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一代天驕 | 上頁 下頁
九一


  「只怕由不得三位了:「左首的青衣人口中答話,人卻逼向天衣大師,擺出一副立刻動手的架式。

  飛雲子心中忖思:他們身份未明,一日一動手,釀成了流血之爭,豈不是多了一個仇家?如果因此促使他們和三聖會串連一處,那就是一樁天大的憾事了。

  他心念轉動,人也向前行出大行兩步,道:「兩位暫請停手,轉在下一言如何?」

  他語氣平和,不停的打躬作揖,兩個青衣人相互看了一眼,仍由左首的青衣人:「什麼話,請快些說。」

  「我們雖然習練過幾年武功,但旨在健身保命之用,」飛雲子道:「何況,現下的江南道上,已為二聖會所統治……」

  「三聖會可以唬唬別人,」左首青衣人道:「我們可不吃這個。」

  「是是是,」飛雲子道:「我們也不是三聖會的人……」

  「那是仰仗三聖會作為靠山了?」青衣人目光憫碉,盯注在飛雲子的臉上。

  道:「談不上,談不上,」飛雲子道:「只能說我們花銀子打通關節,三個月內可以在江南地面上,販賣一批藥材。」

  「三個月彈指即過,」青衣人道:「期滿之後呢?」

  「再花一筆銀子,延長時間,」飛雲子道:「只要肯花銀子,很多事都可以得到三聖會的協助,完成交易。」

  「三聖會恨會賺錢:「青衣人冷哼一群,道:「既然是做生意的,跑到這玄武湖湖中做什麼?」

  「情非得已呀!」飛雲子道:「聽說三聖會要搜查江湖人犯,各地的飯館、食肆,首當其衝,我們才想找一處幽靜所在,吃一頓安靜的酒飯,卻不料又冒犯到諸位,真是抱疚萬分。」

  青衣人冷冷說道:「那兩個化作挑酒、送菜的工人,又是何許人物呢?」

  「大概是三聖會中人了,放眼江南,除了三聖會外,」飛雲子道:「已無可差之將,可用之兵。」

  兩個青衣人對江南地面上的情勢似是也有些瞭解,點點頭,道:「只要不是別有用心,玄武湖也不是江湖禁地。」舉手一揮,飛身躍上岸胖一艘小船,疾向湖中馳去。

  天衣大師回顧了飛雲子一眼,道:「高明啊!道兒三言兩語,不但解去了一場惡戰之危,而且又坐實了三聖會的罪名,他們之間的心病也越結越深了。」

  「還差那麼一點撩原的星火,」飛雲子道:「這得力姑娘幫一把才行。」

  「我想這邊的事,早已有飛鴿傳書,報人了總會堂中,」方秀娟道:「三位總會主會不會親自趕來,要看傳報的內容了。」

  「你看是不是要把三位會主統帥的主力大軍引來此地?」飛雲子道:「那又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分遣一部份人手來此,雙方可能展開一場惡戰,」方秀娟道:「聽那青衫人的口氣,他們似乎早有這樣的準備了,道長的用心,只是要他們自暴身份?」

  飛雲子點點頭,道:「對!但三位會主親率大軍趕來呢?」

  「那就不是一場死傷幾個人能夠了結的惡戰,」方秀娟道:「他們會追根究底,循線追查,如果玄武湖島上石屋中的人,背後還有高人,勢必被迫迫現身不可,除非他們全數自絕,不留一張能夠說話的嘴,從此斷線……」

  「你是說,石屋中人不是三聖會的敵手?」天衣大師道:「但老衲看法不同,我雖沒進入石屋,但就觀察所見,石屋中透出的強烈殺機,和一股凜凜殺氣,推想石屋中人的技藝,絕不在三聖會工一位會主之下,這也是老衲三思之後,決定不招惹他們的原因。」

