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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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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虛子道:「可怕的也就在此了,如若那人的身分,王天奇事先早已知道,那還算是好的推測,更壞的推測是,連王天奇也不知道那人的身分,事後那人才用一種特定的暗號,告訴了王天奇的身分或者用一種特定的暗號,指示了王天奇的做法。」 齊元魁呆了一呆,道:「那又是一個什麼樣的組合呢?」 天虛子歎息一聲,道:「能使魔刀會這些桀做不馴的人物,甘心聽命行事,那組合,自然是非同凡響的人物主持,唉!二十年的武林平靜歲月,卻孕育出一場更大的風波,不知道這一次劫難殺伐之後,今後武林,是一番什麼樣的面目。」 這題目大大了,聽得齊元魁瞠目結舌,不知如何接口。 齊夫人緩步行了過來,低聲說道:「臨時打掃了兩個房間,準備不周,道長和小俠,先屈就過一夜,明天,我再替兩位安排兩間雅室。」 玄妙觀主道:「深夜勞動齊夫人,貧道等已感不安了。」 兩個執燈的童子,分帶著玄妙觀主和小黑子行入靜室。 齊元魁目睹兩人去後,才歎口氣,道:「夫人,你早些安歇……」齊夫人一皺眉頭,接道:「你呢?」 齊元魁道:「我怎睡得著,我去查看一下他們防守的情形。」 齊夫人道:「元魁,其實,像魔刀會六魔君那樣的江湖凶人,他們也用不著夜間偷襲,就算是大白天進入府內,咱們也沒法子抗拒……」 齊元魁苦笑一下,道:「話是不錯,不過,至少,咱們也得布些監視暗哨,他們摸進來,咱們應該傅出警訊,至於能不能抗拒得了,那是另一回事。」 齊夫人道:「我也睡不著,陪你走走吧!」 齊元魁未再多言,舉步向外行去。 兩人巡看了府中內外,果然全府中莊丁盡出,五步一哨,十步一椿,明明暗暗,防守得十分森嚴。 但齊元魁心中明白,這些森嚴的防衛……想對付王天奇那兇殘的人物,實是不堪人家一擊。 所以,齊元魁很快的改變了防守之法,要各處的明樁、暗卡,首先傳警,而且一處傳警,要各處回應。 巡視歸來,天色已近五更,齊夫人忍了又忍,仍是忍不住,問道:「元魁,你問過寶蓮的安危麼?」 齊元魁道:「問過了。」 齊夫人道:「觀主怎麼說?」 齊元魁道:「玄妙觀主已然打出暗記,要寶蓮設法逃走!」 齊夫人道:「唉!她走得了麼?」 齊元魁道:「那就不知道了,但願吉人天相,寶蓮能早些逃出王府。」 齊夫人無可奈何,黯然一歎,道:「元魁,咱們今後應該如何?咱們不是王天奇的敵手,而且,相差很懸殊,天虛道長和小黑子,也不能常住在這裡保護咱們,如不想坐以待斃,咱們就該想一個辦法才行。」 齊元魁道:「想辦法?我看沒有什麼好辦的,不過,咱們倒可以準備一下,不受他們的羞辱,找兩顆奇毒的毒藥,帶在身上,情形不對,就吞藥自絕。」 齊夫人涼一笑,道:「這也不失一個自保的法子……「放低了聲音,接道:「剛才,我已把寶林遣走了。」齊元魁道:「你把他遣往何處?」 齊夫人道:「寶蓮生死不明,看樣子,咱們夫婦也難逃過毒手,齊家不能不留一脈香煙,所以,我連夜遣走了寶林。」 齊元魁道:「你對他說些什麼?」 齊夫人道:「什麼也沒有說,我只告訴他在什麼地方等咱們,自然,那地方很遙遠,快馬兼程,也不是三五天能到的地方。」 她似乎很細心,就是對自己的丈夫,也一直不肯說出兒子遣向何處?齊元魁沒有追問,只淡淡笑一笑,道:「希望魔刀會能夠留下一個空隙,讓寶林變成漏之魚。」 第二天,中午時分,齊元魁在大廳上,設下了一桌很豐盛的酒席,但玄妙觀主和小黑子,都還閉門高臥,似是還未醒來。 齊元魁站在小黑子的靜室前面,徘徊了良外,忍不住,點破了一片窗紙,向裡望去。 只見一個身著白衣的人,盤膝閉目而坐,似是入定老僧。 齊元魁暗暗忖道:他昨夜力拒六魔君,而且傷擒了對方四人,累得口吐鮮血,大約,要多坐息一些時光……離開了小黑子的住處,又行向天虛子住的靜室門外。 天虛子突然開口迎了出來,道:「齊大俠,來了許久麼?」 齊元魁道:「在下剛剛到此,道長好一些麼?」 天虛子道:「一夜坐息,內傷已愈,但不知那少俠怎麼樣了。」 齊元魁道:「他好像還正在坐息,沒有清醒過來。」 天虛子道:「齊大俠見過他了?」 齊元魁道:「日已過午,兩位都還未啟門,齊某放心不下,特來瞧瞧……」 天虛子接道:「這個我知道,那位少俠的情形如何?」 齊元魁道:「我隔著窗子瞧了一眼……」似是突然想起了一件很大的事情,一下子跳了起來,道:「他好像有些不對。」 天虛子道:「什麼不對?」 齊元魁道:「他穿著一身白衣,好像不是小黑子。」 天虛子一呆道:「你說換了一個人。」 齊元魁道:「好像如此,他穿著一身白衣,膚色也似是白了許多,當時,我覺得有些不對,但沒有想出來哪裡不對,道長這一問,倒使我想起來了。」 天虛子一揮手,道:「走!咱們去瞧瞧。」 齊元魁心中焦急,轉身直奔小黑子的靜室。天虛子順著齊元魁點破的窗洞,向內瞧了一眼,不禁一皺頭,道:「齊大俠,能不能打開門進入瞧瞧?」 齊元魁道:「那要震開這扇木窗才成,只怕——了他。」 齊元魁道:「儘量小心一些。」 齊元魁暗運內力,震開窗栓,取下了一扇木窗,飛身而入,打開了木門。 天虛子急急奔入門,兩個人齊齊奔到了木榻前面。 齊元魁說得不錯,那木榻上坐的人,不但穿著一身白衣,而且皮膚白細,任何人,都瞧得出來不是小黑子。 齊元魁輕輕咳了一聲,道:「少俠,在下齊元魁……」 天虛子歎口氣接道:「齊大俠,他不是小黑子,而且,他也不是一個活人。」 其實,齊元魁也瞧出了情勢不對,只不過,這幾天所遇所經,情勢詭多變,使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看法正。 伸手一摸,那木榻上盤坐的白衣人息早絕,應手倒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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