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翠袖玉環 | 上頁 下頁 |
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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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童子依然舉步而行,頭未回顧的應道:「小的如不是藍府中人,如何會接待余爺?」 余三省道:「在下每年必來藍府一次,似沒有見過你小兄弟。」 藍衣童子應道:「小的昨夜才到,你自然不認識了。」 余三省奇道:「昨夜才到!從何處來此?」 那藍衣童子突然停下腳步,回目望著余三省道:「如是余爺心中對小的身份懷疑,儘管去問老管家藍福,小的奉命接待客人,余爺要煙、要茶,或是要小的帶路,只管吩咐一聲就是,問長問短,恕不回答。」也不待余三省答話,重又轉身向前行去。 余三省碰了一個釘子,心中有著一股說不出的難過,但見對方年齡不大,又不瞭解對方的虛實,只好忍下不言。 那藍衣童子帶著余三省,一直行入了大廳之中。 只見這大廳中,擺滿了桌椅,而且坐了不少的人。 余三省目光轉顧,只見廳中甚多藍衫、白褲的童子,穿梭來往,不停的奉煙上茶。 但最使余三省驚奇的,還是周振方和商玉朗,竟也赫然在坐。 君不語、方秀梅,都已早到廳中,和周振方、商玉朗同據一席。 那帶路的藍衫童子,領著余三省直到君不語席位之上,回身說道:「余爺的座位在此,小的去給余爺拏茶。」 余三省移動身軀,和君不語並肩而坐,低聲說道:「君兄早來了麼?」 君不語微微一笑,道:「兄弟在後院中閒蕩,被他們引來此地,入席已經半個時辰了。」 余三省目光轉到方秀梅的身上,道:「方姑娘呢?」 方秀梅道:「小妹比君兄麼?還早到了一步。」 余三省低聲說道:「這是形同綁架了。」 君不語微微一笑,道:「余兄,藍大俠是好心,不要誤會他。」 談話之間,那替余三省帶路的童子,已然奉上香茶,又悄然而退。 方秀梅低聲說道:「小妹很奇怪,藍福從那裏找來這麼多年齡相若,個個清秀的童子、」 余三省道:「而且這些年輕孩子,一個個氣勢凌人。」 君不語微微一笑,道:「看來藍大俠早有準備,我只想到他早有奧援,就是想不出他從何處請到幫手,單是黃九洲一人,也是獨木難支大廈,藍大俠也不致於那樣大的口氣,不要我們助手,原來他早已暗中訓練了一批小童,而且剛剛趕上今日之用。」 余三省道:「這些童子,就是藍大俠仗以對付來犯之人的援手麼?」 君不語道:「兄弟已仔細觀查過了,這些童子身手如何,在下雖未看到,但他們的內功修為,卻都已有了相當的成就,如是兄弟的推斷不錯,他們每人都有了七年以上的禪坐功力,抵得常人十年以上修為。」 方秀梅呆了一呆,道:「這些童子,都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照君兄的說法,他們在六七歲時就開始習武了?」 君不語道:「也許更小一些就已經開始了。」 余三省道:「那是說藍大俠深謀遠慮,數年前已經想到今日之事了?」 君不語道:「藍大俠安居下來之後,就足不出戶,大概就是為了這些孩子們了。」 方秀梅望了廳中穿行走動的童子一眼,低聲說道:「君兄數過沒有,這些童子共有幾人?」 君不語略一沉吟,道:「除了廳中招待客人之外,他們在廳外花叢之中,想必還有埋伏的人,看起來不會太少。」 