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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袁小鶴只得把風嫣紅和馬昭雄前來的經過,詳細稟告一遍。

  廬雲臉色發青,哼了一聲道:「你可知道他們是做什麼的?」

  袁小鶴內心一陣忐忑,搖頭道:「弟子不知。」

  廬雲冷笑道:「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他們是來盜取為師的一樣東西!」

  袁小鶴慌忙跪倒在地道:「弟子該死,師父不在家,弟子竟然疏于職守。」

  廬雲歎口氣,語調卻漸趨緩和:「起來,其實這不是你的錯,你的武功比他們相差很多,根本無法阻止他們的行動,你能保全性命,已經是很難得了。」

  袁小鶴依言站了起來道:「師父究竟丟了什麼東西?」

  「煉心大法秘笈。」

  袁小鶴如聞晴大霹靂,他雖未見過「煉心大法秘笈」,卻知道這是武功中最高境界的奇書,同時也終於明白了昨晚風嫣紅和馬昭雄在房中呆了那麼久的原因。

  只聽廬雲緩緩說道:「『煉心大法秘笈』是十幾年前洞仙贈給為師的,我至今尚未完全練成,想不到卻被這一對無恥男女盜走了,這教我將來如何向洞仙老前輩交代?」

  他長歎一聲,繼續說道:「其實秘笈中的文字和圖解我全已記在心中,即便把它毀掉也算不得什麼損失,但如今落在這對無恥男女手中,卻實在是我的天大罪過,同為他們—旦把煉心大法習成,武林中就難免要興起一場腥風血雨的浩劫了!」

  袁小鶴頓了頓道:「師父,就讓弟子設法再把那冊秘笈奪回如何?」

  廬雲慘然一笑道:「就憑你現在的武功,如何能跟他們相抗,那豈不等於飛蛾撲火,自尋死路!」

  岳小飛挺了挺胸道:「晚輩可以相助袁大哥一臂之力!」

  廬雲搖搖頭道:「你的身手,雖然不在小鶴之下,總是年紀太小,想跟他們對抗,談何容易。」

  袁小鶴囁嚅著道:「可是我們總不該明知那秘笈已被他們盜去而不去採取行動!」

  廬雲沉忖半晌道:「從現在起,你們都必須心無旁務,專心一志習練武功,三年以後,我就決定讓你們下山,設法從那對無恥男女手中把秘笈奪回。」

  袁小鶴茫然道:「如果再等三年,他們豈不早已把煉心大法習成?」

  廬雲道:「不可能,要想習成煉心大法,即便武功已達登峰造極的人物,至少也須三年時間,即以為師來說,本可在三四年內,把煉心大法習成,但因近十年來一直心緒零亂,所以到現在仍未到大成階段。」

  「師父不是說過他們兩人的武功已經接近登峰造極了麼?」

  「不錯,可是他們兩人都心術不正,而且心有旁務,三年內根本不可能有什麼成就,說不定會因而走火入魔,他們雖然得到那冊秘笈,反而是身受其害了。」

  袁小鶴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廬雲又道:「沒事了,你們回去吧,從今天起,為師決定打起精神來把生平所學,完全傳給你們。」

