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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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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醉儒」說完這蠍尾蜂的出處之後,卻望著「聖手醫隱」陸天霖搖頭浩嘆,道:「想不到這石燕娘竟把這奇毒的東西,帶進中土來,若不是虧得那子母犛之力,一時之間還是難以消滅得盡───」 傅玉琪因與「快笛韓湘」秦雪嶺情誼特厚,貞兒也因他是為救自己而受傷,這時聽「江南醉儒」把這蠍尾蜂說得這般厲害,都不由心中著急,幾乎是同時開口急著問道:「照師叔如此一說,這蠍尾蜂既是等歹毒,那麼他還有無解救呢?」 二人這一問,室中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掃掠著「江南醉儒」與「聖手醫隱」陸天霖二人的臉上。 「江南醉儒」搖晃著腦袋,道:「我雖知道這蟲的出處,卻不知有無解救之法,這事,只有請教他了──」說罷,也把目光投注在「聖手醫隱」身上。 「聖手醫隱」陸天霖拂長髯,微咬嘴脣,沉思了一陣,才慢慢地道:「我對醫道雖是略略通曉一二,又蒙江湖朋友的抬愛,稱我一聲『聖手醫隱』,說來也真慚愧。」頓了頓又道:「兄弟雖然對一些疑難雜症,以及傷毒各門,略略下過些微工夫,但卻還未曾遇到過這種毒蟲之事───」他話到此處,諸人臉上都不由得一寒。 「無影神偷」許一奎,在旁接道:「如此說來,我少不得要自毀前言,前去把這石燕娘擒來,看她───」 「聖手醫隱」陸天霖輕嘆一聲,道:「把她找來,她也不見得就能醫好秦老弟的傷毒。」 「白眉果老」孫公太急道:「那麼依陸兄如何處之呢?」 「病鍾離」也急著接道:「內弟一切,只有全仗陸兄費心了───」 陸天霖接道:「這是自然不容推辭之事,不過這東西雖然具熱雙毒,一般藥物尚無法療之法,兄弟更是沒有此等經驗,但是天地造物就是這等奇妙,一物必有一剋,任你再毒的東西,儘管藥物對牠無效,也必有一物可以降剋於牠的。」 貞兒急問道:「那是什麼東西呢?」 「聖手醫隱」陸天霖望著傅玉琪道:「當年琪兒被她們飛蜈蚣螫傷,我也幾乎束手無策,只有橫心前往泰山紅葉谷,找『東嶽散人』唐一民商借人面蜘蛛。」 「白眉果老」道:「這人面蜘蛛有用嗎?」 「聖手醫隱」陸天霖點頭笑著應道:「天下之事,就這等奇絕,這人面蜘蛛專吸百蟲奇毒,現在秦老弟所中之毒,只有用人面蜘蛛吸毒一法可以有救。」 「獨臂丐王」董天臣在旁搔搔頭,說:「這泰山紅葉谷離此地千里迢迢,再說那唐一民又是出了名的怪脾氣───」 「病鍾離」嚴百川長眉微軒,道:「只倒沒有什麼,那唐一民雖然怪癖冷漠,但近來迭遭變故,性格已大改,況且他對我們兄弟倒還十分投契,只要他有此物,還不致拒絕不借,不過,不過──」他不過了半晌,才道:「唉!不知時間可否趕得及?」說罷,滿臉期待之色的望著陸天霖。 「聖手醫隱」站了起來雙目微閉,在室中來回踱著方步,自言自語,喃喃地道:「這蠍尾蜂生俱寒熱兩毒,只有以驅寒卻熱不同性格的藥,以和緩其勢──」說到此處,只見他嘴動,卻聽不到聲音。 他來回踱著步子,口中喃喃自語了一陣,又坐回原處,向著眾人看了一眼,然後臉色凝重的道:「對秦老弟所中之毒,我雖沒有治過,但『醫』乃是醫的個理字,我對這病理的鑽研,自信還有個八成的把握,我只要順著他的病理下藥療治,縱無能把它治好,要想使這毒性不再蔓延開來,還是有幾成把握的。」