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血劍丹心 | 上頁 下頁
一六二


  杜君平冷哼一聲道:「你師父乃是殺害杜大俠的兇手,此事除外,極少人知,在杜大俠之子傳出血劍,要在會中為父伸雪,天地盟為了怕令師供出此事為他們主使,是以要除去你師徒二人,俾死無對證。」頓了頓又道:「現令師已然失蹤,在下絕不能再讓你落入他們之手。」

  金鳳並未體會他話中之意,接道:「天地盟勢力強大,且詭計甚多,以公子一人之力,恐亦難保小女子的安全呢。」

  杜君平劍眉一掀,冷笑道:「這個你就不用管了,現在跟我走。」

  金鳳這才會過意來,怒道:「我為什麼要跟你走。」

  杜君平冷厲地接道:「現在由不得你了。」

  金鳳大怒,拔劍出鞘道:「你打算要怎麼樣?」

  杜君平神色自若,徐徐道:「委屈姑娘幾天,俾便在九九會期作個證人。」

  金鳳哼了一聲道:「你別夢想,此事決辦不到。」

  杜君平倏地一越身,阻住她去路道:「不管你願不願意,一定得跟我走。」

  金鳳仗劍冷笑道:「姑娘不慣受人威迫,你再相逼,姑娘劍下無情。」

  杜君平平和地道:「姑娘請再三思,免得誤己。」

  金鳳仍然再三不肯,杜君平霍地往前一越身,一把將她手腕扣住,厲聲道:「天地盟意欲殺你而甘心,你往哪裡也難逃毒手,在下不願眼看你慘遭毒手,才領你去一個安全所在,免得誤人誤己。」

  金鳳一臉冷厲之容,倔強地道:「我不願領這個情,快把我放開。」

  杜君平生性拘謹,因對方乃是一位年輕女子,雖有力量制住她,可不便挾持她行走,是以心中躊躇,不知該如何處理她才好。

  二人正自僵持之際,一位青袍老者,循著石徑緩緩行來,杜君平只覺老者面容極熟,似在哪裡見過,但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

  青袍老者行走極速,晃眼已到面前,擦著二人的身影一閃而過。

  杜君平並未理會那老者,複又開言道:「姑娘何苦執迷不悟,在下說過不難為你便不會難為你。」

  輕籲一口氣又道:「有道是怨有頭債有主,在下找的只是奪命羅刹,她的門徒子弟自可不究。」

  金鳳吃了一驚,愕然道:「你究竟是誰?」

  杜君平把臉一抹,除去臉上的面幕,冷厲的道:「在下杜君平,杜大俠乃是先父。」

  金鳳驚呼道:「你……」刹時面色大變,頹然往地下倒去。

  杜君平大吃一驚道:「你怎麼啦?」

  金鳳恨聲道:「你枉為名門之徒,竟暗中對我下了劇毒,你………你……好狠……的心啊!」

  杜君平見她全身抽搐,臉上漸呈黑色,已然中毒甚深,心中甚是驚異,急道:「在下不會使毒,你錯怪人了。」

  金鳳櫻唇連張,已然發不出聲來。

  杜君平想了想,猛然省悟道:「是了,莫非是剛才行去的那老者暗中下的手?」

  由於金鳳的突然中毒,使他想起了青衣老者就是與走方郎中互較耐毒的百毒門主,於是愈感事態嚴重。

  金鳳雖是仇人之徒,卻是目前唯一的活口證人,她絕對死不得。

  可是,百毒門主是奉命殺人滅口,下的毒十分猛烈,只此一刻工夫,金鳳已然人事不醒,杜君平焦急之餘,突然想起自己懷中尚有幾顆解毒丹,當下顧不得能不能解毒,取出一顆塞入她嘴內,隨即就地將她挾起,暗忖:「只要留住她一口氣,聞人大叔便可設法解救。」

