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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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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霍老先生欠身應道:「是的,大掌櫃,不論什麼樣的珠寶,一入我之手,小老兒立可辨識出它的價值。」 青衫中年道:「那很好。」目光轉到雷飛臉上,道:「田大爺,你有什麼值錢的珍珠、寶玉,現在可以拿出來了。」 雷飛緩緩伸手,探入懷中,摸出一顆貓眼大小的明珠,道:「霍老先生,這顆明珠,價值幾何?」 霍老先生接過明珠,仔細瞧了兩眼,道:「太名貴了,小老兒無法給它評價。」 青衫中年一皺眉頭,道:「怎麼無法定價呢?」 霍老先生推推眼鏡道:「這顆明珠的價值,十萬兩銀子不多,百萬兩銀於也不算吃虧,這等奇貨,小老兒如何評價?」 那青衫中年啊了一聲,道:「這等名貴麼?」 伸手取過寶珠,托在掌心,凝目瞧去,只見珠中霞光隱隱,不停閃動。縱然外行人,也瞧得出這是一顆寶珠。 青衫中年望了王昭一眼,道:「姑娘,可願意跟這位田大爺去麼?」 王昭道:「賤妾全憑舫主之命。」 青衫中年冷冷說道:「舫主未在舫中時,我就是舫主。」目光轉到雷飛臉上,道:「你這顆明珠,要算好多銀子?」 雷飛道:「閣下準備出好多呢?」 青衫中年道:「不論田大爺這顆明珠值好多錢,咱們都無法找回銀子給你。」 雷飛哈哈一笑,道:「也許諸位覺著這顆明珠,價值很好。但在下眼中,卻認為玉昭姑娘之美,尤過這顆明珠。」 青衫人接道:「那是說閣下開價三千兩了?」 雷飛道:「三千零十兩,至少在下要把在貴舫中吃的這頓酒飯算上。」 青衫人沉吟了一陣,道:「成交了。」目光一掠王昭道:「玉昭姑娘,請去收拾一下衣物,跟這位田大爺去吧!」 玉昭怔了一怔道:「賤妾遵命。」起身出室而去。 雷飛突然出手,搶回明珠。 青衫人驟不及防,被雷飛一把奪回明珠,淡淡一笑道:「怎麼?田大爺可是捨不得這顆價值連城的明珠麼?」 雷飛道:「交易要公平,在玉昭姑娘未交給在下之前,最好是在下先保管這顆明珠,咱們一手交人,一手交貨。」 青衫人道:「看起來,田爺倒是一位商場能手啊!」 雷飛道:「好說。」 談話之間,王昭已緩步行了進來。 李寒秋凝目望去,只見她仍穿原來衣服,只是手中多了一個小包袱。 青衫人道:「田大爺,玉昭姑娘來了。」 雷飛緩緩把明珠交到那青村人的手中,道:「閣下要好好保管,別讓這寶珠被人偷走了。」 青衫人舉起寶珠瞧了一眼,道:「田大爺放心,不論何等高明的偷竊手法,要想從在下手中偷去這顆寶珠,恐非易事。」 雷飛不再答話,牽起王昭,大步向前行去。 李寒秋緊隨在王昭身後,緩步向艙外走去。 青衫人和那龜奴以及帳房先生,齊齊讓到一側。 李寒秋眼看雷飛當真的帶著王昭下舟,心中暗暗忖道:「他原意,只怕是也只想開開玩笑,如今是弄假成真,真不知要如何處理這位姑娘?」 那青衫人送雷飛等下了「玉美肪」,才拱手作禮,告別回舟。 這時,秦淮花市正熱鬧,但距離那花市十丈,卻是一片夜暗。 ▼第三十三章 憐卿甘作妾 玉昭隨在雷飛身後,行了裡許左右,停下腳步,道:「田大爺,你要把賤妾帶往何處?」 雷飛緩緩說道:「姑娘希望回到何處呢?」 玉昭道:「如若賤妾沒有記錯,田大爺似是說過,要送賤妄回家。」 雷飛微微一笑,道:「深更半夜,姑娘一人如何走法?」