咐吧。」

  雪山盲良道:「那位王姓少年,溫文儒雅,深藏不露,定是大有來歷。他雖騙去你陸大哥的秘圖,安知他不是釜底抽薪之策,為求減去陸大哥的危機才這樣做。是以對他務必客氣三分,將來或可引為臂助。」

  陸文飛道:「前輩之言極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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