  轉瞬三年過去。

  在這三年裡,岳小飛和袁小鶴,在廬雲的悉心教導下,果然專心致志,夜以繼日,勤習武功。

  岳小飛對於和父母聯絡,仍存著一線希望,他曾多次偷偷到過獨秀峰那棵虯松下,希望能奇跡般的得到訊息,可惜每次總是失望而歸。

  —天傍晚,廬雲又把袁小鶴和岳小飛叫到房中。

  原來他已決定明天就要袁小鶴和岳小飛下山,以便向風嫣紅和馬昭雄討回「煉心大法秘笈」。

  另外,岳小飛也可趁下山在外行走之便,查尋父母的下落。

  這在岳小飛當然是喜出望外。

  但袁小鶴反而覺得一時之間漫無頭緒,茫茫天涯,到哪裡去找鳳嫣紅和馬昭雄呢?因為在這三年裡,這對無恥男女,並未再過來。

  因之,袁小鶴不得不有所請示:「師父,弟子該到什麼地方才能找到他們?」

  廬雲似已胸有成竹,緩緩說道:「這對無恥男女的行徑,早已被武林同道所不齒,所以他們可能不方便在中原活動,也許到秦嶺終南一帶可以找到他們。」

  袁小鶴道:「師父可是已經得到他們的消息?」

  廬雲道:「我雖然沒得到他們的消息,但卻聽說近年來在秦嶺終南一帶,有一個新興的龐大組織,不少武林高手,都望風相投,因為這一龐大組織的所作所為,不但奇特,而且也不光明正大,如果我所料不差,這對無恥男女,很可能已加入了這一組織。」

  袁小鶴默了一默,再問:「師父既然命令弟子下山,必定認為弟子現在的武功已足可與他們抗衡,莫非弟子的身手已真可趕上他們?」

  廬雲搖頭道:「若論武功,你恐怕永遠無法與馬昭雄相比。」

  袁小鶴哦了聲道:「那麼弟子又怎能討回那冊秘笈呢?」

  廬雲道:「因為你已習得了劍法上的『風雷三式』和拳掌中的『搏龍三拿』,這兩種武功,當初我並未傳給馬昭雄,你若戰他不過,必須立刻施出『風雷三式』和『搏龍三拿』,也許能把他制住。」

  袁小鶴茫然再問:「弟子在師父門下習藝,論時間已經超過馬昭雄?為什麼武功仍然趕不上他?」

  「因為你的天賦資質無法和他相比,而且這些年來,他一定也更有進境。」

  廬雲歎口氣,接著又道:「若馬昭雄能不失正道,憑他的天賦資質,將來一定必有大成,可惜他卻自己毀滅了大好前途,說起來實在是件令人扼腕的事!」

  袁小鶴搭訕著道:「那麼小飛的天賦資質,應該可以比得上他了?」

  廬雲頷首道:「不錯,在後起一輩中,也只有小飛可以與他相比,甚至猶有過之,但小飛總是年紀太輕,功力無法趕上他的深厚,雖然如此,目前的小飛,也足可與他一拚。」

  「弟子和小飛下山以後,師父還守在這裡麼?」

  「為師當然還要守在這裡。」

  「師父為什麼不親自帶弟子和小飛一同下山?」

  廬雲黯然一歎道:「自己的妻子和弟子做出這樣無恥亂倫的事,我還有何面目面對昔日武林道上的故人,而且……」

  袁小鶴也不敢多問。

  廬雲交代完畢,道:「現在該到廚房做飯了,也算為師替你們兩人餞行。」

  袁小鶴相岳小飛來到廚房,只見廚房裡擺了不少雞鴨魚肉,另行一罐酒。

  晚餐,雖然只有三個人,卻擺了滿滿的一桌菜,的確事盛得很。

  果然都吃得酒醉飯飽,隨即各自回房安寢。

  這一夜,袁小鶴和岳小飛都不曾睡好,輾轉反側,難以成眠。

  袁小鶴想起即將和恩師別離,不知何年何月,才得重聚。尤其他和岳小飛走了以後,茅屋裡只剩下師父一人,那是何等的寂寞,而且師父今後連飯都要自己做,又是何等的辛苦。

  至於岳小飛,對廬雲照樣也有著依依難舍的感情,這三年多若不是他老人家收留,說不定自己已淪為一名無家可歸的乞兒。

  次日一早,兩人便辭別了廬雲下山。

  廬雲並未相送,只是各贈了袁小鶴和岳小飛一柄長劍,也給了他們一些盤纏。

  原來這座獨秀峰是在五臺山。

  由五臺山到秦嶺終南山,是往西南而行。

  大約半月後,兩人已到達陝西華陰。

  華陰之南,便是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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