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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二


  飛龍使者當先一躍上岸,道:「到了,兩位下船吧。」

  容哥兒暗道:「原來那父皇也就在這君山附近。」心中念轉,人卻隨在水盈盈身後,躍登上岸。

  飛龍使者指著數丈外一座竹籬環繞的茅舍道:「那就是父皇的暫時落腳之處,兩位自己去吧。」

  水盈盈道:「使者不去嗎?」

  飛龍使者道:「父皇交代,要兩位自行晉見。」

  水盈盈輕輕咳了一聲,搶在容哥兒前面行去。

  容哥兒暗暗提聚真氣戒備,行到竹籬之前,只見籬門緊閉,不見一點燈光透出。

  容哥兒心中暗道:「這分明是一座農舍,那父皇怎會在此。」

  只聽水盈盈道:「兒媳水盈盈攜夫君求見父皇。」

  室中火光一閃,傳出一個冷肅的聲音,道:「自己進來。」

  水盈盈推開籬門,取下身上佩劍,示意容哥兒取下身上兵刃,放在竹籬門口處,緩步向前行去。

  這籬門距正廳大約還有兩丈多遠的距離,地上落葉積上,似是久已無人打掃。

  兩人行到正廳門口處,兩扇廳門突然大開,廳中高燃著兩支火燭,照得一片通明。

  容哥兒抬頭看去,只見大廳正中,一張太師椅上,端坐著淡黃長衫,花白長髯垂胸的老者,兩個青衣童子。分列那老者椅子後兩側,一個抱劍,一個抱著一面杏黃旗。

  他曾聽田文秀說過,在那父皇身前,燃著一種毒煙,使人聞得那毒煙之後,立時暈迷了過去。是以,他未入廳前,已然留心瞧著那毒煙放置之處。

  奇怪的是,大廳中並未點燃毒煙。

  水盈盈搶前兩步,拜伏於地,道:「見過父皇。」

  容哥兒也跟著拜了下去,心中暗道:「那田文秀說他是女人,不知是何處瞧出的破綻?除了仔細聽他的聲音之外,最為簡易之法,就是瞧他頸間,是否有喉頭了。」

  只聽黃衣老者冷冷地說道:「張四公子……」

  容哥兒應道:「不敢,父皇有何吩咐?」

  黃衣老者道:「你們辦的事情如何了?」

  容哥兒道:「趙大、鄧二,主持大局,內情如何,臣兒知曉不多。」

  黃衣老者冷笑一聲,道:「他們人呢?」

  容哥兒搖搖頭道:「臣兒不知。」

  原來,見到父皇如何自稱,那水盈盈早已告訴了容哥兒,他才能從容應付。

  黃衣老者冷笑一聲,道:「他們的膽子很大,竟敢不把行蹤告訴老夫……」

  語聲一頓,接道:「就算他們敢背叛於我,量他們也難活過明日午時。」

  容哥兒人雖拜伏於地,目光卻四下轉動,心中暗道:「看來,這廳中縱有埋伏,人手也不會大多,往日見他,必須先為毒煙迷倒,此刻,他大約也覺到局勢不妙,召我等來此,連毒煙也免除了,時機難再,今日絕不能放過他。」

  心念轉動,人卻突然一挺而起。

  那黃衣老者似是大感意外地怔了一怔,道:「張四,誰叫你起來了?」

  容哥兒雙目炯炯盯注在他臉上瞧看了一陣,希望能瞧出他是男是女。

  但是那黃衣老者衣領甚高,無法瞧出個所以然來。當下冷笑一聲,道:「臣兒呢?也活不過明日午時了。」

  黃衣老者道:「只要你能從老夫之言,自然可渡過明日之劫。」

  語聲一頓,道:「給他解藥。」

  那抱旗童子應了一聲,探手從懷中摸出玉瓶,倒出一粒紅色丹丸,遞了過來。

  容哥兒心中暗道:「這解藥也可救田文秀、水盈盈的性命。」右手突然伸出,一把扣住那抱旗童子的脈穴,向回一帶,順勢把一瓶解藥,盡都搶到手中,迅速地納入懷中。

  那捧劍童子右腕一始,長劍出鞘,右手一振,長劍劍花連閃,刺向容哥兒。

  容哥兒身子一例,避過一劍,飛起一腳,踢了過去。

  捧劍童子劍勢橫削容哥兒的右腿。

  但見寒光一閃,砰的一聲,擋開了容哥兒的劍勢。

  原來,水盈盈抽出了懷中藏的匕首,擋開了那青衣童子一劍。

  但聞那黃衣老人冷冷喝道:「住手。」那青衣童子仗劍而退,仍然站回原位。

  黃衣老人目光一掠容哥兒和水盈盈,接道:「看來你們是早已準備好了?」

  容哥兒冷笑,道:「閣下用毒,使天下英雄大都為你控制,但仍然有少數人脫出你毒物控制,而且他們即將趕來此地,閣下一生用毒,今日是惡貫滿盈之日。」

  那黃衣老人神情肅然,雙目盯注在容哥兒的臉上,看了一陣,目光又轉到水盈盈的臉上,道:「你也要背叛我嗎?」

  水盈盈道:「兒媳怎敢?」

  黃衣老人接道:「我可以原諒你,只要你重依父皇之下,我不但可以原諒你此次錯誤,而且還可以使你恢復容貌。」

  水盈盈道:「當真嗎?」

  黃衣老人道:「父皇許下的諾言,幾時不算了?」

  用這招是擊中水盈盈要害的一招,使得水盈盈動搖起來,女人,尤其是一個以美貌自負的女人,容貌受損,在她心中的重要,有時超越生死。

  容哥兒暗暗一皺眉頭,忖道:「看來她已被這位父皇說得動心了。」

  心中念轉口中冷冷接道:「二姑娘,別忘了他是最善用詐的人,你已經吃過了很多虧,難道還要吃一次虧嗎?」

  黃衣老人冷笑一聲,道:「我要你立刻償試到叛亂的痛苦。」

  右手一探,取過杏黃旗,緩步向容哥兒逼了過去。

  水盈盈急急說道:「當心那旗中有毒。」

  黃衣老人怒道:「死丫頭,死有餘辜。」杏黃旗一展攻向了水盈盈。

  容哥兒側身而上,手中匕首,攻向那黃衣老人的側背。

  水盈盈眼看黃旗攻來,縱身一躍,避開了七八尺。顯然,她對那黃旗畏懼甚大。

  那黃衣老人借攻向水盈盈旗勢,突然一個轉身,順勢避開了容哥兒的一擊。

  那黃衣老人一擊未中,旗勢回轉,點向容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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