  唯恐金鳳毒發身死,杜君平一路行走極速,晃眼已到一處寺院,也不問是不是法藏寺,直沖入內,這一進入卻使他怔住了,只見兩個銀面人,正自在比拚,打得十分猛烈。

  此外散立在院內的有祁連山主褚一飛、大力神彭虎、雪嶺居士韓三公、以及兩位峨嵋道者,另外還有兩個女子,正是阮玲妹妹。

  王珍眼睛最尖,一見杜君平進入,如獲至寶,高喊道:「快這面來。」杜君平縱身一躍,落到阮玲姊妹面前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王珍道:「這些人壞死了,我與玲姊無心來到這裡,竟不讓我們再出去。」

  杜君平心中甚急,顧不得與她多說,忙問道:「聞人前輩在嗎?我有急事找他。」

  阮玲早就留心著他手中抱的金鳳,且不回答他的活,徐徐問道:「這女子是誰?」

  杜君平道:「且先別問她是誰,她現在中毒甚深,必須找到聞人前輩才能救她。」

  ▼第二十八回 棲霞道長

  阮玲細看金鳳,只覺她肌膚似雪,又見杜君平滿面焦灼之容,心中頓起一種莫名怒火,冷冷道:「聞人前輩不在這裡,你此時要找他只怕不大容易了。」

  杜君平急道:「為什麼?」

  阮玲一指四下窺伺之人道:「這些豈容咱們輕易離開這裡。」

  杜君平目光四下一掃道:「憑什麼不讓咱們離開?」

  阮玲冷笑道:「難道你不認識這些人?」

  杜君平怒道:「我就不信這個邪,你們跟我來。」舉步便朝外行去。

  阮玲身形屹立不動,冷冷道:「慢著,你只顧著救治心上人,就不管于大叔了?」

  杜君平此時才想起兩個銀面人拚鬥之事,舉目朝二人望了一眼,竟分不清究竟誰是銀面摩勒於謙,亦分不出誰勝誰負,當下俊眉微皺道:「究竟誰是于大叔?」

  阮玲道:「你分不出我們同樣分不出。」

  杜君平沉忖半晌,突地放下手中的金鳳道:「請二位替我看著她,我去把于大叔他們分開。」

  阮玲深悉於謙的武功,以兩個功力如此深厚之人,杜君平竟圖從中拆開來,委實是太冒險了,於是急喊道:「平弟使不得,快回來吧。」

  杜君平回頭擺了擺手,大步越向場中,於謙正和對方全力拼搏,突見杜君平行來,急道:「不用你插手。」

  高手過招,絲毫不能大意,就他說話微一分神之際,對方已取得先機一連幾招快攻,迫得他連連後退。

  杜君平大喝一聲道:「于大叔你請歇著。」呼的一掌朝前推出,一股巨大潛力,直推了過去。

  假銀面人心頭一震,他絕沒想到一個年方弱冠的年輕人,內力竟然如此雄厚,當下身形一側,讓過攻來的掌勁,就勢雙臂齊抬,一招二式,分向二人攻去。

  銀面摩勒於謙此刻已打出了真火,怒喝一聲道:「杜公子你閃開。」呼的一掌迎著來勢攻去。

  二人瞬刻之間又打在一處,再無法分辨誰是於謙,誰是假於謙了。

  杜君平原意是準備將二人分開,俾便分別真假,但於謙不肯就此罷手,一定要分出一個高下,這就使他無法可想了,只得搖了搖頭,緩緩退了下來。

  阮玲趁這段時間,已將金鳳身上檢視了一遍,除了心臟在跳動外,全身幾乎已僵硬,人也知覺全無,不禁暗暗一歎,忖道:「此女不知與平弟是何關係,再拖延下去恐怕無法可救了。」

  杜君平既無法將於謹分開,只得重又回到二女身旁道:「玲姐,煩你與珍妹送她去聞人前輩那裡,由我在此相助于大叔如何?」

  阮玲道:「主意倒好,只怕不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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