話到此處,又沉思了一陣,道:「我以針藥雙管齊下的方法,來保秦老弟的毒勢不再擴大,以便前往紅葉谷求借人面蜘蛛,依我想──依我想二十天我還擔代得了,多了我可就不敢說了───」 他話還未完,「白眉果老」孫公太臉色一展,笑道:「足夠足夠了,陸兄只要能保他半月的時光,我那頭小毛驢也儘可來回了。」 靜心道姑在旁念了一聲「善哉!善哉!」,道:「救人事急,寧可早去早回,依貧道看,孫義士還是趕早去的為是。」 白氏雙賢因事由己起,心中不安,所以道:「不知孫二哥是否要帶人前去,如若怕路上不便,我兄弟願盡棉力,追隨孫二哥,往泰山走一趟。」 「白眉果老」孫公太搖搖頭道:「不用了,不用了,老朽一個人前去,乃是仗著我那頭小毛驢的腳程快,如若有人相陪,也沒有這好的牲口,能趕得上我那頭驢子,那一來,不但不能早去早回,倒反而把時間耽延了,賢昆仲盛情我們心領了。」 「病鍾離」嚴百川道:「既是如此,那賢弟就辛勞一趟吧,咱們救人要緊,賢弟立即就動身吧!」 「白眉果老」孫公太點頭退出,準備乾糧、水壺,以及其他應用之物,攜上兵刃,備好千里神驢。 「病鍾離」又叮囑道:「賢弟一路之上,別事不要過問,務以秦弟之事,為第一要務,早日趕回,要緊!要緊!」 「白眉果老」點頭道:「這事我自知道,不勞掛心。」說著轉向眾人道:「我走了。」又向「聖手醫隱」陸天霖抱拳作禮道:「陸兄,內弟就仰仗陸兄多勞神了,我二十天之內,必可趕回───」這時,莊漢已來稟告,出湖的船隻已準備好。 傅玉琪拖著「聖手醫隱」陸天霖上前,向「白眉果老」孫公太躬身施禮,道:「晚輩有一事相求。」 「白眉果老」道:「什麼事,你說罷,只要我能辦到,準代你辦到不誤。」 傅玉琪道:「我有一胞妹,名叫傅慧,被唐老前輩收為門下,此番老前輩前去紅葉谷,便中敢懇代看看小妹───」 「白眉果老」笑道:「這個容易!」 「聖手醫隱」陸天霖也抱拳作揖。 「白眉果老」孫公太,拍拍小毛驢,道:「黑兒,咱帶你山東走一場,路上多辛苦點兒吧──」說著又向眾人點頭示禮,牽著小毛驢,隨著莊漢踏月而去。 這時天色已亮,眾人都各自回房休息。 直到辰牌時刻,大家起床,商議一陣,才到「快笛韓湘」房中。 這時正是八月中秋之後,八義山莊因位於洞庭湖中,氣候已十分清涼,但「快笛韓湘」秦雪嶺此時正是內熱發作,渾身汗如泥漿,嘴脣燒得焦乾,張著嘴,直呼喘著大氣,他二位姐姐正在替換的用涼手巾替他敷在額頭之上,旁邊兩個女佣,也正在為他打搧。 「聖手醫隱」陸天霖看了一會,打開藥囊,取過幾味草藥,交給傅玉琪,要他關照莊漢,用陳年雪水煎煮。 待傅玉琪去後,他向「病鍾離」嚴百川道:「待他吃下那碗湯藥之後,我要用金針暫封他一二處血道,以阻毒氣流行。」 不一會,傅玉琪把湯藥端來,陸天霖轉請他二位姐姐餵他服下之後,道:「二位嫂夫人請不用焦心,我雖然不才,但自信還不致誤了秦賢弟,現在孫二哥已去泰山紅葉谷借人面蜘蛛,定然很快就可趕返,這裡自有我等照應,嫂夫人但請放心就是。」 秦氏姐妹見陸天霖這般一說,自然一再稱謝;又坐了一會,便轉返後宅而去。 過了約一盞熱茶工夫之久,「快笛韓湘」服下的湯藥,藥性業已行開,身上汗漸消,眼睛也由紅轉清,陸天霖隨即替他穿上衣服,留下「金翅大鵬」方雲飛與傅玉琪在房中照應,他則伴同眾人離開房間。 到了午初時刻,「金翅大鵬」方雲飛急急地跑了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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