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鐵劍玉珮 | 上頁 下頁 |
二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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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震霄目光如冷電般向四下一掃,沉聲道:「是有人在以傳音術向堡主說話嗎?」 秦羽烈淡淡一笑道:「尊駕多疑了。」語氣一頓,接道:「這方玉珮得之偶然,說出來尊駕未必會信。」 淩震霄道:「不妨說說看。」 秦羽烈道:「是在川漢道上撿拾來的。」 淩震霄面色一沉,道:「秦堡主是存心想淌渾水了?」 秦羽烈道:「怎麼講?」 淩震霄道:「那肖三先生的未亡人古寒秋去問過喬扮淩某在『七柳齋』被殺的淩某家人,少不得要在秦堡主身上索回。」 秦羽烈並不示弱地區問道:「尊駕向秦某索命,有何憑據。」 淩震霄沉聲道:「玉珮為憑。」 秦羽烈緩緩後退一步,站好了戒備的位置,才緩緩地說道:「以尊駕的驚人功力,怪異招式,秦某或許難攫鋒銳。不過,尊駕如在此刻一意逞強動武,大大為智者所不取,尊駕不妨三思。」 淩震霄道:「倒要請教!」 秦羽烈道:「你我俱在五毒之蟲之圍困之中,彼此動武,豈不給于那冷老魔可乘之機?」 淩震霄道:「那五毒之蟲,未必能困得住淩某,萬一有險,還可以用那玉珮買得一條生路,秦堡主在淩某人一探掌之下恐怕就要授首殞命。」 秦羽烈嘿嘿一笑,道:「尊駕既如此說,秦某也只好為朋友兩肋插刀了。」 淩震霄棱目一翻,道:「為朋友?秦堡主真夠義氣,不過……」語氣一沉,接道:「以淩某看來,只是愚昧無知,作替罪羔羊而已。」 秦羽烈語氣淡然地說道:「尊駕還是早些動手為妙,不然,冷老魔一旦發動五毒之蟲,那時候尊駕就無暇向秦某人索命了。」 他語氣淡漠,神情鎮定,毫無畏懼之態。 驀在此時,桃林之外又響起那悶雷般的聲音,道:「有人打算自桃林後的崗巒處逃逸,由此可見,爾等毫無誠意。奉老主人之命,本人話聲一落,五毒之蟲立刻展開攻擊,爾等小心了。」話聲寂然,頓聞沙沙之聲。 柳南江凜聲道:「淩前輩,五毒之蟲也已爬過來了。」 淩震霄一揮手道:「大家圍成一個圓圈,面向圈外,先過一陣再說。」 眾人立刻依言站好了位置,連那秦羽烈也不例外。淩震霄和柳南江是早有默契般一左一右地夾了他,恐他妄生異心。 驀地,半空中卟地一響,亮起了團火。 那團火落在冰寒的雪地上,非但未滅,反而卟卟連聲,引燃了一個方圓三十丈大小的圓圈,正好將他們圍在當中。 歐陽白雲振聲道:「有人灑酒燃火,五毒之蟲一時倒攻不進來了。」 柳南江目力極佳,招手一指,道:「看!」 那人是歐陽玉紋,身上掛滿了酒壺,此刻正一口一口慢條斯理地含酒向那火圈噴去,使那火圈始終保持著不大不小的火苗。 秦羽烈喃喃道:「歐陽姑娘在仲秋之夜已然在本堡露了一手以口送火的功力,今晚倒又露了一招,這位姑娘的內力真是到家了。」 歐陽白雲一愣,道:「秦堡主說她姓什麼?」 秦羽烈道:「她複姓歐陽……」語氣一振,接道:「武林中複姓歐陽者可說絕無僅有,這位姑娘莫非與歐陽老哥哥有甚……?」 歐陽白雲一揮手道:「老朽孤老頭子一個,堡主未免想得太遠了。」 柳南江早已猜測歐陽玉紋極可能是歐陽白雲之女,故而目光凝注在歐陽白雲的臉上,但是,他連一絲端倪也不曾看出來。 淩震霄道:「這女娃兒倒像是幫咱們來了,南江!你不妨問問她。」 柳南江揚聲道:「歐陽姑娘,令師來了嗎?」 孰料歐陽玉紋只是全神在照料雪地上的火焰,對他的喊叫並未答理。 紀緗綾插口道:「柳相公,別分了她的心,她口裡要不停地噴酒啊!」 淩震霄喃喃道:「那醜老頭兒又在弄什麼玄虛。」語氣一頓,轉身向秦羽烈說道:「秦堡主,看那女娃兒身上背的酒壺,這把火燒到天亮,想必不成問題。目下五毒之蟲難以侵入,咱倆可就有空閒來算算舊賬了,你說是武來文來。」 秦羽烈道:「文來如何?武來又如何?」 淩震霄道:「如想文來,老老實實說出這方玉珮從何而來?如想武來,那就動手。淩某甚念你出道晚了幾年,容你將困龍八抓施展完畢,淩某再還手。不過,你得先秤秤自己的分量。」 秦羽烈道:「秦某不打算與尊駕動武。」 淩震霄道:「那麼,從實說來。」 秦羽烈道:「說什麼?」 淩震霄沉叱道:「別裝糊塗,說出那方玉珮是從何處得來。」 秦羽烈道:「尊駕耳朵不曾聽?」 淩震霄道:「這是什麼話?」 秦羽烈道:「秦某方才就已說過,是在川漢道上撿的,尊駕難道沒有聽見?」 淩震霄冷笑道:「只有三歲小兒才信。」 秦羽烈雙手一攤,狀似無可奈何地道:「早知尊駕不信,秦某倒不如不說。」 淩震霄道:「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落淚。」 秦羽烈道:「身為武林中人,見到了棺材也未必就會落淚。」 淩震霄道:「尊駕逼迫秦某動武嗎?」 秦羽烈傲然說道:「不錯。」 秦羽烈轉頭對紀緗綾說道:「仙子可曾聽清楚,這位關中一龍方才說了些什麼?」 紀緗綾道:「若是武功,他要等你困龍八抓施展完畢才還手。」 秦羽烈目光又向柳南江和歐陽白雲一掃,道:「二位也是如此聽到的嗎?」 二人同聲回道:「不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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