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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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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話之間,人已到了一座青磚砌成的房子前面。梁大謀推門而入,欠身肅客,一面說道:「趙兄請進。」 趙一絕目光轉動,只見房中都是木櫃,一張紅漆的長桌上,放了不少案卷,心中暗值:「這小子似乎是天牢中的師爺,看來倒似是很有點權勢的人物。」心中念轉,口裡卻道:「梁兄在天牢中擔任什麼職務?」 一個青衣童子,捧著木盤奉上了三杯香茗後,又悄然退了出去,而且又順手帶上了房門。 梁大謀笑道:「不瞞你趙兄說,兄弟在天牢中掌理文案、已經十有餘年,歷經了五任天牢主事,兄弟一直是辦理文案事務,老實告訴趙兄,如是兄弟辦不通的事,大約別人也很難辦通了。」 趙一絕道:「天牢中事,你梁兄大概確有此能,但刑部中事,只怕你老兄無能為力了吧?」 梁大謀道:「兄弟和刑部打了十幾年的交道,和刑部文案主事,十分熟悉。」目注張嵐,突然住口不言。 趙一絕笑道:「這一位是兄弟的心腹,兄弟的事,他無所不知,梁兄有什麼話,只管吩咐。」 梁大謀點點頭,道:「趙兄可真的準備要到刑部替他們辦個公文嗎?」 趙一絕道:「不錯。兄弟說出口的話,一定要設法辦到。」 梁大謀道:「趙兄準備如何下手?」 趙一絕道:「這一點,兄弟還沒有想到,不過,千句歸一句,兄弟花錢辦事。」 梁大謀笑一笑,道:「花錢也得有路子,要不要兄弟給你談談?」 趙一絕道:「梁兄知道,我只有兩三天的時間,梁兄盤算一下,自己能否辦到?」 梁大謀道:「今晚上兄弟就給趙兄去問,不過,趙兄準備用多少銀子,先給兄弟一個譜兒才成。」 趙一絕望著梁大謀,笑一笑,道:「這方面,兄弟是外行,應該用好多銀子,梁兄心裡想必早有一把算盤了。」 梁大謀打個哈哈,道:「趙兄,兄弟只能辦到買命頂替,走了王夫人母子,還要有另一個王夫人母子進入天牢,一條命多少錢,世無定價,花多花少完全沒有準兒。再說上至天牢主事,下到守門的獄卒,上上下下,全都得銀子打點,你說,這要花多少錢。另外,還得加一張刑部的公文,這個賬,趙兄也不難算得出來。」 趙一絕沉吟了片刻,道:「梁兄,這種沒有譜兒的事,很難算出階碼,乾脆你梁兄包了幹,刑部公文、兩個頂名的男女,都歸你梁兄找,不過,這些事,不能讓王夫人母子知道。」 梁大謀道:「這方面你放心,只要咱們談對了價錢,這些事辦的完美無缺,只要銀子能花到家,連皇上的聖愉也可以買到,趙兄大概心中明白,這種錢沒有人能夠獨個兒吞下。」 趙一絕道:「這個兄弟知道,梁兄開價錢吧!」 梁大謀道:「趙兄進天牢看看王夫人,化了兩千兩黃金,這檔子事,比進天牢難得多,至少得五千兩黃金才成。」 趙一絕雖然有錢,也聽得為之一怔,沉吟了片刻,道:「五千兩是不是高了一點?」 梁大謀道:「兄弟的演算法,已經是很克已了。」 趙一絕咬咬牙,道:「好吧!五千兩就五千兩,兄弟回去籌措,明天晚上送到六順大飯莊,梁兄能不能明天放人?」 梁大謀道:「太快了,兄弟算一算,至少得三天時間。」 趙一絕道:「兩天怎麼樣?」 梁大謀道:「兄弟趕著辦,至遲三天就是。」 趙一絕略一沉吟,道:「就此一言為定,在下告辭了。」 梁大謀道:「本來兄弟還該和趙兄到六順飯莊去一趟……」 趙一絕接道:「不用了,兄弟回到飯莊去,立刻交另外一千兩黃金。」 梁大謀道:「好!那兄弟就不去了。」 趙一絕帶著張嵐,行出天牢,門口早有一輛篷車等候。 兩人登上車,直入六順飯莊。 李聞天和那藍衣大漢,面對面坐在房間裡。 趙一絕望望李聞天道:「把黃金交給這位朋友。」 藍衣大漢伸手提了起來,轉身就向外走,一個謝也未說。 趙一絕目睹那藍衣大漢背影消失,呵呵一笑,道:「官場裡要錢的氣勢,看起來比我們開賭場的還要厲害,我們也要錢,但還得賠上笑臉,讓客人輸了錢心裡舒服,官場裡要錢,要的氣勢雄壯,一臉冷若冰霜的味道。」 張嵐伸手取下人皮面具,笑道:「夠了,趙兄,兄弟已經聽了大半天,你是指著和尚罵禿驢,官場中有貪官污吏,但也有青天大人。」 趙一絕哈哈一笑,道:「兄弟硬被他們敲出了七千兩黃金,心不痛卻也有些肉痛,一下子罵順了口,忘記你張兄是提督府中的總捕頭了。」 張嵐道:「趙兄的幫忙,兄弟是感激不盡。」 趙一絕攔住了張嵐和話,接道:「不用感激我,好聽一點說,那位王大人是個清官,王夫人母子含冤,在天牢住了一十七年,我趙一絕做的壞事太多,實也應該做好事,真實點說,我是拿錢買命,如是萬花劍那班人發了狠,要了我的老命,十萬八萬兩黃金,也沒有辦法買回。」 張嵐道:「趙兄倒是一位想得很開的人。」 趙一絕笑道:「財去人安,花銀子不是大事,問題是咱們是否能夠救出王夫人母子?」 張嵐道:「這一點,兄弟也沒有把握,不過,我覺著趙兄花銀子的法子,應該是最快的辦法,可惜的是兄弟不能出面。」 趙一絕道:「這個我知道,你一出面,非招事情給砸了,不過,兄弟擔心的是那位梁大謀,是否言過其實,咱們只有幾天的時間,如是被他糟塌了,豈不耽誤了咱們的大事。」 張嵐道:「趙兄請照原計進行,兄弟明天也到刑部去打聽一下,看看有沒有別的路子。」 趙一絕道:「咱們分頭辦事,明天中午後,在這裡碰頭,不見不散。」 張嵐換過衣服,道:「好!兄弟先走一步了。」 趙一絕道:「慢著,還有一事,請教張兄。」 張嵐道:「趙兄吩咐。」 趙一絕道:「張兄是否仔細的瞧過了那位王公子?」 張嵐道:「怎麼樣?」 趙一絕道:「那位王公子有些不對,神清氣爽,似乎是一個內功很深厚的人物。」 張嵐道:「兄弟亦有此感。」 趙一絕道:「奇怪的是什麼人教了他的武功,他三歲進入天牢,一住十七年,那位王夫人,又分明是位不會武功的人,這就叫老趙想不明白了。」 張嵐苦笑一下,道:「兄弟也有同感,事情似乎是越來越邪門了,兄弟明天到刑部,一面探問救他們母子離開天牢的事,一面還要有一下十七年前,王禦史這件案子的詳細內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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