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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


  ▼五、武功超凡

  知機子稍有猶豫,錯失了進入藥室的機會,但也沒被三聖會搜出行蹤,竟又潛返杭州,隱居起來,但也嘗盡了孤獨的寂寞。

  他是很受熱鬧的人,大半生都在繁華似錦、人來人往的碼頭、城府中度過,熱鬧非凡,此刻卻觸食獨宿,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那份彆扭,普通的武師,也許能傷,但絕對傷不了真正的高手。

  再想想用計行謀方面,也是一成不變,一個法子用了幾十年,就難怪無法擺脫三聖會的追蹤了。

  江湖跑了大半生,既未下苦功練武有成,也沒用心去賣研過皆道藥理,論綿密謹慎,謀走後勤,連白翎那個小姑娘也不如,真是白白混了幾十年,全無長進,竟然浪得了一個耳報神的虛名,僥倖得令人汗顏了。此後,真真要下番工夫,練一些真正的本領出來。

  唯一可堪告慰的是,識人的能力和江湖上豐富的閱歷。

  有了這番內省之後,知機子不再感覺到寂寞,遷到了一個幽靜之處,開始習練武功、暗器,雖然是四十老娘學統花,練得很辛苦,但他有底子,胸羅技藝也多,自覺練得大有長進,也就興致勃勃了。

  知機子很明白,已無法登入真正的高手境界,就由一身雜碎中選出一些較具威力的練。

  這一練練出了癮頭,不知不覺間過了一年,才突然想到住在杭州的目的,天衣大師等是否已練成奇技入江湖?一年未入江湖中,也未和人接觸過,江湖上變成了甚麼樣子,全無訊息,這就有背初衷了。

  他推想天衣大師、白翎踏入江湖,一定會到杭州來,決心重人江湖,查看一下情勢變化,也探聽一下幾人的消息。

  不過,東山再出,變得十分謹慎小心了,經過一番精心改扮,化身金員外,先到摟外樓去大吃一餐,身上有數萬兩銀票之多,花費不用擔心。

  樓外樓的生意,似是更興旺了,座上客長滿,樽中酒不空。

  知機子穿得一身光鮮,一進店門,店小二立刻迎土來,費了不少口舌,才替他安排一個靠視窗的坐位,知機子一出手就給二兩銀子的賞錢,點了四道名菜,一壺好酒,自斟自飲起來,目光卻留心著來往酒客,也傾耳靜聽著客人的交談。

  酒樓、妓院,本就是傳播消息的地方,但知機子卻沒聽到有關三聖會的任何消息。

  但氣氛是平和的,一片猜拳行令聲,歡笑滿酒樓。

  知機子暗暗歎息一群,忖思:看來還得到桃花院走一趟了。

  只聽桃花院這個名字,就不難想出那是個甚麼樣的地方。

  知機子久走江湖,對桃花院底細十分清楚,原本是江南道上最霸氣的一個組合,是長刀堂支持的一所銷金窟,前堂妓院,後堂賭場,但走到了桃花院外,知機子不禁一呆,有著十分陌生的感覺。

  不是桃花院政了行業,而是變得金碧輝煌了,大門外十二株桃花樹,已花蕾滿布,就等著花朵盛放迎春風了。

  知機子兩年前曾來過一次桃花院,那時,大門沒有今日的排場,門外也沒有桃花樹,十二株桃花樹,都有十幾年以上的樹齡,顯然是整株移植過來的,移植得這麼完美,沒有一株枯傷,不是件容易的事,小事情,大學問,動手移樹的人必是專才。

  大門也加蓋了門樓,高挑起四盞氣死風燈,明亮的燈火照著華麗的門樓,非常氣派,再加上十二株桃花樹,就輝煌中帶點雅致了。

  知機子腦際中靈光連閃,江南地面上,已全是三聖會的地盤,長刀堂必已淪入三聖會的控制,否則,不會有這份平靜,江南道上風波不起,說明了三聖會已掌控了全域,再無敵手。至少,表面上已無反抗的勢力存在。

  這就要一番深思了,三聖會非同小可,傳播消息的妓院、賭場,也將是他們收集消息、製造謠言的地方,主持人必是非常人物,一流的武功,一流的才智,只要稍露破綻,必遭追殺,可能會站著走進去,躺著抬出來。

