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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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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孫冷笑道:「老文若想安靜,只有離開太行山,不然永遠無法安靜。」 陸文飛亦道:「此話不假,前輩如若沒有旁的苦衷,還應早離太行為妙。」 雪山盲叟哈哈一笑,張口正待說話,突然神色一變,住目不言。 王孫已發現警兆,故作不知,手一拱道:「夜已漸深,改日再談吧,我們也該走了。」陸文飛本想詢問雪山盲叟吟詩之事,見義兄已舉步前行,便也跟著行去。 公孫雲娘突然喊道:「陸大哥,你們落腳哪裡,留下住址以後也好找你呀。」 王孫搶先答道:「『不醉居』焚毀後,連日俱是風餐露宿哪有定準,恕無法奉告。」二人行約有百余步,已到谷口,王孫突然回過身來,喝道:「不好,為兄失策了。」言罷,他縱身一躍疾往回奔。 陸文飛大感意外,急回頭看時,只見一位全身玄色連頭臉俱被包沒的黑衣人,捷逾飛鳥似地從崖頭飛落,疾向雪山盲叟撲去。 雪山盲叟聽風辨位,大喝一聲,舉杖兜頭揮去,此老內力渾厚,一擊之勢,沉猛異常。來人身手矯健,不退反進,順著杖勢直撞入雪山盲叟懷中,伸手將杖頭抓住。 雪山盲叟竹杖被奪,便知要糟,虎吼一聲,左掌閃電似地拍出。啪的一聲,結結實實打在來人肩頭之上,只是他左掌運功擊出,右掌之力無形中減弱,被來人用力一奪,喀喳一聲竹枝立斷,杖中突然拋出一塊金光閃閃的金牌來。 來人躬身搶到手中,哈哈一陣狂笑,平地躍起兩丈多高,雙臂往後一拋,頭前腳後,飛至崖下,只幾個起落便翻過崖去了。 王孫回奔之勢雖疾逾奔馬,但因距離太遠,及至趕到時,來人已得手奔去,不由唉聲一歎。 此時陸文飛已趕到,望著王孫對雪山盲叟問道:「前輩,可知來人是誰?」 雪山盲叟長歎一聲道:「此人或許是避秦莊之人。」 陸文飛托異道:「他怎知前輩竹杖之內藏了東西?」 王孫冷冷接道:「以往公孫大俠有所『不醉居』,什麼東西均好收藏。旁人極難猜著他的東西收藏在哪裡。現『不醉居』已焚,東西就只有帶在身邊了,而且武林人大多有把東西收藏在兵刃中的習慣,是以人家一猜即准。」 陸文飛道:「這個……」 雪山盲叟長歎一聲道:「老夫終日打雁,今晚倒讓雁兒啄瞎了眼了。」 雲娘淒然接道:「都是女兒不好,來人襲擊之際,竟不知出手攔截。」 雪山盲叟輕喟一聲道:「你縱然出手,又能濟得什麼事?唉……」 陸文飛已猜著幾分,覺得那塊失去的金牌,與自己持有的金牌一樣,當了假作安慰道:「前輩不必難過,一方金牌能值幾何,失去就算啦!」 雪山盲叟白果眼一翻,瞪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王孫道:「公孫大俠所以隱跡太行,便是因為有了這面金牌。」 雪山盲叟知他已識破機關,冷笑道:「尊駕住在本店,想來亦是為了這面金牌。」 王孫朗笑一聲道:「在下若然果有此心,金牌業已到手多時了。」 陸文飛心頭一動,覺得這位義兄實非簡單人物,今後倒得提防一二呢。 雪山盲叟對著雲娘一聲沉喝道:「走吧,為父雖然暫時失機,我可不能就此認輸。」說著舉步前行,他手上員失竹杖,行走仍然極速。 王孫呼了一聲道:「賢弟,你此刻明白了,雪山盲叟絕非易與之輩,今後太行便不得安靜了。」 