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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三


  東方亞菱歎息一聲,道:「秋兄,你要我怎麼做,乾脆說個明白吧!」

  聽起來,好像是很秋飛花的面子,但事實上,卻聽得秋飛花皺起了眉頭,苫笑一下,道:「亞菱,你要我如何說呢?」

  東方亞菱道:「隨你說吧!你讓我背信毀諾呢?還是要我把原圖繪錯,讓他們造不出篷車來。」

  秋飛花輕輕籲一口氣,道:「亞菱,這不是鬥氣的事,我只是希望你分清楚人間正邪,替武林同道,留一份好生之德。」

  東方亞菱道:「多謝指教,我明白了,秋兄,還有什麼吩咐麼?」

  秋飛花道:「不敢,我想在下也不用說什麼了。」

  東方亞菱道:「那麼秋兄請便,恕我不送了。」

  秋飛花道:「姑娘這是下逐客令了?」

  東方亞菱道:「秋兄這麼想,小妹也無法解說,我現在很忙,無暇招呼秋兄了。」

  秋飛花感覺中,東方亞菱對他的態度,有了很大的轉變,前後,只不過一個時辰,卻有冰炭全不相融的感受。

  他很想轉身而去,但他想到了南宮玉真和東方雁的囑託之言,勉強忍了下去。

  咬咬牙,強忍心中一股怒火,勉強的笑一笑,道:「亞菱,在下可否留在這裡瞧瞧你繪製篷車圖案呢?」

  東方亞菱道:「秋兄,我很忙,我沒有時間招待你,不便留你在此了。」

  秋飛花吸一口氣,道:「這大廳中有追風、摘星兩位姑娘,和武兄,多區區秋某一個人,不算很重要吧!」

  東方亞菱道:「你和他們不同,小妹不敢慢待。」

  秋飛花道:「這麼說來,姑娘非得把在下趕走不可了?」

  東方亞菱緩緩回到座位之上,道:「秋兄,你要問的事,小妹已經答覆了,你交代的事,小妹已經記下了,你留這裡與不留這裡,都已無關重要了。」

  秋飛花只覺這銳利的詞鋒,有如利劍一般,刺入了前胸,尊嚴受傷後內心中似要淌出血來。

  只見他臉兄脹紅,雙目圓睜,臉上是一股悲忿和痛苦混合的表情。

  呆呆地站著,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可惜的是東方亞菱一直沒有回頭望過一眼。久久不聞秋飛花回答之言,東方亞菱沉聲接道:「秋兄,你還沒有走麼?」

  秋飛花木然的點點頭,道:「好!我走!我走!姑娘多保重。」

  他聲音僵直、似乎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東方亞菱也聽出了聲音有些不對,突然回過頭去。

  世上就有那麼巧的事,東方亞菱轉頭的同時,秋飛花也剛轉過頭去。

  彼此都沒有瞧到了臉上的神情。

  如是秋飛花看到了東方亞菱臉上的神情,也可以瞧出她臉上的驚訝和歉意。

  但東方亞菱也只看到了秋飛花的背影。

  見他舉步向外行去,身體有些僵直,背影中,流露出無比的淒涼。

  一股強烈的衝動,幾乎使東方亞菱失聲叫出了秋飛花的名字。

  但她忍了下去。

  世上有很多的誤會,但每一個誤會,都隱藏著很多的痛苦。

  秋飛花行出了門外。

  幸好冷眼旁觀的小叫化子武通,把雙方神情,都看得清楚。

  快行兩步,追到廳門口,想叫住秋飛花。

  但話到口邊,又忍下去。

  他發覺這時,就算叫住了秋飛花,也無法把事情解說清楚。

  四個黑衣人,仍守在廳外門口,但卻沒有攔阻秋飛花。

  直到秋飛花的背影消矢不見,東方亞菱才轉過身子,又握起竹管。

  過度的激忿和羞辱。使得秋飛花茫然失神。

  如此時四個黑衣人突然出手,秋飛花必無幸理。

  神劍崔方快步迎了上來。低聲道:「秋少兄,見過東方姑娘?」

  長長吐一口積存在胸中的悶氣,秋飛花似是清醒不少,苦笑一下,道:「見過了……」

  輕輕歎息一聲,接道:「在下已盡了心力,但東方姑娘堅持要繪最好的篷車機關圖,交對方。」

  崔方臉色一變,道:「秋少兄,咱們不能使東方亞菱失信,但也不能讓篷車構造圖,落入對方手中。」

  秋飛花精神一振,道:「崔老覺得那篷車構造圖,不能落入對方手中?」

  崔方道:「不是在下的意思。」

  秋飛花道:「那是……」

  崔方接道:「是南宮姑娘的意思,她吩咐下來,不許打擾東方姑娘繪製篷車圖,但等東方姑娘把圖交到別人的手中之後,要我們設法截下來。」

  秋飛花低聲說道:「截下來,那不是要有一場搏殺麼?」

  崔方道:「不錯,這一場搏殺,還相當的兇猛,江海、高山,已經準備對付毒水之物,不過,這場搏殺交給我們了,用周不著閣下費神。」

  秋飛花道:「在場之人,恐怕都很難坐視不管,對方拐中藏有毒水之事,最好能通知所有在場之人一聲,要他們有所戒備。」

  崔方道:「秋少兄說的是,咱們一有行動,就大聲點出他們拐中藏有毒水的事,問題是南宮姑娘的吩咐,來得晚了一步,要秋兄轉達東方姑娘的話,無法轉達了。」

  秋飛花道:「要我轉達些什麼話?」

  崔方道:「要你轉告東方姑娘一聲,為了保障她的諾言,咱們會等地把圖交出去,但此圖一旦落入對方之手,必將會引起一場武林劫難,所以我們必需把圖截下來,求得東方姑娘的諒解。」

  秋飛花淡淡一笑,道:「別人告訴她,也許她還能瞭解,但如要在下告訴她,她就算想答允,也必然不會答允了。」

  崔方道:「為什麼?」

  秋飛花苦笑一笑,道:「很難說出原因,只不過,東方姑娘只為了反對在下。」

  神劍崔方道:「江少兄,你把我說糊塗了,為了什麼呢?難道東方姑娘,只為了反對你的人麼?」

  秋飛花道:「大概是吧!」

  神劍崔方笑一笑,道:「秋少兄,女人最難瞭解,老朽一輩子都不瞭解,就女人。」

  秋飛花苦笑一下,道:「老前輩,晚進也不瞭解,所以,這方面,在下無法答覆。」

  神劍崔方也苦笑一下,道:「老弟,咱們不談女人了,談談目下的事,我們心該如何?」

  秋飛花道:「如是南宮姑娘覺著那篷車機關圖,不能落在對方手中,只有全力把它截下來了。」

  神劍崔方緩緩說道:「秋少兄,等一會動手之時,少兄不必插手。」

  秋飛花道:「為什麼?」

  神劍崔方說道:「在下看秋兄的神色,有些不好。」

  秋飛花道:「哪裡不好了?」

  神劍崔方道:「少兄,崔某人在江湖上走了很多年,我相信,對這方面的事,我會看得很清楚。」

  秋飛花歎口氣,道:「崔老看得不錯,在下的心情,是有些不好。」

  崔方神情肅然,道:「秋少兄,高手相搏,不得有一絲的疏忽,像你現在的心情。和人動手,很可能會無謂受傷。」

  秋飛花道:「動手相搏,武功至上,怎會無謂受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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