  知機子心中盤算,但卻未停步,只是走得慢一些,借機編造出一套說詞,一年來的深思熟慮,知機子變得謹慎細緻了,一改昔日粗枝大葉的行事熊度。

  他一步垮進大門,立刻有一個年輕、伶俐的龜奴迎土來,道:「老爺子,想吃酒尋樂,還是想玩幾把遇過桶頭,有沒有相熱的姑娘?」

  一口氣介紹出這畫的行業內容,也詢問了客人目的何在。

  「五年前來過一次,現在是景物全變了,」知機子道:「只恐物非人亦非。」

  「是啊!老爺子,變得更好了,姑娘年紀輕,美貌又多情,要不要小的給你老安排一個?」龜奴哈下腰,道:「老爺子如不滿意,可以立刻把姑娘閔出去,再打小的一個嘴巴子!」

  知機子點點頭,笑道:「不滿意再換一個就是,老夫這把年紀了,哪還有那麼大的火氣?」

  「對!換到你老滿意為止,桃花院一百二十八位姑娘,沙中淘金吧,也會找出一個你老看上眼的人。」

  龜奴口若懸河,也聽得叫人舒服,三聖會用人有能,連這個稱為「大茶壺」的龜奴也不馬虎。

  「好!就由你作主吧!」知機子道:「我雖然老一些,可是很會挑剔,你要選最好的姑娘見我,銀子多一點沒有關係,人老了口味刁啊!」

  「大玩家呀!小的盡心去張羅,你老先到房間坐坐喝杯茶,我給老爺子帶路了。」

  房間很豪華,而且是一明一暗,明間畫八仙桌上,鋪著雪白的市勢,人張白木椅子四面放,一個茶盤擺中央,盤上放一個細瓷茶壺,配了四個細瓷茶杯,打整得十分乾淨,暗問的木門關著,想來是錦鏽忱被橡木床。

  龜奴拉開大木橋,伺候知機子坐下,才笑一笑,道:「我去給你老泡壺熱茶。」一欠身,提著壺走出房。

  知機子目光轉動打量,外間客室一色白,白屋頂上吊著一個垂蘇大宮燈,而且早已點起,白牆壁、白地毯,不見纖塵。

  這佈置有一個大壞處,一眼就可看到姑娘的缺陷,白色不掩醜啊!

  「大茶壺」來得快,而且帶著姑娘一起來。一杯茶放到知機子面前,姑娘也到了身側,這裡服務一流,又快得讓人吃驚,甚麼人玩甚麼鳥,你走進大門似是就把你估算好了。

  姑娘微笑眼前站,眨動著一對大眼睛,擺出的姿態是讓人全身可見,頗有真金不怕火的氣勢。

  知機子裝出一副老眼昏花的神情,伸長脖子著姑娘,老風流、善挑剔的大玩家,表現得一露無遺。

  姑娘就是不怕看,桃紅短懊楊柳腰,嫩臉紅得似酒澆,秀眉彎彎懸瞻一,櫻唇媚眼惹人迷,微啟小嘴見牙齒,顆顆細白似米粒,輕輕提起八賣裙,露出金蓮三寸一。知機子看得人了神,鼻子擅入了姑娘的胸懷裡。

  「大茶壺」輕輕呼口氣,道:「老爺子,留下她,還是換一個?走了局,點過酒菜,我這廂告退掩門,你老爺子也可以動動手,摸摸捏捏。發覺不對頭,仍然可換,小的說的話,保證到底。」

  知機子抬起頭,笑歪了一子,道:「小姑娘,大美人,人美風情好,哪裡再去找,人留下,酒菜你作主,菜不要多,但要味道入口,酒要上好的女兒紅。」

  姑娘聽到人留下,才拉開木椅坐下去。

  知機子從身上摸出了一個小小金元寶,看也不看一眼,丟在桌子上,道:「這個打賣你,老夫如能玩得盡興,明天還有重賞。」

  金元寶雖然小,也有五兩重,出手五兩黃金的賞錢,見多識度的「大茶壺」也楞了一下,玩得盡興,還有重責?就不知道會賀些甚麼。但肯定會比五兩金子多,真是遇上財神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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