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鐵劍玉珮 | 上頁 下頁 |
一八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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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兒連忙俯下身去,低道:「淩姑娘,你還認識我嗎?」 淩菲目光中先是透射愕然之色,片刻之後,突然翻身坐起,疾聲道:「福兒!你……」 不待她的話說完,福兒已飛快地彈指點了她的昏穴使她再度昏睡過去。 方要騰身而起,他心中突然一想。 一咬牙,小臉蛋上出現一股狠色,飛起腳來,在那二名中年婦人的腰肢上各踢了一下,這次踢的是死穴,她二人也醒不過來了。 吟風樓就在後院高牆不遠之處,福兒打開窗櫺,一縱身上了牆頭,飄身落下後街。 朔風撲面,如尖刀刻膚,福兒身具上乘內功之人也不禁機伶憐打個寒噤,何況一般常人,因而放眼望去,後街之上,連一個鬼影也沒有。 往何處去?這是福兒面臨的一大難題? 根據他的記憶,出西城是去劍閣,潼關的去處,城門附近也有不少招商旅店,多數是接待那些販賣藥材的行商。想必由於藥材氣息令人難受,常人少去投店,武林中人更是少有人去住上一宵的。 福兒一念及此,立即掉頭向西城奔去。 奔行途中,他心中又不禁暗暗嘀咕:大年下,道路被冰雪封凍,行商等已絕跡,只是那些招商旅店也都封店早候過年了。 來到西城一看,果然沒有看見一盞油紙風燈。那是招商旅店唯一標識。此刻天將拂曉,店鋪莫不關門閉戶,沒見油紙風燈,根本就不知哪一家是可供旅行投宿的棧房。 福兒不免暗暗發急,自己一人倒好,偏偏又是馱著一個昏迷不醒的姑娘家。 尋思之間,腳下不知不覺又走上了回路。 突然,街邊響起一聲輕微的喊叫,道:「小哥慢走一步!」 福兒停步望去,發現自己正走過一座深宅大院。大院的角門才開,階前站了兩個十四、五歲一般大的丫環,每人身上都披著連斗篷的皮裘,看來這座宅院是住著一起富貴人家。 福兒愣了一愣,道:「二位姑娘是在對我說話嗎?」 二名丫環中的其中一個,走下了臺階,問道:「小哥可是名喚福兒?」 福兒道:「是啊。」 那丫環道:「我家夫人請小哥到裡面去避避風寒,那位姑娘想必也該……」 福兒接道:「你家的夫人如何稱謂?」 丫環道:「小哥不必多問,見面之後,小哥自然會認得的。」 福兒心頭暗怔,口中問「你家夫人怎知我此刻要從此路過呢?」 丫頭道:「夫人夜裡睡不著,就起身隔著玻璃窗兒賞雪。看見小哥打此經過,識了出來。夫人是一片好心,小哥莫要會錯了意。」 福兒抬頭望望,果見院中矗起一座樓頭,樓中燈光明亮,窗前也坐了一個婦人。 然而憑藉他的目力,卻看不出那婦人是誰?那婦人因何一眼就認出了他?看來目力極好,自然也是一個武功極佳的人了。 在他沉吟之間,那丫環又催促道:「外面風大,小哥請進吧!」 福兒道:「既然如此我就打擾了。」說罷,大踏步登上臺階。向內室走去。 這宅了在外看,氣象宏偉,入內之後,才發現並不深邃。不過一條短短花徑,就到了正廳。 廊下也亮起了四盞氣死風燈,燈爆花,顯然是方才燃上的。 抬頭看,只見大廳的門上掛著一方匾額,黑底燙金,書著「誅惡堂」三個大字。 福兒不禁一愣,這是一座舊宅,匾額卻是簇新,分明是新近才換上去的。 在他這一愣神之間,那二名丫環已為他打開廳門,擺手肅迎。 廳內的陳設也是一色新制的紅木家俱,一個老婦人正推送一盆熊熊炭火進來。 接著,一個華服麗人出現。 福兒見那婦人甚是面熟,卻一時想不起是在哪兒見過? 華服麗人笑道:「福兒!你不認識我了嗎?」 福兒呐呐道:「甚是面善,只是一時想不起何地見過夫人。」 華服麗人道:「福兒!可記得在望鹿坡前,你師兄柳相公稱為姨娘的一個白衣女子。」 聽她之言,敢情她是白玉梅。 福兒噢了一聲,道:「原來是……」 白玉梅接道:「福兒!想起來了嗎?」 福兒連連點頭,道:「想起來了!想起來了!」 白玉梅道:「如此說來,你不曾中那冷老魔的亂散毒藥了。」 福兒道:「晚輩只是佯裝中毒而已。」 白玉梅道:「肩上何人?」 福兒道:「淩菲姑娘。」說著將淩菲從肩頭卸下,安頓在一張椅上。 白玉梅一探淩菲鼻息,道:「淩姑娘被人點了昏……」 揚手就要為淩菲解開穴道。 福兒疾聲道:「夫人且慢!淩姑娘的昏穴是晚輩點封的。」 白玉梅驚道:「那是何故呢?」 福兒道:「淩姑娘中了冷老魔的亂神散,已不知此身為誰。方才帶她逃出魔窟,為防她作無謂掙扎,所以點封了她的昏穴。」 自袖袋內抓出一把香料投進火盆之中,接道:「現在夫人可以為淩姑娘解開穴道了。」 白玉梅嗅了一嗅,道:「那是何種藥物?」 福兒道:「一種不知名的香料,中毒之人嗅了這種香味後可以暫時清醒,是在冷老魔那裡偷取的。」 白玉梅這才揚手在淩菲的昏穴處一點。 淩菲悠悠醒轉,愕然道:「福兒,方才是你點了我的昏穴嗎?」 福兒道:「因姑娘服下了冷老魔的亂神散,心神喪失,方才一時不及解說,為了及早逃離魔窟,所以才出手點封姑娘的昏穴,請姑娘勿怪。」 淩罪喃喃道:「如此嗎!我不覺得有何不適哩!」 福兒向火盆一指,道:「你可嗅著了火盆中散發出來的香氣? 是那種香料使姑娘暫時清醒的。「 淩菲轉間一瞥見到了白玉梅,不禁一愣,道:「這位是……」 福兒搶著答道:「姑娘就稱她為夫人吧!柳相公還稱她為姨娘哩!若非夫人瞥見我路過,開門接我們,我倆現在必定還在朔風之中。」 淩菲起身一福,道:「多謝夫人!」 福兒冷眼旁觀,淩菲經此一劫那股野勁竟突然消失了。白玉梅抬手虛空一扶,道:「姑娘不必多禮。」 轉頭望向福兒,接道:「棍兒!你在冷老魔處偷取的香料共有多少?」 福兒道:「不少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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