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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覆面女郎亦知來人不懷好意,但也不接陸文飛一句話。靜立一旁,就像看熱鬧一般。陸文飛亦知自己人單勢抓,而且可說事不關己,可是生就寧折不彎的性子,使他不能坐視,當下冷笑道:「在下會不會因此送命,目前還很難說。」

  武生公子大感不耐,跨步上前道:「司馬兄何苦費那麼多唇舌,讓本公子來打發他。」覆面女郎突然于此開言道:「我看你也不用得意,找你的人來了。」

  武生公子猛地一抬頭道:「我倒不信有什麼人大膽敢子找上本公子。」

  覆面女郎纖手一指道:「你看那是不是來了嗎?」

  陸文飛順著她手指著去,只見謝一飛與張南並肩匆匆行來。

  武生公子見來人素不相識,遂道:「他們是誰,為何找我?」

  覆面女郎故意提高嗓音道:「你把川西張門的一個姑娘掠去,他們會放過你才怪呢。」武生公子莫名其妙道:「你在胡說些什麼?」

  謝、張二人遠遠看出了場中拔劍弩張之勢,又聞覆面女郎提川西張門之事,立刻加快步伐趕過來。

  張南首先開言道:「陸兄,這是怎麼回事?」

  陸文飛答道:「在下看不慣他們的卑劣行為。」

  張南一指武生公子道:「可是此人掠去了玉鳳?」

  陸文飛道:「你問他吧,在下弄不清楚。」

  張南一趨身躍至武生公子面前,沉喝道:「是你劫去了我家玉鳳?」

  武生公子素性高傲,仰著臉道:「是又怎樣?」

  張南怒道:「你是避秦莊什麼人?」

  武生公子冷冷道:「本公子另有門派,此來只是作客。」

  張南大喝道:「先把你擒下了再說。」倏地一伸手朝他脈門扣去。

  武生公子仰面笑道:「我看你活得不耐煩了。」

  手掌一翻反扣張南手腕,左掌一穿,直取右肋,出手如電,淩厲異常。

  張南吃了一驚,輕敵之心頓減,攻出的手拿一沉,由上而下,擊向了武生公子的肩井穴。

  武生公子身形一挪,右掌隨著一轉之勢疾拍而出,一股強猛掌勁,直撞了過來。

  張南仗著數十年的苦修功行,存心讓對方吃點苦頭,容得對方掌力一吐之際,揮掌疾迎,硬碰硬地接了武生公子的一招。

  兩股巨大暗勁一觸,地面陡然卷起一陣黃塵。張南只覺手臂一陣酸麻,不自主地退了一步。

  武生公子也未討好,身子連晃了幾晃,急朝斜裡蹌出兩步才算把樁立穩,他繼承家學,得父余蔭,在江湖罕逢敵手,從不曾吃過虧。這一對掌,頓時激起了他那股潛存的凶戾之氣,大喝一聲,縱身撲前,頃刻之間攻出了九掌,踢出五腳。

  張南被迫得連退了五六步才把局勢穩住,但已先機盡失,竟抽不出空隙還手。

  陸文飛細察武生公子的門路,只覺他掌力雄渾,招式詭異,與現時武林各派的武功路數不大相同,心中不覺十分駭異。

  就在武生公子攻向張南的同時,林中突然行出一批衣錦鮮明的壯漢,簇擁一輛紫呢軟轎,直向覆面女郎行去。格軟轎的是二位健壯婦人,一至少女面前,方將款轎的簾子揭開。

  覆面女郎輕移腳步,行入轎內,抬轎的婦人立時抬起軟轎,如飛地奔走。

  司馬溫沒有出聲攔阻他們,任由他們前呼後擁行去。

  此時張南與武生分子已交換了二十餘招,那武生公子可說是占盡了上風。

  司馬溫突然高呼道:「二位且清住手。」

  武生公子掌勢一收,哈哈笑道:「所謂武學世家不過如此,本公子見識過了。」

  張南氣虎虎地,重重哼了一聲道:「有一天老夫會讓你知道武學世家的厲害。」

  司馬溫徐徐道:「張兄請勿介意,此事乃是一場誤會。」

  張南怒道:「他如不交還找那侄女,我跟他沒完。」

  司馬溫急道:「此位乃是鄔公子,近從關外來,現在本莊作客,並沒見過貴門張姑娘,剛才那位姑娘是信口亂說的。」

  張南憤怒道:「這是他親口承認的,決措不了的。」

  司馬溫轉臉目視武生公子道:「塢兄,這事當真?」

  武生公子冷笑道:「哪個兒見過什麼張姑娘了,他是活見鬼。」

  謝一飛搖著摺扇插言道:「這事兄弟倒有幾分相信。」隨口又問司馬溫道:「适才那位覆面女郎是何來歷?」

  司馬溫道:「本莊至今未摸清她的來歷,依兄弟推斷八成與那王姓少年是一路。」

  謝一飛半信半疑地道:「司馬兄既不知她的來歷,怎會與她起衝突。」

  司馬溫面含怒容道:「此女子行動詭秘,近兩日內已傷了本在不少的人,是以兄弟才與鄔公子前來尋她。」

  陸文飛冷冷一笑,徐徐插言道:「分明有人起心不良,卻替人家胡亂加上一個罪名。」武生公子心裡有病,霍地踏前兩步,目露凶光道:「你說什麼人起心不良?」

  陸文飛冷厲地道:「你自己心裡明白,為什麼還要明知故問?」

  武生公子大怒,招手就是一掌,一股巨大潛力直撞了過來。

  陸文飛忽地側身一挪,星目精芒閃耀,顯然已是動了肝火。

  司馬溫急上前將武生公子攔住,輕歎一聲,道:「眼下情勢甚是複雜,鄔兄何苦為這些口舌是非功怒。」

  他見武生公子沒有再動手之意,隨又對陸文飛與張謝二人拱手道:「避秦莊絕無與各位為難之意,咱們不要上了人家的圈套。」

  張南怒氣勃勃地道:「避秦莊果真沒有擄去敝侄女?」

  司馬溫歎一口氣道:「這事兄弟早明告張兄了,再說敝莊與貴門素無仇怨,何故出此下策呢?」

  張南覺得此話甚是有理,面色稍和,點頭道:「貴莊能明白這點便好,木門立派近百年矣,也不是輕易欺侮的。」

  司馬溫輕輕笑道:「川西張門,金陵謝家的威名武林哪個不曉?若不是別有用心,他們不會使出這一招。」

  謝一飛聽出話中仍帶有話,遂從中插言道:「莫非司馬兄有了什麼線索?」

  司馬溫點頭道:「此間不是談話之所,敝莊離此不遠,何不請來敝莊一敘?」

  謝一飛急於找到謝寶樹,便對張南道:「張兄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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