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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


  柳南江反問道:「姑娘知道嗎?」

  白衣女郎點點頭,道:「知道,不但這件事,還有許多相公極欲知道的事,妾身也可奉告。不過,妾身有一點要求,今後凡行事之間,務望接受妾身從旁所參加的一點意見。」

  柳南江不禁猶豫了,對方的心意如何,目前還不得而知,這怎麼可以胡亂答應呢?

  白衣女郎似乎察知了他的心意,又道:「相公不必猶豫,妾身可以盟誓以明心意,任何事情都會為相公的利益著想。」

  從對方的眼神中,柳南江已看出她的誠意,因此點點頭,道:「好吧!在下不敢肯定說全部接受姑娘的意見,但在下絕對會體察姑娘的善意。」

  白衣女郎笑道:「那就行了。」語氣一頓,接道:「相公那本莊周南華是秦羽烈派人偷去的。」

  柳南江不禁「噢」了一聲,原來他就有這種想法,後來因為和秦羽烈作了一席之談後,對他有良好的印象,故而又將這種想法沖淡了。

  白衣女郎又道:「七年前,『關中一龍』淩晨霄在長安南關『七柳齋』中被害,相公可知誰是兇手?」

  柳南江道:「據『斷魂娘子』古寒秋猜測,兇手可能是秦羽烈。」

  白衣女郎一點頭,道:「正是他。」

  柳南江訝然問道:「姑娘難道有所憑據?」

  白衣女郎淡淡一笑,道:「請相公相信妾身所說的每一句話就行了。」

  柳南江又問道:「可知秦羽烈在淩震霄處掠得何物?」

  白在女郎道:「得到一方玉珮,那本是肖雲達所有,淩震霄殺害肖雲達後,掠取了那方玉珮,結果他又被秦羽烈所殺,真所謂報應迴圈,毫釐不爽了。」

  柳南江不禁大大震驚了,那方玉珮正是師命所尋訪的兩件遺寶之一,想不到卻在秦羽烈手中。不過,這白衣女郎因何又將這些事的來龍去脈弄得這樣清楚呢?難道她與秦羽烈有什麼親密的關係嗎?

  ▼第十一回 巧鬥毒魔

  柳南江在思索中,目光不免向白衣女郎多看了幾眼。白衣女郎似乎察覺了他心中的疑念,因而笑道:「我知道相公對我的話不敢全信,我也無法明確地舉出證明來,這……」

  柳南江立即接口道:「在下並不是懷疑姑娘所言不實,只是在猜想姑娘何以知道得如此清楚。」

  白衣女郎喟然道:「許多事情,我也無法一時向相公說清,總而言之,秦羽烈是一個偽君子,他的每一句話都是花言巧語,不可輕信,否則相公就要上當。本來目下我還不宜將這些事情告訴相公,只是我已發現相公正逐步進入秦羽烈的圈套之中,故不得不說出來,使相公有所警惕。」

  柳南江道:「秦羽烈說,十五年前,他與家師相遇於川漢道上。」

  白衣女郎插口道:「完全一派胡言,十五年前,秦羽烈根本未去過川漢之境。」

  柳南江問道:「姑娘貴庚多少?如何能知道十五年前之事呢?」

  白衣女郎微微一怔,道:「不瞞相公說,妾身今年已有四十一歲了。」

  柳南江不禁一怔,再細看對方,嬌媚宛如處子,哪裡像一個四十一歲的中年婦人呢?

  白衣女郎又道:「本來早就想改正相公對我的稱呼,可是我又說不出名字,也沒有其他名分,只得由相公稱我姑娘了。」

  柳南江腦際突然靈光一閃:此女莫非是秦羽烈的妻子?!

  雖然秦羽烈說他的妻子是因尋訪一招劍法而離家出走的,但是,他也可能信口胡謅的。

  一念及此,不禁脫口問道:「你莫非就是十五年前離家出走的秦夫人?」

  白衣女郎神情一怔,繼而雙眉一蹙,道:「相公怎麼會想到這方面呢?」

  柳南江道:「因為你說,秦羽烈的『困龍八抓』是你所教,而且你只知道十五年前秦羽烈根本未去過川漢之境。在下因而猜想你可能就是秦羽烈夫人。如果不是,就請恕在下失言吧!」

  白衣女郎浩歎一聲道:「相公說到此處,妾身不得不將身世略作表白了。妾身名叫白玉梅……」

  柳南江脫口道:「家母也是姓白,名喚玉香。」

  白玉梅背過身去,喃喃道:「那倒是很巧……」語氣一頓,接道:「我並不是秦羽烈之妻,但是秦茹慧卻是我的女兒。」

  柳南江乍聽之下,有些糊塗,繼而恍然大悟,道:「原來秦茹慧不是秦羽烈的女兒?」

  白玉梅道:「這件事情除了我和秦羽烈之外,誰也不知道。」

  柳南江問道:「秦羽烈的原配妻子難道也不知道嗎?」

  白E梅搖搖頭,道:「秦羽烈根本就沒有娶妻。」

  柳南江道:「秦羽烈說:他妻因為一招劍法的遺失,因而於十年前仲秋之夜留書出走,揚言若得不到此招劍法,誓不再歸,連秦茹慧也如此說,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白玉梅長歎一聲,道:「留書出走的就是妾身,可是並不是因尋訪那招劍法而出走的,留書所言,不過是不願讓茹慧知道內中情由而已。」

  這內中情由,似乎越來越複雜了。

  柳南江不想追問,可是又忍不住問道:「是別有隱情嗎?」

  白玉梅唏噓地道:「真是說來話長……」

  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接道:「我與茹慧她爹因一念之差,而鑄成大錯。雙方家規很嚴,致使我們無法結合……」

  柳南江不禁插口問道:「兩情歡悅,因何不能結合呢?」

  白玉梅道:「因他已有原配。」

  柳南江輕「噢」了一聲,未再接話。

  白玉梅又道:「當時妾身已懷有茹慧,此事若被家父知道,妾身定遭鞭笞至死,妾身死有餘辜,腹內茹慧何辜?因此妾身不告離家,從此亡命天涯。」

  柳南江所得神往,見白玉梅將話頓住,不禁又問道:「以後呢?」

  白玉梅唏噓不勝地道:「那日在關洛道上,大雪紛飛,茹慧行將臨盆之際,妾身已身無分文,棲息於破廟之中,正好與秦羽烈相遇。承他熱心助我,母女才不致成孤魂野鬼……」語氣一頓,接道:「妾身因茹慧無父,成人後難免被人譏笑,乃佯裝與秦羽烈結婚,茹慧算他所生。其實,妾身與秦羽烈有夫妻之名,無夫妻之實。因妾身矢志為茹慧之生父保守貞潔。」

  柳南江喃喃道:「可敬也複可悲!」

  白玉梅望了他一眼,又道:「秦羽烈總算有恩於我,妾身乃以家父所創之『困龍八抓』相授,以為答報。」

  「當初妾身曾與秦羽烈取得協議,他也答應妾身為茹慧之生父保守貞潔,日子一久,他竟然忘卻前言,要妾身與其同房。妾身自然不肯,後來他竟以殺害茹慧相挾,妾身只得再次亡命天涯,秦羽烈不見妾身之面,就不會再萌生邪念了。」

  柳南江道:「你因何不帶茹慧同行呢?」

  白玉梅道:「她跟著我只有受罪,而且難免受人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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