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鐵劍玉珮 | 上頁 下頁 |
一〇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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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南江又道:「此老行為幾近乖張,大凡乖張之人行事多無准。而且他造就秦茹慧一身魔功這件事看來,似乎稍欠光明磊落。」 淩菲柳眉一豎,似乎想為黃衫客辯解幾句,不知為什麼突又改變了態度,和聲道:「南江哥,我以為對付秦羽烈那種武林果雄,根本就不必顧忌什麼,所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 柳南江搖搖頭,道:「一言斷定秦羽烈是武林果雄未免言之過早了。」 淩菲嘴唇一撇,道:「南江哥!你好像對秦羽烈獨具好感。」 柳南江正色道:「菲妹,這正是我想要說的話,對別人的評論,不能憑一己之好惡,『梟雄』二字秦羽烈也未必配得上。」 以淩菲的性格,即使是理屈,她也會振振有辭不肯服輸的。 不過,在她和柳南江相處十日以後,已成熟得多。她明白一個倔強的女孩兒家是不討人喜歡的,因此,關於秦羽烈其人也就不再討論下去。 揮手扇熄地下油燈,道:「南江哥!我們現在就走吧!」 柳南江也未再說什麼,與淩菲相偕出屋,向南疾行而去。 天際一片墨黑,「祥雲堡」內也是一片墨黑。 在堡內那塊空曠的廣場上,有兩個修長的人影在走來走去,並在喁喁細語。 那是秦羽烈和公孫彤。 只聽秦羽烈道:「搜查的人天亮之前可以回來覆命了。」 公孫彤道:「以老朽算計,紫衣武士隊搜索東北五十裡方圓境內,寅初即可回堡,黃衣武士隊搜索西北五十裡地方圓境內,由於地形複雜,可能卯正才能回堡,搜索杜曲以東的藍衣武士隊可能要到午時才能回堡了。不過,他們可能搜查不出什麼來。」 秦羽烈道:「柳南江的死訊是必然不確的,而且和那黃衫客還有莫大關係……」語氣一頓,接道:「總管可曾看出黃衫客是什麼來路?」 公孫彤搖搖道:「老朽實在想不出,武林中還有什麼能人奇事!」 秦羽烈語氣沉重地道:「單看他一掌碎棺及臨去的輕功就知道他是一個頂尖高手,從他的面容上看他分明經過易容改裝。日間的事又分明是拆臺來的,看來此人非常可怕。」 公孫彤突然冷笑了一曲,道:「哼!和『祥雲堡』作對,豈不是自找死路。」 秦羽烈道:「目前我等已成為眾矢之的,柳南江如果是存心裝死,這證明他對我等也生了疑念,柳南江倒不足以畏懼,他的師父可是不好惹啊!」 公孫彤問道:「堡主是說無塵大師嗎?」 秦羽烈點點頭,道:「他雖然目前閉關不出,但是『祥雲堡』也想獨霸武林!」 公孫彤攏袍袖,道:「堡主不必多慮,將那兩件東西弄到手中,十個無塵大師又當如何?」 秦羽烈道:「充其量也不過是一招劍法,對無塵大師也許起不了震懾作用。」 公孫彤默默一笑,道:「據老朽所知,那把鐵劍尚不止!」語氣突然一頓,悄聲道:「東北方有人疾奔而來,我們看看。」語音未落,人已如鷹隼沖天般騰身而起,幾個起落,人已上了高牆。 秦羽烈也相繼縱起落在公孫彤身旁,問道:「看清楚是什麼人了嗎?」 大地一片墨黑,公孫彤卻已有所見,脫口呼道:「不好!紫衣武士隊只有統領一人而回。」 他的話聲方落,已見一條人影,向「祥雲堡」背後的小路疾奔而來。 秦羽烈疾胄道:「我等迎上去問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方待縱出,卻被公孫彤一把抓住。 秦羽烈放眼一看,奔來之人業已停步,原來有一個人擋住了他的去路。 公孫彤道:「攔路之人就是那個黃衫客,看來他想趕盡殺絕。」 秦羽烈驚道:「難道二十餘名紫衣武士已盡遭毒手嗎?」 公孫彤點點頭,道:「那是一定的,待老朽正面去與他攀談,等他分神之際,你再出其不意地施展出『困龍八抓』。」語罷,縱落高牆,向兩人立身之處奔去。 黃衫客趕來的目的,就是不讓漏網之人活著回到「祥雲堡」。 公孫彤自高牆縱下,他已有所覺察。右手閃電一探,五指已經抓進了紫衣武士統領的胸膛,手法霸道毒辣已極。 紫衣武士統領奮力叫道:「總管!他……他……就是……」 也許他想說出黃衫客就是黑衣蒙面人,不幸話未說完就斷氣了。 黃衫客鬆開手,在那紫衣武士統領的身上拭幹了血漬,發出一聲長笑。 公孫彤幾乎目眥盡裂,沉叱道:「閣下想必是殺人滅口。」 黃衫客冷冷地回道:「不勞動問。」 公孫彤冷哼了一聲道:「閣下可知方才殺的是什麼人?」 黃衫客大責不愧地道:「想必是一個不知死活的無名小卒。」 公孫彤道:「不錯,的確是一個無名小卒。不過,他是『祥雲堡』的守衛武士。」 黃衫客明知故問道:「尊駕是誰?」 公孫彤答道:「老朽『祥雲堡』總管公孫彤,午間會過。」 黃衫客道:「失敬!」語氣一頓,接道:「請轉告貴堡主,以後少派這種三腳貓在江湖道上丟醜露乖。」 公孫彤冷笑道:「閣下好狂!請問因何殺死本堡武士?」 黃衫客答道:「窺人隱私。」 公孫彤「噢」了一聲,道:「閣下有何不可告人之隱私?」 黃衫客嘿嘿一笑道:「既雲不可告人,又何必動問?」 公孫彤冷哼了一聲道:「老朽不想打聽閣下有何隱私,只想告訴閣下『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句話。」 黃衫客點點頭,道:「老夫懂得,這筆賬權且記下……」語氣突然一頓,道:「身後是誰?」 秦羽烈潛至黃衫客身後,見對方已有所覺察,立即閃電出手,一把向黃衫客後腦抓去。用上了七分勁道,存心要置對方于死地。 黃衫客腦往前一探,秦羽烈的五指自他發梢擦過,一把抓住他的後領。 黃衫客哈哈笑道:「好手法,秦堡主不虛仗此成名……」語氣一頓,沉聲接道:「不過,背後襲人有些跡近宵小,放手吧!」 只聽「叭」的一聲,衣領自秦羽烈手中掙脫,人已橫飄五尺。 秦羽烈不禁大驚,近來已有兩次如此遭遇,一是醜老人,一是黃衫客,不但都掙脫了他的掌握,而且連衣領也不會破。 黃衫客向下一瞄,沉聲道:「方才大好機會,公孫總管因何不趁機下手?」 公孫彤冷笑道:「老朽總管堡內瑣事,並非捍衛貴堡的武士。」 黃衫客道:「如此說來,尊駕是一位不問武事的文案人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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