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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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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司馬山莊拿不出這多現銀。」 「老子當然只要銀票。」 「可是……」 「沒什麼可是不可是的,你若做得了主,就把銀票拿出來,做不了主,那就只有請常玉嵐和他渾家出來了。」 楊海濤這時豈止像熱鍋上的螞蟻,說實在的,他寧願被人丟在油鍋裡炸死,也不願忍受這種片刻難熬的悶氣與折磨。 只見白君天罵道:「奶奶的,你想跟老子泡麼?」 楊海濤呐呐說道:「三位當家的可否多給在下一點時間?」 白君天不動聲色的道:「你要多少時間?」 「至少三天。」 「啪!」 茶杯己摔得粉碎,白君天戟指楊海濤的鼻尖道:「放你媽的七十二個連環屁,老子們不是等著給常玉嵐送葬,哪有閒工夫等你三天!」 「那就請三位大駕在敝莊暫住一晚,在下明天也許能想出辦法。」 「閉上你的狗嘴,如果半個時辰之內拿不出銀票,那只有一個條件!」 楊海濤忙道:「只要有條件,在下就好辦了。」 「條件很簡單,只要獻上常玉嵐的人頭,或者要你們的女主人陪老子睡上一晚。」 人生除死無大難,割了腦袋碗大的疤,此時楊海濤再也無法忍受,胸脯一挺,不由大聲道:「既然如此,大當家的就把在下殺了吧,我們司馬山莊,從沒受人如此侮辱過!」 白君天沒料到對方也敢發火,由座位上霍然而起,一面揚起手掌,直向楊海濤逼去。 誰知病二郎羅家駒比他更快,躍身攔住白君天,鐵摺扇早已出手,冷笑道:「老大,你閃開,讓小弟試試這柄摺扇能不能扇下他的腦袋來!」 原來病二郎羅家駒最為陰沉,心狠手辣更勝白君天,白君天有時像天橋把式,光說不練,羅家駒雖較沉默寡言,卻是說幹就幹。 楊海濤自知難逃一死,把心一橫,索性閉上眼去。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忽聽大廳外響起一聲入耳驚心的佛號。 接著又是另外一人沉聲大喝。 羅家駒情不自禁右腕一顫,和白君天、裴冷翠齊齊循聲望去。 大廳外不知何時,已並肩站定一個雙目盡盲的年輕和尚和一位蜂腰猿臂瀟湘英武的藍衣人。 這一僧一俗,正是無我和尚和紀無情。 不論白君天、羅家駒、裴冷翠以及司馬山莊的所有劍士,對這兩人可謂完全陌生,從未見過。 原因是白君天等一向久居塞外,而司馬山莊的劍士們,又都是最近十年才為常玉嵐和藍秀網羅的,當然也未見過無我和尚和紀無情,不過他們卻早已聞知兩人的大名。 只聽無我和尚朗朗說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司馬山莊豈是殺人所在?」 白君天茫然中出聲喝道:「瞎和尚,你是什麼人?」 無我和尚單掌立胸,不疾不徐答道:「瞎和尚就是貧僧,貧僧就是瞎和尚,施主必定雙目未盲,何必多問。」 白君天「咦」了一聲,再轉向紀無情道:「尊駕是什麼人?」 紀無情不動聲色的道:「在下是過路人,路見不平,難免要插手管管閒事。」 白君天一仰臉打個哈哈道:「天堂有路你不走,過路人怎麼會過到司馬山莊來?」 紀無情道:「你們來得,難道在下來不得?」 白君天道:「我們三人是有事來的。」 紀無情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在下和這位大師照樣也是有事來的。」 「尊駕有什麼事?」 「找常玉嵐算帳!」 此語一出,楊海濤和十幾名劍士,俱都大驚失色。他們先前只道來了救星,想不到竟是助紂為虐的一丘之貉。 白君天哈哈一笑道:「朋友,有志一同,想不到咱們又遇上了同道弟兄。」 紀無情搖搖頭道:「朋友,你錯了,同行是冤家,如果油水都被你們揩光,我和這位大師豈不要空入寶山?」 白君天臉色一變,啊了一聲道:「你們是想分一杯羹?」 紀無情淡然笑道:「豈止分一杯羹,在下是要你們立刻滾出去!」 這一來白君天只氣了個發昏,翻腕拔出他的看家兵刃三棱降魔杵,沖著紀無情就要出手。 還是羅家駒較為冷靜,冷漠的笑了笑道:「老大且慢動手,先摸清了他們的來路再說。」 紀無情不等對方開口,手指楊海濤道:「你可是莊上的負責人?」 從紀無情的口氣裡,顯然他已料定常玉嵐和藍秀陶林等都不曾回來。其實這場面誰都看得出,若有常玉嵐夫婦在莊,哪會到現在還不出面。 楊海濤雖仍弄不清紀無情和無我和尚的身份來歷,但見他們和白君天等三人已起了衝突,自然希望能藉機引起雙方的殘殺,等到他們兩敗俱傷,司馬山莊說不定可以躲過這場劫難。 當下,他躬身抱拳道:「小的正是奉莊主和夫人之命,暫時負責料理莊務。」 紀無情再問道:「這三人找到莊上來,究竟為了何事?」 楊海濤道:「他們三位因為短少路費,要本莊獻出紋銀五十萬兩。」 楊海濤用這種語氣說話,分明是面面均顧,任何一方都不得罪。 紀無情咬住下唇,點點頭道:「你可曾答應?」 楊海濤滿是尷尬之色道:「小的不敢不答應,但卻湊不出這多銀子。」 紀無情不動聲色的道:「他可另外還有什麼要求?」 楊海濤望瞭望白君天,口齒啟動,卻呐呐的不敢說出話來。 但站在大廳外和紀無情相隔不遠的劍士們卻不再顧忌,其中一名矮壯的道:「啟稟大俠,他說如果拿不出銀子,就要以我們莊主的人頭交換,還要莊主夫人陪他睡覺。」 紀無情又點了點頭道:「很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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