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七絕劍 | 上頁 下頁 |
五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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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飛道:「令尊昔年對在下施恩甚重,在下不知你的身份,也就罷了,既然知曉了,怎能讓你一人前去。」 李寒秋道:「方秀府第充滿兇險,雷兄又何苦陪我涉險呢?」 雷飛道:「大丈夫受人點滴,湧泉以報。在下受令尊相救之恩,如何能夠忘懷?」 李寒秋心中暗道:「他縱然言出衰誠,我也不能和他同去。」心念一轉,緩緩說道:「兄弟一向是獨來獨往,雷兄的隆情高誼,在下記在心中就是。」 不待雷飛再行答話,縱身一躍,人已到兩丈開外。 雷飛心中暗道:「他武功雖然高強,但卻閱歷不夠,既然叫我碰上了,豈能當真不管。」 就在他心念轉動之間,那李寒秋已然走得蹤影不見。 突然間,傳過來幾聲呼喝叱叫之聲,想是那李寒秋已和敵人接觸。 雷飛突然躍身而起,急急奔出小廟。 那呼喝之聲,由東方傳來,雷飛直向正東奔去。 穿過了一片稀疏的樹林,果見那李寒秋手提長劍,站在一片草地上出神。 雷飛輕輕咳了一聲,道:「李兄弟。」 李寒秋疾快地回過頭來,望了雷飛一眼,還刻入鞘道:「雷兄……」 雷飛急急接道:「你遇上了敵人?」 李寒秋點點頭道:「不錯,而且,敵人的來路很奇怪。」 雷飛道:「有什麼奇怪之處?」 李寒秋道:「在下劍勢削落一個人頭上的儒巾,發覺了那人竟是一個和尚。」 雷飛似是亦被這驚人的消息驚得怔了一怔,道:「你說是兩個有尚?」 李寒秋搖搖頭道:「在下只發覺一個,另一個還未和我動手。」 雷飛道:「人呢?」 李寒秋道:「我一劍削去一人頭巾之後,那人就落荒而逃,另一個隨著逃去。」 緩緩伏下身子,撿起了一片青色頭巾。接道:「江南雙俠的屬下,難道還會有出家的人麼?」 雷飛接過頭巾,瞧了一陣道:「這件事確實有點奇怪……」語聲微微一頓,道:「那人施用的什麼兵刃?」 李寒秋道:「施用兩支判官筆。」 雷飛略一沉吟,道:「佛門弟子,不是施用禪杖,就是施用戒刀,施用判官筆的,倒是十分少見。」 李寒秋道:「在下本可把他傷在劍下,只因削去他頭巾之後,發覺是一位僧侶,不禁為之一呆,那人也就趁機逸走了。」 雷飛心中暗道:「他離此小廟不過片刻功夫,和人動手,也不過是三五個照面,一舉手間,能把那人頭巾削落,這武功確非常人能及了。」 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李兄弟不用為此太費心機,江湖中常有很多奇怪之事,當時很難想得明白,但事後一想,也不過如此而已。」語音一頓,接道:「此刻,李兄弟準備作何打算?」 李寒秋沉吟了一陣,道:「小弟出道江湖,只有一個念頭,替父母報仇。我不想常在江湖之上闖蕩,更無揚名立萬的打算,報過了父母大仇之後,小弟將棄劍歸隱,埋名隱姓,安居深山大澤之中。」 雷飛搖搖頭,笑道:「辦得到麼?」 李寒秋道:「為什麼辦不到呢?」 雷飛微微一笑道:「小兄閱人多矣,雖未精研相術,但憑經驗,對人的形貌亦可稍作鑒論,看兄弟你的相貌,絕不是埋名深山的人物。」 李寒秋淡淡一笑,也不辯駁,一抱拳道:「小弟不願再拖累雷兄,就此別過了。」 雷飛道:「你此刻準備何往?」 李寒秋道:「小弟既然知曉了殺父仇人,報仇之心很切,不願再等下去。我趕至金陵,找那方秀,問個明白。」 雷飛暗道:「我此刻就算勸阻於他,只怕也勸他不住。」 沉吟了一陣,道:「好吧!如是李兄弟有了變故,就請來這小廟之中暫避。」 李寒秋道:「多謝雷兄關顧。」轉身大步行去。 雷飛目睹李寒秋背影消失,才緩緩轉向小廟之中。 李寒秋想到會武館中經歷之事,不禁啞然一笑,暗道:「我本可直接找上金陵方秀家中,殺他個雞犬不留,偏要到什麼會武館中繞上一圈,鬧出一場無謂的紛爭。」 ▼第二十三章 仇人相見 方秀在金陵乃是大大有名的人物,李寒秋隨便問了兩個路人,就打聽到方秀的居住之處。 金陵方秀並未居住在金陵城中,卻在城東五裡處建築了一座莊院,稱作方家大院。 李寒秋輕功卓絕,數裡之遙,轉眼即屆,只見那方家大院,雖然名稱為院,實際是建築得有如一座古堡。 環繞那古堡四周,有一道丈餘寬窄的護莊河,河中水色碧綠,深不見底,一道高過兩丈的圍牆,依河而築。 那古堡全用青磚砌成,高逾五丈,大半都露在了圍牆外面。 李寒秋繞著那護在河轉了半周,相度了一下古堡四面形勢,發覺這方家大院和一般城寨不同之處,少了兩個城門,南北無門,只開了東西兩座大門。 這時天還未暗,東西兩座大門,全部敞開著。 兩座可以升吊起來的浮橋,架在兩座大門前面。 大門前面,並無守護之人。 李寒秋心中暗道:「只看他居住之處,就不是什麼好人。可笑江湖上人,竟大都無法分辨善惡,竟然誤把他認作好人,稱他江南雙俠。」 心中念轉,人卻登上浮橋,直向堡中行去。 剛剛行近堡門,突然一聲輕喝道:「站住!」 李寒秋停住腳,問道:「何人執事?」 只見人影一閃,一個佩刀大漢,攔住了李寒秋的面前,緩緩說道:「閣下什麼人?」 原來,守門之人,躲在大門兩側的密室之中,看上去雖不見守堡之人,其實門戶卻森嚴無比。 李寒秋冷笑一聲,道:「閣下原來躲在大門後面。」 那大漢上下打量了李寒秋一陣,看他氣手不凡,倒是不敢怠慢,抱拳作禮道:「佳賓從何處來,到此有何責幹?」 李寒秋冷冷說道:「我自來處來,到此想見見方秀,問他一段公案。」 那佩刀大漢聽得一怔,道:「閣下怎麼稱呼,可有求見名帖,在下也好為閣下通報。」 李寒秋指指背上的長劍,道:「這就是求見名帖。」 那佩刀大漢臉色一變,道:「敢到方家大院來撒野之人,實還不多,閣下這等放肆,可是活得不耐煩了?」 李寒秋冷笑一聲,道:「你一個守門僕從,也敢對我無禮。」揚手一掌,拍了過去。 這一掌去勢奇幻,那大漢眼看一掌擊來,就是讓避不開,砰的一聲,擊個正著。 李寒秋掌勢奇重,那大漢左臉中了一擊,只打得滿口鮮血噴了出來,踉蹌後退了四五步,才拿樁站穩了身子。 但見人影閃動,兩道寒芒,分左右向李寒秋攻襲過來。 李寒秋右腕迅快無比地拔出長劍一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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