方秀梅道:「我數過廳中人數,不算替余兄帶路的,共有一十二個。」 君不語雙眉不停的聳動,似是十分用心的在推算著,良久之後,才緩緩說道:「大概有二十四個之多。」 余三省用極低微的聲音說道:「如是這些童子,個個都如君兄所言,具有十年以上功力,再學得金頂丹書上的武功,確是一股可仗可憑的力量了。」 談話之間,又有兩個青衣童子,分別帶著金陵劍客張伯松、神行追風萬子常、踏雪無痕羅清風、千手仙姬祝小鳳、一輪明月梁拱北、嶺南神鷲鐘大光等,魚貫行入廳中。 那些藍衫童子似是胸中早有成竹,把幾人一直帶到君不語等座位之上。 廳中筵席,八人一桌,祝小鳳急行兩步,和方秀梅坐在一起,羅清風和梁拱北搶快一步坐了空位,加上早到的君不語、余三省、周振方、商玉朗以及方秀梅等五人,坐滿了一桌,張伯松、萬子常、鐘大光,只在緊鄰幾人一桌上坐了下來。 祝小鳳望了周振方和商玉朗一眼,眉宇間滿是驚奇之色,低聲笑道:「兩位復元了?」 周振方、商玉朗似是都不願講話,淡淡一笑,道:「多謝姑娘關心。」 方秀梅冷眼觀察,只見那藍衫童子帶入群豪之後,立時匆匆退了出去。 緊接著,那位帶余三省進入廳中的小童,也跟在兩人後面出去。 大廳中,保持著十二之數。 群豪心中明白,這次壽筵,不比往常,席筵之間,必然有著驚天動地事情發生,而且藍天義早有聲明,只要他們旁觀,不可插手,是故,群豪心中,既是沉重,又是好奇,兩種心情,交織成一種沉默的嚴肅。 這時,十二位匾上提名的人,已到了十一個,只缺一個太湖漁叟黃九洲。 余三省目光流動,暗數大廳上的席位中的賓客,約有六七十人左右,心中暗暗奇怪,忖道:往年祝壽賓客,各方豪傑當日趕到的,總不下兩百餘人,此刻正是拜壽人潮湧到而來的時間,現在,怎的竟不見客人趕到? 忖思之間,瞥見老管家藍福,帶著一個身著青衫的英俊少年,緩步行入廳中。 那少年手執摺扇,兩道俊目中冷芒如電,迅速的環掃大廳一眼,緩步向正中一張席位上行去。 余三省低聲說道:「君兄,這一位就是那血手門的二公子了。」 但見藍福抱拳羅圈揖,道:「諸位高賓貴客,老奴斗膽打擾諸位一刻時光,替諸位引見一位江湖上難得一見的人物……」 廳中群豪,雖然都覺得那青衫少年有些冷傲自負,但卻大都不知他是何許人物,聽得藍福如此鄭重推介,自是大感好奇。 剎那間,所有之人的目光,都投注在那青衫少年身上。 但聽藍福緩緩說道:「這一位,乃是退出江湖數十年的血手門,當代掌門人的二少爺,高文超高二公子。」 除了君不語等一桌人外,所有的人都不禁的發生了驚訝,顯然對血手門中人,陡然在此出現一事,大感意外。 高文超站起身子,微一欠身,又坐了下去,搖動著摺扇,不再望廳中群豪一眼。 血手門數十年前,在江湖造成的一番血劫,仍然留有餘威,群豪聽得銷聲斂跡數十年的血手門,陡然在江湖上出現,年紀大的仍然能憶起當年往事,心中餘悸仍在,年輕的亦大都聽過門中長輩談過,心中既是有些害怕,又是有些好奇,都不覺的把目光投注在那高文超的身上。 一時間,高文超成了大廳中群豪目光集注之點。 余三省低聲說道:「君兄,藍大俠六十壽誕,怎的賀壽之人,反而不及往年多了?」 君不語略一沉吟,道:「大概都被藍福擋駕了。」 只見藍福去而復來,又帶著一個身著黑色勁裝,外罩玄色披篷的少年,急步行了進來。 那黑衣少年行到廳門口處,停下腳步,緩緩解開披篷。 藍福一欠身,道:「閣下隨便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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