陸文飛默然不語,只覺目前情勢,千頭萬緒,令人眼花繚亂,稍一不慎,便有落入陷阱之虞。 王孫他知他的心意,輕聲道:「賢弟,咱們也該走了,雪山盲叟失去秘圖,定將引起一場大風波,且靜觀此事的變化吧。」 陸文飛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善策,隨著王孫緩緩離開了秘穀,來到一所小小尼庵之前,心中暗暗皺眉忖道:「大哥怎的借住尼姑庵內?」 王孫見他猶豫不決,笑了笑道:「山中寄居大是不易,尼姑庵雖然不便也只好將就了。」 舉手在門上敲了兩下,庵門呼然開啟,出來開門的竟是梅香。 二人行入庵內,只覺庵裡雖小,裡面卻收拾得一塵不染,潔淨異常,王孫一進門便吩咐梅香準備吃食,然後坐下笑道:「賢弟對陳子昂的那首五言短歌也有偏好?」 陸文飛大吃一驚,道:「大哥問這個幹什麼?」 王孫微微一笑,道:「愚兄偶爾想起,隨口問問罷了,別無他意。」 陸文飛道:「小弟自幼習武,讀書不多,對詩詞一道純是門外漢。」 王孫也不說被,複又道:「賢弟今後將作如何的打算?」 陸文飛憤然道:「自然是報仇第一。」 突然想起師父到來之事,複又道:「大哥見過家師嗎?」 王孫笑笑點點頭道:「他曾告知愚兄援救賢弟到秘谷去,目下行止如何就不知了。」陸文飛四下看了看,不見白髮老者,隨問道:「白鬍子大叔哪裡去了,許久沒見著他了。」 王孫知他心中起疑竇隨口答道:「愚兄要他辦事去了,此人雖自甘為下人,愚兄仍把他視作長輩看待。」 陸文飛突然立起身來道:「大哥奔波了一夜也該歇息了小弟暫且告別。」 王孫沉思有頃,笑道:「莫非賢弟記掛著玉鳳姑娘被擒之事?」 陸文飛一忖道:「此女雖與小弟有過數面之雅,坦川西張門與我格格不入,小弟犯不上管這等閒事。」 王孫道:「話不是如此說,張南縱有不是,但玉鳳姑娘對你卻是一片深情,她之被掠,多少與你有關係呀!」 陸文飛詫異道:「這就奇了,她被人家擄去與我何干!」 王孫道:「眼下太行情勢,錯綜複雜,避秦莊占天時地利,對晉王藏寶必得,除此之外,恐怕另有所圖。」 陸文飛笑道:不管怎樣,與小弟扯不上關係。」 王孫道:「令尊隱跡太行,決非無因,他之遇害亦非偶然,賢弟欲報父仇,以你一人之力,只怕不太容易。」 陸文飛道:「大哥之言,極是有理,若說避秦莊掠去玉鳳姑娘與我有關,那就太離譜了。」 王孫笑了笑,不再深說,此時四婢已然上飯食,親切地道:「二爺夜來辛苦,先吃點心吧。」 ▼第九回 失蹤疑案 陸文飛見端來的雖是素食面,卻精美異常,當下也不客氣,狼吞虎嚥地飽餐了一頓,立起身來道:「我真得走了,以後我會常來。」言畢一拱手大步行出庵去。他早就疑心雪山盲叟乃是另一位持有秘圖之人,昨夜目睹雪山盲叟失去金牌,才算完全證實,心中暗暗盤算。雪山盲叟既把金牌失去,暫時是無法取寶了,但雪山盲叟既是持有秘圖之人,與自己是同仇敵愾,無論如何得助他一臀才是。 不過他也知道,這種無頭公案,一時之間決然無法找到,只有慢慢設法了。心中正自躊躇之際,只見白髯老者,迎面緩緩而采。不由脫口叫道:「白胡大叔,許久不見你,一向可好?」 白髯老者哈哈笑道:「託福,一切還是老樣。」 陸文飛心中突然想起師父之事,又問道:「大叔還識得家師。」 長髯老者笑道:「令師譽滿江湖怎麼不識?」 陸文飛若有所感地輕聲一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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