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聖劍情刀 | 上頁 下頁 |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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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士群暗道:這位琴癡倒是火氣不小,應該改向琴暴才對!心中雖是失笑,口中卻十分平靜的笑道:「金老是幾時接到廉大俠柬帖的?」 金伯牙道:「一個時辰之前……話已答了出來,卻似覺出不對,陡地變色道:「娃兒,你是廉府的什麼人?竟敢這麼盤問起老夫來了?」 辛士群這才劍眉一揚,沉聲應道:「金老,三位上了人家大當!」 金伯牙,陸賽羽,余慕康三位老人同時愣了一愣道:「上當?」 辛士群冷哼了一聲道:「不錯,這『中州第一府』早在今日二更之前,遭了滅門之禍,廉虹竹大俠至今下落不明,又怎麼會派人投帖邀請三位呢?」 三位老人之中的余慕康突然跳了起來,大叫道:「胡說!」但見人影一花,一股勁風,當頭罩下! 辛士群暗覺駭然,微一側身,左手一揮,一招「濤湧金輸」,直向那飛躍而來的余慕康擊去,口中喝道:「武林成名之人,竟是偷襲暗算之輩,區區算是領教了!」 那余慕康不過因為跟廉虹竹交情極深,乍聽辛士群說出廉府滿門遇害之語,一時心頭狂震,飛身而來,也只是想抓住辛士群喝問究竟,並未存心偷襲,並且反手一掌擊向自己,再想辯解,已是不能,人在半空,要落未落之間,匆迫之下,只得大袖一揮,迎向辛士群掌力,發出一掌!兩股力道相交,爆出一聲巨震! 酒怪余慕康但覺右臂一麻,人已借勢倒回木坑之上! 辛士群卓立原地,嘴噙冷笑道:「酒怪之能,也不過爾爾……」 此刻休說「酒怪」余慕康心中驚凜,連那位「琴癡」金伯牙也神色大變,脫口失聲道:「小娃兒好強的掌力!看來你不是廉府門下之士了!」 辛士群緩緩向廳內走了三步,冷冷笑道:「區區幾時說過乃是廉府之人?」 金伯牙白眉顰動,似是想起何等激動之事,大聲道:「娃兒,你既非廉府之人,深更半夜,留在這兒作甚?這廉府滿門遇害之事,可是你親目所見的麼?」 辛士群道:「中州十老橫屍花園,廉府老幼,無一倖免,區區抵此之時,尚有應門蒼頭,但區區入內以後,連那位蒼頭均已不見,三位如是不信,何不前去後面花園之中瞧上一瞧呢?」 金伯牙聞言,掉頭看了身旁的茶迷陸賽羽一眼道:「陸兄,如這娃兒所說,咱們倒真是上了人家的大當了!」 「茶迷」陸賽羽是位神清氣朗,白須拂胸的老人,聞言一手捋須,一手搔著滿頭的白髮,沉吟說道:「一面之詞,不可妄聽……」 語言微頓,笑向辛士群道:「老弟,你想必也是剛來不久麼?」 辛士群在聽得他說出「一面之詞,不可妄聽」之際,心中對他起了極大的反感,是以,陸賽羽向他問話,他非但不答,反倒冷笑道:「尊駕既不信區區所言,又何必多此一問?區區眼下縱是回答,只怕尊駕依然不肯見信的了!」 陸賽羽聞言,並未動怒,淡淡一笑道:「老弟,你不必這等火暴,老朽為人向來謹慎,凡事抱定三思而後行的宗旨,倘若老弟所說屬實,老朽也必待查明真相,方始相信,至於老朽問及你老弟何時抵此,乃是不得不爾,否則,你老弟豈不成了可疑的凶嫌麼?」 這番話十分犀利!辛士群暗自一震忖道:看不出道位茶迷,倒是個心智卓絕之士,與這等人打交道,可不能不用上一些心機了! 心念轉動,應聲答道:「尊駕輕描淡寫的兩句話,倒頗似要入我於罪了!」 陸賽羽大笑道:「不敢,只望老弟據實相告,以釋疑惑!」 辛士群道:「在下抵此之時,約是二更初刻甫過!」 陸賽羽道:「叫門而入?」 辛士群道:「區區有事拜謁廉大俠,自是叫門而入!」 陸賽羽道:「應門之人,可是廉府子弟?」 辛士群道:「是位年約七十的老家人!」 陸賽羽點頭一笑道:「老弟,這位老人家可是有點兒關外的口音?」 辛士群沉思道:「那位老人家說話不多,是否操有關外口音,區區倒是分辨不出,不過,他引領了在下入內,自稱前去稟告主人以後,就再未露面!在下與同來的九叔久候未見,這才動了疑念,踏遍全府,終於發現了這樁滅門血案!」 那陸賽羽聽得十分仔細,這時笑道:「老弟還有一位同伴?」 辛士群道:「此老乃是先父家將!」 陸賽羽微微皺眉道:「此人現在何處?」 辛士群暗道,他們既非敵方同黨,告訴他們一切,想也不會有害的了!當下應聲答道:「九叔在後院的廉府內宅救人!」 陸賽羽怔得一怔,金伯牙已大聲說道:「娃兒,你說過廉府無一活人,廉虹竹又複未見下落,這救人兩字,應怎生解釋?」 辛士群道:「廉府上下百口之家,伏誅之餘,漏下一位重傷未死的少女,九叔正在全力救治,倘若能夠僥倖救治,則今日之事,必可大白……」 陸賽羽忽然截斷辛士群話聲道:「老弟,那廉虹竹的屍體可曾發現?」 辛士群搖頭道:「在下與九叔並未發現廉大俠夫婦二人……」 他陡然話音一頓,失聲道:「是了,在下尚有幾處地方未曾查看!」 陸賽羽笑道:「老弟,老朽有一句話想問,但不知該不該啟齒!」 辛士群從這番交談之後,已然發現這位茶迷陸賽羽的為人,心機雖深,卻尚不失君子之風,先前那份對他的反感,這時已然消失了大半,聞言淡淡一笑道:「尊駕有話,不妨說出!」 陸賽羽正色道:「老弟出身武林哪一門派?尊師何人,可否見告?」 辛士群聽他問及師門,心中悚然一震,連忙搖頭道:「這個……恕在下難以遵命!」 余慕康剛才吃了辛士群一次暗虧,心中本就對他不快,這時聽他不肯對自己等人報出師門,頓時伸手一拍木炕,滿臉憤怒之色,大喝道:「小子,你敢是瞧不起老夫兄弟……」 陸賽羽這時忽地搖手道:「余兄莫再冒失!」 辛士群接口道:「在下實有難言苦衷,並非故意隱諱不說!」 陸賽羽微微一笑道:「老弟不肯說出師門,但夜訪廉府的目的,老弟可否說明?」 辛士群忖道:「這位陸老人怎在問來問去,仿佛仍然對自己不大相信呢?」心中怒意微生,脫口道:「此乃在下私人之事,不勞尊駕關心!」 陸賽羽哈哈一笑道:「很好!老弟既然不說,那就算了……」 側目看了金伯牙一眼道:「金兄是進是退……」 琴癡金伯牙皺眉道:「陸兄所謂進退,所指何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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