玉昭道:「田大爺之意呢?」 雷飛道:「在下之意,今日已晚,姑娘請和在下同回客棧信宿一宵,明晨在下雇一輛馬車,送姑娘回家就是。」 玉昭道:「這個,這個……」 雷飛哈哈一笑,道:「姑娘心中可是有些害怕麼?」 玉昭道:「田爺以價值連城的寶珠,替賤妾贖出煙花,依照情理,賤妾是應該獻身相報,但賤妾仍然是……」 雷飛笑道:「姑娘把我看成什麼人了?有這位張兄弟和在下同時奉陪姑娘,姑娘儘管放心。」 王昭淡淡上笑道:「路途很遠麼?」 雷飛道:「不算很遠,姑娘如是走不動,要我那位張兄弟扶著你走就是。」 李寒秋暗中察看,只見那玉昭表面上似極柔弱,實則全無畏懼之約定,自他們在暗中監視保護。」 心念及此,不自覺地轉別四顧一眼。 玉昭緩緩靠了過來,道:「張大爺,扶著賤妾趕路好麼?」 李寒秋道:「這個,這個…?」 玉昭道:「賤妾出自風塵,和一般深閨千金自然不同,張大爺不用顧忌到男女授受不親的世俗禮法了。」 李寒秋還待推辭,雷飛已哈哈大笑,道:「張兄弟不用推辭了,以玉昭姑娘之美,可當得貌如春花之譽,張兄弟怎能拒美人青睞呢?」 李寒秋暗道:「他這般勸我,不知是何用心?」當下伸出手去,扶著玉昭而行。 那王昭全身直靠過來,似是想偎人李寒秋的懷中,但李寒秋卻只肯扶著她右臂;不讓偎人懷中。 玉昭微微一笑,道:「夜暗人稀,景物模糊,張大爺還怕人家瞧到麼?」 李寒秋道:「君子不欺暗室,夜色愈是深濃,咱們要愈是自重才成。」 玉昭緩緩說道:「張大爺很像君子啊。」 李寒秋冷漠地說道:「作人本份。理當如此。」 玉昭道:「張大爺如此拘謹,怎也會涉足風月場中呢?」 李寒秋道:「賞花散心,逢場作戲,自是無傷大雅的事。」 玉昭歎道:「煙花女於,就是如此的可悲,路柳牆花供人賞玩,不論是何等人物,只要肯花二兩銀子,就可以隨手攀摘。」 李寒秋接道:「但姑娘現在已經從良了,從此之後,母女團聚,應事人倫之樂。」 玉昭歎息一聲,道:「張爺信不信命運呢?」 李寒秋道:「在下覺著人力當可和命運一爭。」 玉昭道:「但賤妾卻是迷信命運,自然難為良人婦。」 李寒秋道:「這話怎麼說?」 王昭道:「賤妾自幼經人相命,說我紅顏命苦,難免要淪落風塵。唉!田大爺不惜寶珠,贖回我自由之後,只怕賤妄無法安享天倫樂趣。」 李寒秋道:「那要你看了,我那位田兄,聚資豐厚,既不惜價值連城的寶珠替你贖身,自然會對你別有安排。除非你自甘下賤,留戀風塵,當不會再淪落煙花了。」 兩人只顧談話,抬頭已不見那雷飛行向何處。 玉昭停下腳步,道:「那一位田大爺呢?」 李寒秋運足目力望去,果然不見雷飛蹤影,心中大為奇怪,暗道:「他把我丟在此地,不知是何用心?」 只聽玉昭長長歎息一聲,道:「難道他生氣了?」 李寒秋道:「生什麼氣?」 王昭道:「田大爺也許看我舉止輕薄,含怒而去。」 李寒秋道:「我那位田大哥乃是謙厚之人,姑娘不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玉昭道:「那他竟然丟下我們而去,原因何在呢?」 李寒秋道:「也許他別有要事,先走一步。」 玉昭接道:「也許他故意替我們造此機會,成全我們。」 李寒秋道:「可惜的是,在下已有家室。」 玉昭微微一笑,道:「憐卿甘作妾。」同時,向李寒秋懷中緊靠過去。 李寒秋接道:「姑娘自重,在下不是輕薄人。」雙手用力,推開了玉昭身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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