  「大師禪功精深,力能體察天機,晚輩無此能耐,但晚輩論事,都從眼見的事實推判,不論島上石屋中住了幾位高手,但他們決非三聖會的敵手,如果沒有多變的臨陣計到,很可能會一戰之中,落得個全軍盡墨。三聖會一些悍不畏死的武士,都擁有惡毒的對敵手段,到目前為止,大師、道長還沒遇上過這批武士,那是因為他們的人手不多,都在三位會主的親自掌控之下。明月觀的高手,兩位遇上過一位金牌劍手修練術法的梨花女,梨花女雖然已死了,但它的技藝是否可怕呢?至於藥物控制的殺手,其可怖之處,似不用再用口舌解說了,」方秀娟道:「這是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誰又能真正的正面抗拒呢?」

  天衣大師似是被說服了,笑一笑,道:「說得是,應該如何,就由姑娘斟酌決定吧。」

  「今夜,我就想法子傳出訊息,什麼人會帶入趕來金陵,晚輩無法預言。」方秀娟道:「如若散花仙子大駕親臨,晚輩就不參加暗中查看的行動,同時也奉勸兩位不要參加,因為家師很討厭這個行動,也不會留給人暗中窺伺的機會。」

  天衣大師、飛雲子都不住的點頭。

  他們已經領教過散花仙子追蹤術的厲害,心知方秀娟所言不虛。

  「現在,咱們應該如何一個走法,」方秀娟道:「晚輩已然無法決定了。」

  「我來帶路,」飛雲子道:「咱們先到南北大車行去看看。」當先舉步向前行去。

  走過一條街,迎面走過來一個提著一籃雞蛋的小姑娘,行經幾人身側時,才低聲說道:「我是綠雲,諸位請跟在我的後面走!」綠雲很快轉入一個行人絕跡的小巷子襲,推開一扇門,直入庭院。

  方秀娟最後進門,回手掩上木門,低聲道:「這襲能夠說話麼?」

  「後面請!」綠雲道:「堂屋中有酒有菜,三公子正在侯駕,那裡可以坐下來,邊吃邊談。」

  這只是金陵城中常見的一般民房,租下來,用作客人的食宿之處,就完全出人意料之外,一日一發覺不對,立刻棄置不用,另遷他處,半年一載之後,原屋主因租約期滿,接手施用,真是船過水無痕,不留下任何線索。

  所以,這襲的設施儘量簡單,但食用的酒食,卻非常新鮮可口。

  原來,張鳳樓很注重吃,組織十組廚師巡迥團,有重要的客人來到,廚師就快速日趕來,打點飲食。

  江豪是少主人的身份,當然是重要的客人了。

  所以,這裡的酒菜不錯。

  線雲替客人斟好酒,才在方秀娟身邊坐下,低聲道:「兩個青衣人追得很緊,但找地形熟,接迎多,很快就擺脫了他們。」

  「他們是什麼人呢?和我們無關,和三聖會也沒有關係,」方秀娟道:「看來是另一股潛伏在金陵的力量,而且賣力很強大,不可輕侮。」

  「一年前,我就發現了他們,也曾向五爺和二一爺報告過,」綠雲道:「但我們派人查了一年多,只查出他們有一批人手,住在湖心島上。」

  「适才,綠雲姑娘和三公子送酒食進入石屋,」天衣大師道:「可曾發現了什麼樣子的可疑人物?」

  「少主身份尊貴,不好著思東張西望,」綠雲道:「我就不管他了,能看就探頭去看,但他們防守很嚴密,我們的位置也看不到門窗空隙,明明知曉那裡有人,卻看不到什麼樣子。」

  「那些年紀輕輕的青衣人,是不是很多呢?」飛雲子道:「可瞧出他們在那石屋中的身份?」

  「應該是人數最多的一個階層,至少有二十個以上,」綠雲道:

  三四歲的差距,分明是一批經過長期學習技藝的人,現在,似乎都已出師,擔負起守護、保衙石屋的重任。」

  飛雲子點點頭,道:「是一批武功十分扎實的年輕人,他們分別出自不同的師門,卻在衣著士力求統一,證明他們仍是在一個組合統制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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