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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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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對司馬駿的話焉能聽不出,於是苦苦一笑道:「少莊主,小兒生性不羈,對於婚姻大事也非三言兩語就能定奪。 一則老身也想見見那位江姑娘,二則你常伯父出外未回,這件事還要稍緩之後。再煩勞你撮合成全!」 司馬駿道:「伯母說的極是,不過……這劍穗?」 他抖抖手中劍穗,含笑望著常玉嵐。 常老夫人忙道:「啊!少莊主,金陵常家是識理的,在事情沒有決定之前,劍穗當然還是留在少莊主那裡,不然你何以向江姑娘交代。」 司馬駿明知老夫人會這樣說。 因此,他仔細地把劍穗包好納入懷中道:「如此,小侄告辭!」 說著,又起身走向久未說話臉上一片愁雲的南蕙身邊,朗聲道:「南姑娘,都是在下失禮!一直為了你常大哥的婚姻大事嚕嗦丁半天,還沒敬姑娘一杯,等你常哥哥洞房花燭那天,再補敬你好啦!」 說著,一隻手溫柔地搭上南蕙的肩頭,輕輕按了下,低聲道:「再見!」 南蕙天真無邪,不過男女的感情是一種天性,對於常三公子,南蕙有一種親密的微妙情感。 同時,常三公子是她第一個結交的男性,又是父親死前將自己託付給他的人。 南蕙自幼在深山幽谷裡長大,雖沒有兒女之私的居心,但聖人說「及其少也則慕少艾」。 何況常玉嵐風度翩翩,氣度不凡,的確是少女心目中的理想偶像。 南蕙只是覺得面對常三公子,有一種自然的喜悅起自內心。離開之後,就有一種莫名的思念。 她先前聽到司馬駿來替常玉嵐做媒提親,又有劍穗為憑,心中不自覺地想到「常大哥要娶常大嫂子」。 但此刻經過司馬駿這麼特別強調地一描,可描黑了,也把南蕙點醒了。 想到常三公子一旦成了親,自己就不能與他朝夕見面了,常哥哥也不會再帶自己出去邀遊五湖四海了。 她想:「常哥哥為什麼不娶我呢?」 想著,不由悲從中來。 但姑娘家總不能無緣無故地在酒宴前哭起來,於是低頭道:「司馬大哥,你要走了嗎?我送你!」 南蕙在常家乃是一個客位,常言道:「客不送客」。 不料,常老夫人聞言卻道:「也好,南姑娘,你代老身送送司馬少莊主吧!」 常三公子大感意外,忙道:「我送司馬兄!」 常老夫人道:「玉峰去送客,我有話要問你!」 常玉峰應聲而起,同南蕙去送司馬駿。 常老夫人目送司馬駿去遠。忽然把臉一沉,大聲喝道:「玉嵐,給我跪下!」 「娘!」 「跪下!」 常玉岩也莫名其妙,道:「娘,三弟有何不是之處,請娘息怒明示!」 常玉嵐也道:「劍穗之事,乃是孩兒一時大意被江上碧花言巧語騙去,孩兒向來潔身自好,娘是清楚的。」 「我問的不是劍穗的事。」 常三公子茫然的望著母親。 「劍穗縱然是你摘給別人做為信物,婚姻大事要兩廂情願,娘不會勉強你,也不能說因為有了劍穗,便賴著非要論及嫁娶不可。 「既然如此,孩兒並沒犯什麼錯,為何使娘生氣?」 「哼!我問你,你是不是常家的後代?」 「兒是娘生娘養,一手扶持大的,當然是常家的後代!」 「常家在武林中有沒有小小的名聲?」 「金陵世家無人不知。」 「憑什麼?」 「爹娘仁義處世待人。」 「武功方面呢?」 「常家斷魂七劍!」 「噢!你在大廳之中,面對天下武林,用的是哪家武功?」 常三公子不由語塞,怔怔地型著母親,說不出話來。 常玉岩也猛地想起,三弟不但沒有用斷魂劍法,連劍也沒用,不由道:「不是娘問起,兒子沒有留意,二弟,你那淩厲怪異的掌法,是哪門功夫?」 常三公子頓然想起,那掌法是在洗翠潭接受了南天雷的薰陶,自己不分日夜地研習鹿皮上的「血魔秘笈」。 日久以習,不自覺的就使用出來。 然而,自己並不是從第一招起。只能算是散手,依勢借用而已。 因此,他忙道:「小弟只是隨機應變而發,淡不上什麼門派。」 常老夫人聞言,如同火上加油喝道,「你給我住口!」 「娘!我……」 「你以為別人都是睜眼瞎子不成,剛才司馬駿就特別點出你的掌上功夫,只是他不便說明而已。」 常三公子這才想起司馬駿的語氣,分明是已瞧出了破綻。 常老夫人目光如炬,盯在常三公子臉上,十分嚴厲地又道:「血魔掌是誰教你的?」 常三公子料不到母親一語道破,急忙「咚」的一聲,雙膝跪下道:「孩兒知道錯了,這套掌法並沒有存心學習,只是看了這掌法的秘辛,所以……」 「哼哼!」常老夫人冷哼兩聲道:「難怪別人激你勾引邪魔歪道,原來你真的半點都不假。 「小畜牲,你數典忘宗,金陵世家百年的家風門楣,眼看就要斷送你的手上,你對得起你爹嗎?對得起九泉下的列祖列宗嗎?」 常二公子見母親越說越有氣,忙道:「孩兒知錯了!請娘息怒!」 常老夫人大聲喝道:「還有那個什麼南姑娘,她就是惹禍的根苗……」 說到此處,南蕙正巧從外面進來,聞言還笑嘻嘻地道:「伯母。 怎麼提到我啦!什麼惹禍的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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